黑衣人一声口哨,街角驶出一辆被黑布蒙着的马车,染尘凰坐上马车,行了大概半个小时,马车停下,只听还是那个声音道:“到了,姑娘请下车。”
说话比方才还客气,她更加好奇是谁,要以如此特别的方法邀请她了。
下了马车,一座很平常的宅院,一扇小门,一看就知道是后门,门头上挂着两个红色的灯笼,灯笼上没有字,但空气中却弥漫着淡淡的脂粉香,仔细听还能听到莺歌燕语丝竹之声。
门打开,黑衣人在前面带路,染尘凰从容跟随而入,走进了一个院落,轻轻淡淡的的琴音在整个院子里流泻,染尘凰的唇角勾起,如此独特的琴声,不想知道是谁都难。
“姑娘请。”黑衣人示意她进去,然后退出了院子,在院门口守着。
染尘凰望着透出灯光的门,一掌推开,走了进去。
“逸太子,怎么是你?”染尘凰故作惊讶。
“染姑娘别来无恙。”乐正逸放在琴弦上的手随着门被打开而停住,倨傲的抬起眸子望她,眼底是实在必得的霸道。
“拖太子的福,我好得很。”迈着莲步走过去,在一张椅子上坐下,“不知太子找我来,有何事?”
乐正逸的目光铺洒在她身上,对于她的冷静很欣赏,“君子堂一见,染姑娘的音容笑貌已深刻印与心上,难以忘怀,逼不得以才将姑娘请到此处,染姑娘不会怪本宫吧。”
染尘凰眉一扬,笑的媚人,“能得太子垂青,是我之幸,怎会怪罪。”什么难以忘怀?她信了才是真的傻子。
乐正逸从琴前起身,来到她身前,突兀的将她的手握在手中,轻轻揉捏,“那就好,明日本宫就带你回景龙,让你做本宫的侧妃,他日登上宝座,你就是景龙的贵妃,如何?”
染尘凰心中诧异了下,侧妃?她不会单纯的以为,他是喜欢自己才想带自己回景龙。
趋势起身迎上他,眸底惊喜一片,“太子可是当真?”这才是一个女人该有的正常反应,贵妃之位虽及不上皇后,但也极为尊贵,她一个侍妾身份能坐上那个位子,哪里还有拒绝的理由,他,已经将她的身份调查清楚了吧。
“本宫一言,自无虚假。”女人都是虚荣的,即使聪慧如她,也逃不开女人的通性,但他需要她的那份聪慧狡黠,所以,他会许给她一定的地位。
“可是,我何得何能?再说,太子难道不嫌弃我的身份吗?”他到底了解她多少。
乐正逸再捏了下她的手,另一只手挑起她的下巴,眸光温柔,却无一丝情意,“你的聪慧足以弥补一切不足。”
“可否给我点时间考虑,毕竟这是关乎我一生的决定。”他的目的是什么,她会查清楚,但决不会跟他去景龙,至少现在不行。
“可以,给你一夜的时间,今晚你就住这里,明早本宫再来找你。”
染尘凰点点头,乐正逸回身抱起他的凤琴,准备离开,走到门口却又回头,自信的笑道:“王府侍妾和贵妃之尊,孰轻孰重,姑娘心里好好想想吧。”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染尘凰刚才柔媚的脸随着他身影的消失,一点点转冷。
他果然调查了她,这阵仗明摆着,不管她答不答应,她都得跟他去景龙,但,她不愿受人威胁。
那个隐身暗处的人,她能感觉到那个人还在,就是不知道藏身什么地方。
她冷冷一笑,对着空气道:“我知道你在,你可以不出来,但我绝不坐以待毙。”不现身,她就逼他现身。
夜,很安静,她的话没有得到任何回音。
眼中狠光一闪,染尘凰抓起桌上的蜡烛,望着屋里飘逸的轻纱幔帐,邪气一笑,将燃烧的蜡烛丢出,火苗先是沾上纱帐,后又滚到锦被之上,火苗像是贪吃的蛇,迅速蔓延燃烧,而染尘凰就坐在方才的椅子上,望着火势蔓延,几乎快到她的脚边。
已经有人向乐正逸禀告了这里的情况,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乐正逸站在门外,烟从门缝里挤出,房内一片火光,他皱眉道:“进去把人带出来,生死不论。”这个宅院里都是他的人,他不担心她能逃出去,并没有派人守在这个院子,没想到,却还是出了意外。
这场火来的很突然,难道是她……
“是。”两个黑衣人迅速跳入房里,其他人忙着提水救火,由于发现的及时,火势并不是太大。
不一会儿,两个黑衣人一脸烟黑从房间里出来,跪地,“殿下,人……不见了。”
乐正逸唇角紧抿,一脚踹反跪在地上的两人,寒声道:“将各出口给本宫堵死了,她走不远的。”
王府一间平房内,两人隔着桌子相对而坐,同样的清冷,只不过染尘凰多了丝人气,而另一个人完全就是一副死人般的死寂。
“说吧,你的身份,还有目的。”染尘凰打破沉寂。
对面的一个苍老的妇人,花白的头发干如枯草,脸上手上都布满皱纹,一开口,嗓音也带着布匹撕裂的嘶哑,“魄。”
竟是将上官醉雪捞出湖的瘸婆婆,可是,她一点都不瘸。
“魄?什么身份?”
“阴界鬼使之一,奉阎王大人之命随你入世。”
“他都让你做什么?”没想到是鬼使,很出人意料的身份,但不惊讶,她阎王都见了,那还会对他的身份惊讶!
“护你性命。”魄坐的绷直,身上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