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瑶澈,好瑶澈,想不想出去玩啊?”
瑶澈点头如捣蒜,“唯姐姐,我很想出去玩的,冷秋宫很没意思!”
对话前的几分钟,佐唯正愁要怎么松绑逃出去,谁知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正巧听到瑶澈在外面对着花儿自言自语的声音,于是佐唯唤了瑶澈一声。
瑶澈听见有人唤她,自然就进来了,看到躺在地上被五花大绑的人正是上次在醉乡楼消失的无影无踪的唯姐姐,于是开口便道:“唯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佐唯眼珠一转,明了许多,想必那晚的记忆被那个老东西弄没了,于是饱含着笑意,“我不小心激怒了你爹爹,于是被关在这,不过幸好遇见了你。”
于是回归最上面的话题。
“不过我怕爹爹会骂埃”
“不会的,你都跟我出去玩了,你爹爹骂谁去?”
瑶澈睁着一双天真的大眼睛,看样子在很用力很用力地思索,之后点点头,“好,就这么说定了。”
瑶澈解开佐唯身上的绳子,佐唯先是深吸一口气,而后活动活动手脚,运功调息片刻,虽然还不能太用内力,但是内伤已经开始复原,从这里回到番迪应该还是可以的。
“唯姐姐,你可说好了的,带我出去玩。”
佐唯笑的十分魅惑,单手挑起瑶澈的下巴,再次用另一只手抓住瑶澈的小手摸上自己的胸部,这次瑶澈就像条件反射一样,开口说出,“咦,你怎么是个男的?”
就算人的记忆在怎么消失,身体总会记得的,瑶澈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我是不是说过这样的话,好奇怪……”
“你听好了!我叫上官佐唯,别忘了!忘了就杀了你!”
佐唯用手刀比划比划,而后拉着瑶澈的小手一跃而出,跳出窗户之后,见四下无人,又带着瑶澈越到一颗参天大树上,同时将两根手指放在嘴旁,吹了一声,随着另一只手的动作,不一会儿从天边飞来一只小巧的鸽子,落在他手上。
他扯下身上一块布料,用树枝划了个瑶澈看不懂的图形绑在鸽子的腿上,一震臂,白色的鸽子向天边飞去。
“佐唯姐姐……不不,佐唯,那个,你要带我去哪里玩啊?我喜欢新鲜的玩意,新奇的地方,嗯……还要有好吃的!”
佐唯将瑶澈拦腰抱起,同时用下巴抵了抵瑶澈的额头,“放心,我带你去的地方不仅有好吃的好玩的,还有更多你不曾见到的!”说完,足尖一点树干,便从围墙上越了过去。
冷秋宫外的山间小路上,从不远处奔来一辆小马车,在看见另一方向有人飞掠而来之后,朝着那个方向加快奔去。
佐唯带着瑶澈落下,看见马车,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驾车的是个仆人样的人,一大把年纪,对佐唯格外恭敬,见到佐唯脸色苍白忙问:“世子,您受伤了?”
“不碍,带我们回番迪吧。”
瑶澈对一切都很新奇,而且还从未有这种冒险的感觉,于是特别雀跃,一双大眼睛眨眨,左顾右盼。
“世子,这位姑娘是……”
“未来王府的女主人!”
老奴也不敢多问,只不过瑶澈并没有听明白,在她的意识里并没有“女主人”另外一层的意思,只把它当做贵客来理解。
瑶澈上了车,发现里面还有一只雪白的小鸽子,很是乖巧,佐唯随着瑶澈一起上车,将鸽子抱在怀中,白玉般的手指轻轻刮着鸽子的毛,那鸽子看上去很是享受。
他们争取一路上都不露面,饿了渴了就叫仆人买吃喝的回来,困了就在车子里全衣而睡,瑶澈的小脑瓜挨着佐唯的肩膀,发丝融融软软。这让佐唯不禁想起他们小时候的事。
思绪慢慢爬来,那是个阴雨的天气,下着绵绵细雨,雨水打在嫩绿的叶子上,化作水花溅到四方。
如现在一样,都是四月末,温暖的季节。只不过那日下了雨。
“唯哥,你说这招‘游龙摆尾’怎样?”八岁的瑶澈已经很有大人的模样,小手从前端画弧,转过身在侧面画个圆,身形很正,是块练武的好材料,那一身小衣裙也随着身形而微微颤动。
十五岁的少年已经长出比其他男子还俊美的容貌,只不过他的父亲东襄王总会开玩笑地说:“还好现在是太平盛世,若真是几国开战,佐唯长的这般漂亮,肯定率领不了那些禁卫军埃”
每当这时,佐唯都会冷下脸来,东襄王便“哈哈”大笑,“我儿变脸比翻书还快!”
