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宇文深呼了几口气,平息下心中的百般滋味,泛着血丝的双眼死死的盯着他仰慕了十几年之久的女人,艰难开口道:“好!好!这是你说的!萧洛那个野种不是快回来了吗?我会在你面前证明,我拳头比他大,他萧洛只不过是个没用的废物。”
事情的发展好像有些超乎萧明玉的预料,但是她仍然板着那张如同瓷娃娃般精致的脸毫不犹豫道:“那我拭目以待。”
而就在萧宇文憋着劲准备再撂下几句狠话时,山腰处却是响起扫地渠老头儿惊喜的呼声:“回来了!回来了!我萧家的长公子,终于回来了,哈哈哈!我渠老头儿等了十来年,终于把那臭小子给盼回来啦!”
这惊呼声像是在原本凝滞的湖水中洒下了一滴滚油,今日早就对萧洛报有强烈好奇心或是别种情绪的众人顿时热闹了起来,不一会儿,原本在演武场聚集的众人便都跑去了山门,想要一睹为快,那今日引发那般动静的长公子是不是多了三头六臂。
整个演武场顿时变的空旷起来,只余下萧明玉与萧宇文两个人。
萧明玉像是原本想要说些什么,却是终究没有开口,同样在萧宇文伤心欲绝悲愤交加的目光中转身去了山门。
“萧洛!萧洛!为什么你心中只有那个屁都是不的萧洛!”萧宇文原本颓然的神情忽然变的狰狞起来。
但是一想到先前被对方引发般大的动静,若他真的能够突破脉轮的桎梏,那他究竟还是不是萧洛的对手呢?但这又怎么可能?没有脉轮,任何人都不可能踏入修炼之道,先前的动静一定是他借助了什么旁门左道的法器,一定是这样的!
萧宇文的脑海中,一时间像是出现了两种声音,而就在他被它们折磨的快要发疯时,另一道淡淡的呼喊声传入耳中。
“浩师兄!浩师兄!”
“嗯?”被突然打断思路的萧宇文猛然转头,狰狞的望着来者,见是他平时狗腿子之一的外门弟子钱圆福,神情稍稍缓和下来,沉声问道:“怎么?有事儿?”
“浩师兄,我这回可是从门中弄到了好东西啊,这还不是赶紧给你送来了吗?”钱元福一脸谄媚与阿谀,笑的像朵含苞待放的嫩菊。
“哦?什么东西?拿来看看,若是不能让我满意,哼,你是知晓的,我现在心情可不大好。”萧宇文的眼眸中泛出一抹寒光。
一缕冷汗当即便从钱元福的额角流淌而下,随即一边讪笑着一边从腰兜儿里珍重的取出一颗晶莹剔透的白玉瓶,一枚黝黑透着神秘的药丸躺在其中:“自是,自是知晓,此乃升仙丹,乃是玉虚内门拍卖会上夺得,可是费煞了小人不少功夫呢。”
一见对方眼中现出不耐之色,赶紧接着道:“升仙升仙,言下之意自是服下短时间内能够拥有匹敌仙神的力量,但毕竟只是仿造之货,但也能让启轮境之人瞬间获得凝元境的力量,可谓是修炼界杀人夺命的上上之选啊。”
丹药这种稀奇的物事自然也是出自修士之手,更是要有能凝练真元的凝元境修士方有资格入门研习。
因为炼制丹药的过程中便需要修士源源不断的灌入自己的真元,更有甚者,炼制一些稀罕丹药时,要将自己一部分生机或是灵魂精魄注入其中。
因此炼制丹药的条件是极其苛刻的,所以在整个修炼界,丹药一向是供不应求的硬通货,而流落到世俗中的更是少之又少,哪个不是万金难求,怎可能被一个小家族的下仆随便买到。
“这东西,我要了!”
萧宇文原本也是没当太大回事儿,可当听闻到凝元境的力量时,眉头一挑,随即眼中爆出夺目光彩,一把抢过那晶莹的药瓶,仰天大笑阔步向山门而去,口中喃喃自语着:“真是天助我也啊,萧洛啊萧洛,这回就算你有天大奇遇,我萧宇文也要把你死死的踩在脚下!”
“诶?浩师兄!浩师兄!这玩意可是小人费了很大代价的来的啊!”钱元福一见萧宇文拿了东西不卖账,当即便急了,跟着身后焦急的提醒道。
却是眼前一黑,额头传来一阵剧痛,竟是一枚钥匙当头飞来,直接砸在脑门儿上。
“去藏玉阁一层拿一件称手兵器吧,记得自己造账!”
钱元福跌坐在地上,哼哼唧唧了半天,直到萧宇文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才拾起钥匙,看着钥匙柄上刻着的一字,阴笑起来,口中喃喃道:“这回赚大了,赚大发了啊,可惜只有第一层的钥匙,哼哼,也罢!萧宇文啊萧宇文,平时在我头上作威作福,这颗爆元丹便是我钱元福回赠给你的,好好享受去吧,慢着,这回恐怕萧家待不了多久了,不如索性将藏玉阁搬空,拿回门内也是一桩大大的功劳啊,哈哈哈,我钱元福果然是聪慧之人呐。”
经过一番劳顿,萧洛一行人终于在夕阳坠下地平线前来到了吕梁山的山脚。
遥望山腰处雄伟壮阔的萧氏山门,好似依稀回到了十一年前,他母子二人在一些族人们冷嘲热讽中黯然离去,一时间,萧洛心中感慨良多。
“离家十一年,终于回来了,可惜离开时是两个人,归来却是伶仃之身。不知母亲泉下有知我萧洛还有归族之日,不知会作何感想。”萧洛珍重的取出行囊中的那块一尘不染的灵牌,轻柔的拂过。
他身侧的萧籍见其取出灵牌黯然神伤,露出不忍,沉吟的片刻,还是开口劝道:“有些东西过去了便过去了,逝者如斯,可生者却要继续为生活所拼搏啊。你母亲逝世,也不是我们所愿意见到的。”
“有些东西,不是时间可以遗忘,哪怕是同宗,也不可原谅!”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的话语从萧洛口中吐出。
二长老萧桀的面色一下子变得有些难看,只因当年他的嫡孙萧宇文,便是欺凌辱骂他们母子两最多最狠的一个。
“难道你要迁怒与无知的他们吗?”萧籍叹了口气道。
“随着长大,也渐渐明白家族之举,只不过是出于强敌环饲中的无奈,所以我只说不可原谅,但看在同宗的面子上,只要他们不愚蠢的来招惹于我,我也不会和他们一般见识。但若是真有不开眼的,也恳请诸位不要阻止,毕竟心中积郁了十来年的愤慨,早想发泄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