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
童乐乐口发气音,表示自己的不屑,毒毒老子真是个老顽童,爱炫耀!
不理他,童乐乐始终望着冷凌风。
冷凌风抚摸在童乐乐头发上的手在毒毒老子进来的前一刻就已经迅速放下,脸上恢复冰冷,一副原来的师徒样子。
“徒儿不用去,为师半个月内即可回来。”
“哦……”童乐乐失望了,不过想着既然毒毒老子放心冰山去的话,应该就没问题吧,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毒毒老子居然心情好到冲在童乐乐面前做鬼脸,一边还得意洋洋的说:“去不了去不了!”
“毒爷爷……”童乐乐无奈,眼一瞪举起手作势要扯他胡子。
毒毒老子才慌忙跳开,一把扯住冷凌风,说:“冷小子,我们走吧!”
“嗯。”
冷凌风深深看了眼童乐乐,转身离开。
童乐乐坐着不动,目送着他们离开,等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完全走远后,她猛地跳起,将门拴上,背紧靠着门,低头缓缓打开手中的纸片。
这是毒毒老子刚才偷偷塞给她的,会是什么?
看完手上的字条,童乐乐脸色大变,额头冷汗涔涔。
字条上的字被她手心的冷汗侵湿,慢慢模糊,依稀可以辨认的是:“冷小子还能活两年……”
这个……是真的吗?
童乐乐吓得脸色苍白,手止不住地颤抖,颤抖……
她手中的纸片如残叶零落般从她的指缝间溜走,飘落在地上。
冰山到底得了什么病?明明看起来很正常啊,她以为不要紧的……两年……一年365天,算起来才700多天,好少……
童乐乐神思恍惚,内心彷徨。
思考良久,童乐乐即刻出房门,寻找楚萧。
之前偷听讲话,楚萧对于此事似乎知之甚深,那么她要了解冰山得了什么病,最好的选择就是找她。
童乐乐找遍了整个琼脂楼,终于在后院发现了她。
自从上次在冷凌风房中见了一次面之后,楚萧整个人沉默了很多,此刻她正一个人缩在竹林发呆。
“楚姐姐……”童乐乐叫了一声。
“乐乐,你终于来了。”
楚萧从沉思中回神,冲童乐乐苍白一笑,语气像是已经等待她多时般。
“楚姐姐,你可知道我师父到底是得了什么病?”童乐乐见此,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发问。
楚萧一笑,示意她坐下。
“乐乐,回答你这个问题前,我先给你讲个故事。”楚萧笑容极淡,好像是思绪一下子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童乐乐隐约间明白,她要讲的这个故事和冷凌风有关,她小脸紧绷,重重的一点头。
楚萧笑了,目光投在她身上,透过她看向了极远的回忆,她缓缓开口,声音平淡,像在诉说一个事不关己的故事:“我本来也是一个平凡百姓,家中虽不富裕却也能解决温饱,我五岁那年,我爹病逝,留下我娘和我相依为命,因为家中的钱大部分都用来给爹治病,家中无以为继,日子极为艰难,我娘努力接一些洗衣服的工作,但我娘俩依旧过着饥不果腹的生活,一日,我娘说,一户人家请她去做奶娘,能解决吃住问题,我娘答应了,为了照顾我,也将我带了进去。”
楚萧说的轻描淡写,但是童乐乐仍旧听的闷闷不乐,她想起当日在琼脂楼宴上冷凌风对楚萧箫声的评价,不禁黯然。
楚萧没有停顿,一个人陷入沉思,继续说:“我娘照看的那个小少爷大概十岁,不爱说话,生了一种怪病,府中下人每次看见他都躲得远远的,可是我见他长得好看,每天都会追在他身后,甜甜的叫哥哥,即便他没有一次理过我。”
楚萧突然梦幻地甜甜一笑,又突然脸色一变,接着说:“后来,我突然怎么找了找不到他,我娘告诉我说小少爷又犯病了,被关在了房间里,娘还警告我不要靠近。我听了觉得他可怜,为什么生病了却要关起来呢?于是我偷偷地拿着糖果去看他。”
童乐乐突然心中一突,这个小少爷是冷凌风吗?她紧张地屏息继续听。
楚萧淡淡的说:“我偷偷地靠近那个房间,房门外有人看守,我只好从矮木从钻过去,靠近窗边找他,等我靠近窗边,窗户还留有一道小缝隙,我高兴地靠近,正打算叫小少爷,却发现那个我熟悉的小少爷此刻眼睛正在发着绿光,透过窗户缝隙看着我。我吓了一跳,直接晕过去。醒来的时候,我躺在我自己的房间里,我娘焦急地守住我身边,说我一直发烧,已经过去三天了。我哭着求着娘带我离开,说小少爷是鬼,可是我娘说是他救了睡在他屋外面草地上的我,不让我胡说,并且对他更好了。”
楚萧顿了顿,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耳垂,脸上还带有一丝惊恐:“我害怕极了,从此再也不去找他,像那些下人一样处处躲着他,可是反而是这样,我听到了更可怕的事情。一日,我学着那些大人远远躲开,却意外听到他们议论说,少爷那个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要想治好,就必须长期喝自己亲身骨肉的血。并且……小少爷的出生就是因为他娘也有这种病,需要饮用他的血才能活命,也就是说,他其实算是作为一个药引一样才被生下来的……”
楚萧的话让童乐乐听得后脊骨发凉,这是怎样一种病啊!难怪冰山不愿意生孩子,重复他的命运,童乐乐突然觉得胸闷,她眼前仿佛出现一个十岁的小男孩的孤单绝望的身影,他的眼中写满无可奈何和无助脆弱甚至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