少年看着女童,蓦地将女童抱起,“很好很好,阿澈是巾帼不让须眉。”
忽而一只风筝飘来,落在树干上,瑶澈想要,但是那时候瑶澈并不会武功,佐唯心下明了,便抱着瑶澈足尖一点上去摘拿,这风筝本是别人的,但是瑶澈说:“我看上了,就是我的,唯哥,你说对不对?”
“自然,谁要敢抢,我就弄死他!”
马车不小心压在坑处,一个不稳,车身晃动了一下,佐唯惊醒,瑶澈只是翻了个身,睡得依然很熟,佐唯长发及腰,额前刘海微长,在黑夜里像是暗夜的妖精,他坐起身,左手轻拍着瑶澈的头,眼神是没由来的怀念。
你什么时候才能变回原来的性格?
叹息一声,外面的老奴道:“世子请恕罪,刚才地方多坑洼……”
佐唯慵懒地应了一声,“罢了,好好赶路吧。”
他似是卷了,缩缩身子,将瑶澈搂紧怀里,晚间还是偏冷的,瑶澈觉得有温暖的身躯靠近,便又蹭了蹭,挨得紧紧的,这让佐唯格外欣喜。
却听那一声:“嘉懿……”
佐唯立即起身,双眼似是冒了火一般,这一下也让本来倚着他的瑶澈一个翻滚撞到了另一面,痛的微微出声。
“好痛啊!”
佐唯是压抑压抑再压抑,直到瑶澈喃喃地坐起,才道:“呃,马车不稳,你继续睡。”
深夜微凉,然而冷秋宫中却是没人入睡。
大堂上坐在正座的毓川看似没什么表情,眼勾弯弯地很好相处的模样,但就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说话,大家也都不回去,一个个站在大堂门外,吹着凉风,宫主一句话没说,这些人就算回去睡觉,也睡不着。
发现瑶澈失踪是在下午的时候,嘉懿觉得瑶澈一天都没有来闹他,起初是庆幸的,可是过不了一时半刻,就心头不舒服起来,感觉空空的,着实难受,想必是他已经习惯了瑶澈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冷不丁地消失真是别扭的很,于是才觉得应该拉下脸来去找瑶澈。
敲了几下西厢小屋的门,竟然没人应,以为是这丫头玩累了睡去,谁知开门之后是空空如也。
瑶澈不在房间能在哪?
他去到她经常去的庭院,那里没有她;他去到后山,那里也没有她。
嘉懿开始焦急,同时心中不好的预感渐渐袭来,他在心中祈祷了半天,希望不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这一辈子没信过鬼神的他,竟在那一刻开始乞求鬼神。
寻找中无意碰到同来找瑶澈的毓川,毓川听后沉吟片刻,并没有直接去找瑶澈,而是走到柴房,一脚踹开,里面亦是没有人,地上是散落的绳子和一张褶皱的纸,上面的字迹张扬,带着傲慢与不屑。
老东西,瑶澈我带走了。
一时间纸条被毓川攥的粉碎,缓缓从空中坠下,毓川甚至都能想到佐唯这小子写这东西的表情,这一招干的好啊!
毓川自是知道佐唯带着瑶澈去哪,除了番迪不会有别的地方,这是一箭双雕的事情,毓川不去追,瑶澈就在他那,毓川去了,也正和佐唯的意思,逼他去番迪,这招是再好不过的。
于是便有了晚上的情景。
毓川把冷秋宫的所有人都喊来,大到贴身侍卫、属下,小到厨子、小厮。但之后毓川一句话也没有说,才造成了所有人都站在外面吹凉风的情景。
嘉懿几次想说话,也依旧不敢说,其实嘉懿更想的是问出瑶澈在哪,嘉懿自己去找,看样子毓川一定知道瑶澈在什么地方。
这样反复几次,毓川道:“瑶澈在番迪。不,应该是在去番迪的路上。”
嘉懿欣喜,于是就要走人,毓川又叫住他,“你去有什么用?先不说中原人在番迪已经受排挤,单就说你找到了,上官佐唯也不会让你进门的,他是番迪国东襄王爷的儿子,是世子,你是什么?”
嘉懿差点就要脱口而出:我还是皇上的儿子呢!是王爷!
可是这句话无疑憋在了嘴里。
毓川道:“你现在连个挂名的都不算呐!”
这句话无疑是奚落了嘉懿,可事实却也是如此的。
“我有一事很早就想问了,番迪男子都是黑发蓝眸,为何他堂堂一个世子却是黑发黑眸?”
“他娘是中原人……”
毓川只说了这么半句,后面明显还有话,但是却没有说下去,嘉懿也清楚,肯定跟自己没关系。
嘉懿沉吟片刻,对着最靠前的侍卫道:“老兄,剑借我一下。”而后便消失在暮色之中。
嘉懿去哪了?去追瑶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