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约莫十六七岁,身上穿着一件常见的粗制麻衫,一头半短不长如木匠刨花一般卷曲的黑发有些油腻,偏生那张脸却洗的极为干净,从而在一群村民中显得格外的眉清目秀。
那俊秀少年仰躺在一张破旧的藤椅上嘎吱嘎吱的摇着,手中还拿着一把漆黑如墨的折扇老神在在的煽动着,对面前群情激奋的民众不以为意,见他们口水都快吐干时,方才轻轻咳嗽了一声,坐直了身子。
咳嗽声不大,时机却是切的刚刚好,像是掐住了村民们那快要冒烟儿的嗓子。
见场面安静的下来,那少年方才开口问道:“都说说吧,凭什么要我赔钱?”
他这话就像是点着了火药桶,整个房间顿时又炸锅了似的。
“那还用说!你这卖得是假药啊!坑爹啊这是!”
“你还有脸来问俺们?你这都什么鬼和合散,当俺牲口呢?”
少年刷的一声合起黑色折扇,耸拉着眼皮子望着身前激奋的数十村民,再次轻声问道:“那,又是谁说这是假药来着?”
“还说不是假药,不是假药我能肿成这样?不信大伙儿来看看,都来看看啊!”刚才那名嚷嚷的憨厚大汉走出人群,站在那里身子笔直的质问着,说道委屈处作势就要解开腰带脱下裤子给村民们看。
周边还有不少村民是来看热闹的,其中就有不少妇女,见此自是晕红着脸低啐了一口,绕着他散开了一个圈儿。
“哦?那你用了几些药啊?”少年垂下眼帘,端起长案上的杯子喝了口茶继续问道。
“四包啊!”那汉子听到萧洛的问题,一愣之下答道,他估摸着这几天来,零零总总是用了四包来着。
“四包?我说二狗子啊,看你挺精壮的,居然一次用了四包!你这得亏成啥样子啊?至于吗你?怪不得如此不自信啊,哎。”少年闻言颇为惊讶的抬起眼,露出同情与惋惜之意,悠悠叹了口气道。
房间里响起一片哄笑声。
“我我。”名叫二狗的汉子呆在那里,许久之后眼中露出迷茫,他还没来得及弄明白,可听见周遭的哄笑声,老脸一红,骚的厉害,结巴了几句,也不知该如何应对,连指望用对方指使他侍女往和合散里参淀粉那事儿借机讹点儿银子都还没来得及做,就灰溜溜的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