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子和络腮胡子对望苦笑了一下,络腮胡子嚷嚷:“谁想到我们一出来,你们就没影了啊!”
言下之意是,他们谁也想不到童乐乐这么一个瘦弱小姑娘能跑那么快。
华子说:“别说这个,那白布你别掀……”
他话还没说完,白布就已经被三人忽略的童乐乐掀开,一股恶臭瞬间冒出来充斥口鼻。
童乐乐傻愣在当场,眼睛被隐约的雾气笼罩看不太清楚,她努力擦了擦泪,瞪着眼睛看着那白布下陌生的腐烂的尸体,可是泪珠却越滚越多。还没看清楚就被肖月志拉着离开。
华子手脚麻利地将白布盖上,“这不是慕容王爷,他的被专门放到一个地方去了。”络腮胡子如是说。
童乐乐觉得全身发麻,好像是千万只蚂蚁在噬咬着她的皮肤。整个人懵在当场。
刚才她鼓起勇气揭开白布,心就像是被巨石滚过一般,没想到此刻还得经历一次。
走入了一个专门的停尸间,里面光线充足,干净干燥,就像是一个正常的活人住的房间般。在房子的正中央放着一块光洁的被撑起来的木板,上面停放着一具尸体。
童乐乐此刻已经淡定了很多,一走进去她内心反而异常平静。
房间的木板床上躺着的钦差大臣没有蒙上白布,童乐乐仅仅是一眼,没有看到他的脸,心中就已经确定自己所想,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下。
“他不是慕容钰。”
童乐乐说话的时候,声音已经有点干涩,她紧握的手忘记了松开,指关节泛白,全身仍在微微颤抖。
她此言一出,站在她旁边的三人全都瞪大了眼珠子。
“不……不是?”络腮胡子有点口吃了。
肖月志也是一脸不信,华子比较冷静,看了看四周,阻止络腮胡子继续说下去,然后一脸认真地紧盯着童乐乐问:“姑娘,你可确定?”
“我在慕容府住过一阵子。”童乐乐目光扫过紧张的华子开口,十分确定地点了点头。
房间里停放的完全是另外一个人,虽然和慕容钰年纪相仿,并且因为中毒,面部微微扭曲并且紫胀,但是她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地认为她没看错。
不是慕容钰那是谁?
童乐乐目光从死者的面容上瞥过,总觉得这张脸有点眼熟,似乎在哪见过……
他是谁?为什么会打着慕容钰的名号到乌木镇?慕容钰又去哪了?
肖月志三人个个面面相觑,显然对于童乐乐所说的有点不知所措,隐隐还带着一丝狂喜。
华子突然皱眉:“不对啊,慕容王爷的手下都跟着来了,他们不可能不认识王爷。”
慕容钰的手下都跟来了?
童乐乐也觉得不对劲了,她看着躺着的死者,心蓦地一凉,这孩子看来是慕容钰的替死鬼了……
衙门外突然一阵吵闹和叫嚣声,小孩和妇人哭哭啼啼的声音不间断地传了进来。
本就心烦意乱的三人更加不耐,络腮胡子出去逮住一个从门口经过的衙役,语气不愠地问:“怎么回事?”
衙役嚷嚷的声音很大,也颇为不耐:“小屁孩哭着喊着说哥哥不见了,要衙门帮着找人……自己还是一尊泥菩萨呢,谁管那破事!”
看来衙门内所有的人都被这个案子弄得焦头烂额,心情烦躁。
童乐乐听了外面的话,看了房间内躺着的十几岁的死者,心猛地一跳。
找哥哥?这个小孩不会就是那个哥哥吧?
“找哥哥的人在哪?”童乐乐猛地冲出去,问外面那个衙役。
衙役不知道她是谁,见她抓着他的袖子,手一推就将她推开了。
肖月志险险扶住童乐乐踉跄的身子,说:“他们在衙门口。”
童乐乐闻言,立即向衙门口冲去。肖月志和华子对看一眼,立即跟上。
公堂门口,一个十岁大的小孩正在费力敲着门口的大鼓,身旁有一个年纪三十多岁,眼睛红肿的妇女。
童乐乐愣愣地看着那个敲鼓的小孩,她知道为什么她看死者觉得眼熟了,因为这个小孩和死者长得有八九分的相似。是她上午见过的那个懂事的小孩子……萧正。
“姐姐,你是衙门的人啊?你帮我求求情,让他们去找我哥哥好不好?”敲鼓的萧正看见他们从公堂里面出来,立即冲过来,看见童乐乐愣了愣,旋即露出一个释然的笑,红红的眼眶看起来格外倔强。
童乐乐愣愣地看着萧正和慕容钰颇为相似的倔强眼神,心中一阵刺痛,找他哥哥……里面停放的尸体,不正是他哥哥么……
这……要如何说起?
络腮胡子显然也看出萧正和死者长相的相似度,脸色一变,推搡着站在童乐乐身边的萧正,粗着嗓子喊着:“哭什么哭,要哭回家哭去!”
他说话的时候,脸色凶狠可怕,配上天生的大嗓门和高壮的身材,自然生成一股街头恶霸的气势。
说话着的时候,他动作状似粗鲁地将跪倒在地上的妇女扶起。
萧正听络腮胡子说话蛮横,冲过来一把拉回母亲,冷冰冰地说:“你们衙门光吃饭不管事的吗?”
声音中对衙役似乎颇有不满。
他看着络腮胡子,与高大健壮的络腮胡子大眼瞪小眼,不顾他越来越黑沉的面色,一脸倔强与勇敢。
络腮胡子有点烦躁,在他纯净的眸光的瞪视下表情僵了僵,微微避开对看的视线,语气暴躁:“赶紧走,这事我们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