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情况不容乐观，枪伤加上长时间泡水，身体有发烧的倾向。
而地缝中的水慢慢向上掩了过来。很快就会漫过他们脚下的位置。
她不能坐以待毙，动作越发积极找出路。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轻轻唤了声她的名字“菲菲！”
“嗯！什么事！”微弱的光从水中射射，晃动，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说若是我死了，哥哥会哭吗？”声音里透着虚弱。
“不会，哦，你说的那一个哥哥！拓炜烨？关巍然？”说着搀起他的胳膊“我们向上走点吧，水快淹过来了！”两人搀扶着向后靠去，水的势头却越来越快。慢慢淹到了他们的脚脖。
“我知道！哥哥们都恨我，因为是我的母亲是个第三者”完美的轮廓，精致的五官透着无辜的白皙。
“尤其是烨，他更应该恨我的，若不是小时候我淘气，他就不会被抓，变成现在在副模样”邪肆的嗓音早就不复存在，伴随着上涌的水声，具显悲凉。
“他什么模样！”菲菲觉得不对劲，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努力提问让他保持清醒。
他们就像在一个倒置的空桶中，从地缝中上涌的水已经漫道膝盖，这该死的水，到底什么时候能停下，菲菲跺脚蓬起大片的水花。
“现在的模样吗？”仿佛思绪有些混乱，他将头靠向菲菲的肩膀“他的心脏不好，长期倚靠药物，都是我不好，当年是我母亲找人绑架他的，该死的！为什么会是我母亲，她为什么要做这些肮脏的事情！”
菲菲不能言语，他都说了些什么呀，这些都是不能触摸的秘密，他为什么说给我听，难道不怕我说出去。
“慢慢来，不要激动……”这些估计埋在他心底有年头了。
“你一定觉得我疯了，是不是”腰上的手揽的紧了些。
“你一定觉得我是个废人对不对！，可是我若是不这样，父亲就不会对大哥好，大哥就得不到他想得到的”黑暗中菲菲觉的恐怖，心底一个念头一闪而过。
“放心，没事的，一定没事！你只是发烧了，说胡话呢，很快就有人来救我们了，你一定要挺住。”用言语鼓励，心底却无一丝一毫把握，冰冷的感觉同样侵入身体的每个寒毛，她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冷不防的从他嘴里冒出突兀的话。
沉吟片刻“不是！”
“那是很喜欢我了！”佯装的调侃透着不足的底气。
“恩！很喜欢！”出声安慰，一个生病说胡话的人，她怎能计较。
“我也很喜欢你！真的，不是为哥哥喜欢你，不过我承认，开始是因为哥哥的原因我才接近你的，你真的很特别！”声音有些空洞，气息若隐若现。
“真的很喜欢！喜欢你好像笑容中拥有全世界的幸福，可是！我更喜欢哥哥，喜欢他对我说，天佑，走！我们一起上学。天佑，老师奖励给我一颗糖，给你吃。天佑，爸爸说从美国回来会给我们买玩具了，天佑……”仿佛回光返照，声音竟然透着点点幸福。
水已经满过他们的胸，拓天佑将她抱起放在自己的肩上，小小的地缝已经没有多少位置了，空气也慢慢变的稀薄。
久久，听不见他的声音，菲菲有些急了。
“没事吧！”
略带沙哑的声音又从耳边传来“哥哥对你不错，以后一定不能辜负哥哥！不然我做鬼也饶不了你！”
“呵呵，做鬼也是我们一起做，那里轮到到你自己独享好事，好了，你不要说了，放心，我们能够等到救援的，节省点体力好了”菲菲阻止他再说下去，她不想再听了，胸腔里仿佛又什么东西被塞的满满的，酸涩的感觉，苦苦的，闷闷的。却怎么也挥散不去。
“000—5874825这个电话！你记住了没！”
死亡紧紧包围小小的洞壁，菲菲轻轻的问了句，生怕惊扰了闭目沉思的人“当然记住了，我是谁，樱兰高材生，不过！这是什么电话？”
“记住就好，千万不要告诉别人，谁也不要说，什么时候也不要说！除非哥哥出事……”声音逐渐消失。
“放心，他能有什么事！你乱说什么……”
“记住了，一定要对哥哥好点，他是个可怜的人……”
“拓天佑，拓天佑，怎么了，你说话呀！”
水已经将两人淹没，拓天佑牢牢抱住菲菲的身体向上，顶向洞壁。
两人艰难的将口鼻仰面朝着洞壁，身体漂浮在不断上涌的海水中。
稀薄的空气也慢慢用尽，菲菲意识逐渐远离，隐约听见，仿若海神嘘叹“不知道哥哥会不会原谅我，会不会像小时候……”
一抹笑意定格在他的脸上，完成了他人生最后的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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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看到了，她还没醒，你可以出去了！”半梦半醒间听到巍然声音，透着不耐。
“没醒就可以逃避了，凭什么她就可以躺在温暖的床上，我的儿子就得躺倒冰冷的冰柜中，凭什么！”女人凄厉的可以划破玻璃的声音传入菲菲耳膜，刺得生疼。
她在说什么，谁？谁躺在床上，谁躺在冰柜里……
眼眸酸涩却怎么也无法睁开。
“不行，刘菲菲你这个扫把星，还我儿子来！还我儿子！”赵娉婷再也无法维持她贵妇的形象了，儿子就是她的一切，没有了儿子，这一切她要来何用，她费尽心机得来的一切要来何用。
“一定是你们，是你们两个合起伙来害死他的对不对，你们害怕将来天佑抢了你们的家产，一定说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赵姨，话可不能乱说，说我们害死他的，证据呢？说话要讲求证据！”拓炜烨睨了眼有些狂躁的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