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哥这么一喊,傲白也觉得口渴了,掀开茶盏盖时,却发现盏内的茶水已被喝完,于是抬眼扫视四周寻找余庆的身影。
在不远处碧绿丝绦条条随风摇曳的垂柳林中,傲白发现余庆与某人伫足说话的身影,正欲开口唤时,却见余庆已经转身朝他所在的亭阁走来,手中还端着一只托盘,托盘内放着一只陶瓷碗。
很快,余庆便来到亭阁内,将托盘内的陶瓷碗放在傲白的面前:“王爷,您尝尝这个!”余庆难掩兴奋之色,说话时舌头都是癫着的。
“这是什么?”傲白有些诧异地看着那只造型精致的陶瓷碗,但见碗外缘冒着颗颗晶莹的水珠,就好似人流出的汗液,一掀开,里头竟是红的、黄的、绿的、紫的小冰块,隐隐散发着清凉的甜香味,傲白皱眉了,“这是,王妃让青荷送来的?”
“呃……”余庆当即怔愣住。
“除了她没人敢在本王面前如此放肆的!”傲白明明是绷着一张小脸说的话,但听在余庆的耳内却全无一丝不悦之意,相反,倒是隐隐有一些无奈的纵容意味。
傲白漫不经心地尝了一块红色的冰块,入口冰凉甘甜爽口,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想必是冰块加了枸杞后才有的红色。
好吃……
“哼,小孩子吃的东西也敢拿来糊弄本王!”某正太口是心非地继续尝第二口,当一旁的绿哥也想凑头过来分一杯羹时,却被他狠瞪了一眼挡开,随即吩咐余庆,“余庆,替绿哥倒杯茶水!”
“是,王爷!”余庆不着痕迹地将脸偏转过一旁,憋笑憋得够呛。
傲白没注意到余庆的小动作,兀自品尝着那一碗冰品,边吃边研究。
这个绿色的应是黄瓜汁,黄的是菠萝汁,至于紫的,嗯,紫的是什么来着?
傲白蹙着眉头吃下紫色的冰块,一时想不起是什么。等到上面的一层冰块吃完后,碗里显出一层金黄色的面皮状东西,揭开这一层面皮之后,傲白发现,底下竟是一些红黄绿紫的糯米圆子。
傲白抖了抖眉,这一碗冰品尝下来竟让他有种探险猎奇的感觉。
“嘎嘎,绿哥要吃!绿哥要吃!绿哥……”绿哥扑腾着翅膀欲上前强行啄食,却遗憾地再次被傲白拍了回去。
“余庆,喂绿哥豌豆!”傲白冷淡地说道。
“是,王爷!”余庆的嘴角微微抽搐着,显然要憋不住了。
一碗冰品吃下,原本的燥热感顿消,傲白又开始逗弄绿哥了,只不过那只鸟也不是好糊弄的角色,记仇得很,闭上眼睛不理他。傲白并不在意,拍拍手,站起身离开晓风阁。
自那日傲白被皇后易翦眉砸伤之后又过了四日,易翦眉意外地没有像傲白预料中的那般时不时对他说教命令一番,也没有派人进府强逼他实施休妻手段。以傲白对皇后的了解,他绝对不相信她会就此罢休。唯今之计,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傲白眯眼望着岫月居的方向,鉴于那碗吃起来还不错的东西,他是否该过去看看她?
在他如此想的时候,他的脚步已经不由自主地迈开了。
恍惚间,曹草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牛B哄哄,穿一袭飘逸白裙,上天入地,飞檐走壁,裙裾飞扬,衣带飘飘,脚尖点着尘埃而立,身体倚着浮云而定,踏风而行,潇洒快意。
她正倚风而上,穿越层层阴霾的厚云,直奔那破空投射而下的刺目日光。她不知自己为何要向那束光飞去,只是依稀听到有一道悲伤的声音在遥远之岸沉沉唤着:草,草……
那声音令她的心脏陡然揪紧,身体不由自主地动起来,心情是急迫的,急迫地想要飞上去寻到那声音的主人。
她飞啊飞,眼见就要到达那光源的尽头,她激动万分,双拳握紧,想着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冲刺而上,却在这时传来一阵刺耳的闹铃声。
闹铃?怎么可能?她现下所处的古代并没有那么高科技的产物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正想着,那天空中的光束突然就像闸门被渐渐关闭般,光束也渐渐被切割缩小,直至消失,霎时间,周围一片漆黑。
眼前漆黑的一刹那,她倚风而行的身体亦陡然向下降落,速度之快几欲能够摩擦气流带出流星般的色彩。她奋力挥舞着四肢,却发现原本牛b哄哄的武功此刻统统消失,什么裙裾飞扬?什么衣带飘飘?她根本就只是一个绑着破白布的铁球,自高空向下做着自由落体运动。
死了,老娘要摔死了!
曹草如此想着,眼睛也认命地闭上,而就在她闭上眼睛的同时,身体突然静止不动了,耳边依旧是一连串刺耳的闹铃声。
曹草再次睁开眼,呈现在眼前的竟是一室现代的家具,而她自己正躺在柔软的超大床垫上,床头柜上的闹钟正“铃铃铃”闹个不停。她对这里很熟悉,正是她前世住过的卧室。
曹草傻眼了,愣愣地瞪着卧室里的一切。突然,房门被人推开,进来的竟是她的好友向梅。向梅冲着她盈盈浅笑,嘴唇动了又动,似在说着什么,但却被闹铃声盖过,曹草听不清。
曹草急了,一边让向梅再重说一遍,一边伸手去按闹铃。然而,尽管她大力地去拍那个闹铃,但闹铃就是不停止,刺耳的铃声一直响在耳畔。曹草怒了,一把抓起闹铃,咬牙切齿道:“再叫!再叫,老娘摔了你丫地!”
突然,那闹钟不叫了,但却开始说人话了:“呜呜……娘娘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