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无忧一身簇新白衣,看了看灰尘满布的地板,俊美的脸上带着丝为难。
“嫌脏?”童乐乐拉下脸。
赫连无忧立即紧挨着她坐了下来,甚至放肆地将头枕到童乐乐的腿上,看着她瞪过来的样子,妖孽地笑说:“要我坐我便这样坐。”
童乐乐可不吃他这套,一把将他的头推开,站起身说:“才不要,师父回来了就误会了!”
赫连无忧同样起身,桃花眼微眯,半张脸埋在阴影中看不到表情,只听到他戏谑的声音说:“小猪真伤感情。你放心,你师父找慕容玥去了,一时半会回不来,咱们有时间再玩玩。”
“师父找慕容玥去了?”童乐乐一脸不敢置信,冷凌风和慕容玥是敌吧?
“嗯哼……”赫连无忧手自然地搭上了童乐乐的肩头,轻勾她入怀,笑问:“小猪要不要去看看他们,戳穿他们的歼情?”
“桃花猪,你嘴真贱。”
童乐乐真诚无比地看着赫连无忧,笑眯眯地“夸赞”。
“谢谢赞美。”赫连无忧听得开心,笑得花枝乱颤。抬眉继续问:“那去不去呢?”
童乐乐冷下脸,推开赫连无忧往桌边走去,边走边说:“才不去呢,谁知道你的话可信不可信……况且,我饭还没吃饱,现在浑身酸痛,又累又饿。”
她扒了几口饭在口中,饭菜已经有点冷了,但是她吃的速度仍旧很快。看来真的是饿了。
赫连无忧无奈,嫌弃地看了看身上的灰尘,恨不得立即换掉,他说:“既然如此,小猪就先吃吧,我先走了。”
他转身离开,临出门回眸一笑,勾引地笑道:“小猪要是寂寞了,可以到你右手第二间房来找我。”
说完,他就妖孽笑着离开。
他一走,童乐乐就立即停下了扒饭的动作,浅浅发出一声叹息,望着赫连无忧离去的方向发呆。
一切都是玩笑……真好!可是,不管怎样努力似乎都回不到从前了,他也是这么觉得的吧?所以才会陪着她闹这么久。
“赫连无忧,我们之间,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到最后都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究竟是谁开的头,让一切以玩笑开始,失了真诚。”
童乐乐怅然若失望着门口心底默念,只觉得心间沉重万分,胸臆间闷着气,皆以一声长叹舒出,看来,真的是累了,所以才会如此想太多。
童乐乐悄声走到门口,犹豫了一下,终是抬脚迈出了门口,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右手边第二间房,房间房门紧闭毫无动静,童乐乐低叹,小声合上门,独自一人下楼。
慕容玥在院中练剑,身姿矫若游龙,手中的剑一收一送间大有横扫千军如卷席之势,霸气外漏!尽管他身上的衣服是低调的灰色,亦遮不了他身上一股因为在军队边关操练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狂野之气。
他今日举手投足之间隐约带着怒气,这从四周被破坏殆尽的花草树木可以尽数看出来,冬日的树木的枯枝在他挥舞的剑气下应声折断、粉碎,零落在风中,枯黄的落叶更是难逃被卷飞的命运。
“哥。”慕容钰紧裹白色貂毛大衣,脸色尽管苍白,但整个人看起来倒不是病态,只是有些憔悴。手上绑着的绷带已经拆掉,看来他恢复的尚佳。
“你来了。”
慕容玥收剑,阴沉地看了一眼慕容钰,说:“进书房。”
他古铜色的肌肤有细密的汗珠冒出,一双臂膀肌肉贲张,十分有力,狂烈的气息中却在看到慕容钰的时候隐隐夹着一丝不耐,语气也颇为暴躁。
慕容钰抬起无神的水眸看了他一眼,紧抿着双唇,沉默不语,一对小酒窝若隐若现,默默地安静地跟在慕容玥身后。
身后的院落是一地枯枝败草,空中时不时有落叶残枝扑扑簌簌地掉下来,纷飞在风中。
慕容玥身上仅着单薄的里衣,侍女见到他就立即送上灰色的大貂毛裘衣。
他无声任侍女替他披上,手挥退侍女,门关上,书香浓厚的书房中就只剩慕容兄弟和两杯蒸腾着袅袅热气的香茗。
慕容玥大手一挥将身上披风挥起坐下,大起大落之间一派王者风范。
慕容钰默默站着不动,慕容玥没说话,他也一直低着头,无神的眸子定定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看着上面清晰的纹路。
慕容玥一双虎目一直盯着慕容钰,慕容钰情绪低落,他就更加不耐,浓眉紧皱,犹豫了半响,起身将随意扔在墙角的一块白布捡起。
“你看看。”慕容玥将白布甩给慕容钰,双手背在身后,看着窗外,再也不看他。
那是一块床单,上面清晰地可以看见一块已经干涸的血块。
“这是?”慕容钰双眼瞪大,无神的双眼此刻写满固执与不敢相信。
“她的。我昨日在她身上下了段香。这是今早客栈的小二送过来的。”
慕容玥冷硬开口,语气无波动,听不出情绪,好像在讲述一件毫无关系的话,但他手上青筋毕露,明显全身肌肉都在用力,他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她!”慕容钰一扬手将沾染上血迹的床单撕了个粉碎,怒红的双眼似乎要洞穿慕容玥的后背。碎裂的床单从他眼前掉落,遮挡了他的视线,却遮挡不住他眼中喷发的情绪。
他眼中带着浓浓的失望和受伤,血红的双眼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般,他敬爱的大哥竟然在他心爱的女人身上下春药,如果不是意外,她师父出现带走了她,那现在他看到的就是她和他大哥……这让他要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