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人尽可夫？！凤凌瑄怎么都没想到，楚千冥竟然用这个四个字来形容她，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说她……“我……”想到自己原本要过来和他坦诚的话，在听到他的那句‘人尽可夫’后，凤凌瑄瞬间丧失了开口的勇气。低下头，呢喃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不是……”“不是这样？那又是怎样！你有本事说啊！”楚千冥执拗地转过头，故意不去看她眼里的失落。就这样吧，他已经累了，他已经再没有任何心力来陪她玩暧昧了。凤凌瑄语塞，如鲠在喉。有些问题，搁置得太久，冰冻得太实，化开便愈加艰难，仿若现在的她和他。垂首敛目，有些自嘲地一笑，凤凌瑄你何曾如此懦弱不堪了？山不来就你，你为何不去就山呢？从前一直都是眼前的男子主动，那现在就换她来痴缠他一生一世吧。既然无法开口，那就有行动来表示！几步上前，就抓住了他的大手按在了自己的心房，嫣然巧笑，眸底柔光似三月春水般温暖舒心，抢白道：“你曾告诉我你的心是为我而跳，那我告诉你，这一刻我的心是为了你、楚千冥而跳！”不待他回答，就兀自欺上了他凉薄的唇瓣，热烈而温柔的吻在他的唇上流连。灵巧的舌尖滑进他的口中，感受那烈酒的香醇，一寸一土地侵略着他的领地，与他誓死痴缠，辗转间，激起一阵情迷。“宛儿……”原本想推开她的大手，不知何时竟松软了下来，转而换上了她的纤腰，心中虽迷惑，但依旧抵不住她这动情的一吻。“我爱你，冥。”搭上他的颈脖，低下眼睑，粉颊娇羞，但还是送上了自己的朱唇继续与他勾缠。楚千冥有一瞬间的错愕，眼眸转而迸射出夺目的光辉，如溺水的人遇到浮木，紧紧抱着她，似要将她揉入骨髓。原本清朗的目光也变得有些痴痴迷迷，那酒劲伴随着心头巨大的冲击侵蚀了他此刻所有的想法，眼里满满的都是这个让他为之痴狂的小女人。转被动于主动，撬开她的贝齿，探进里面与她的丁香小舌纠缠在一起。许久，楚千冥才不舍得放开她，目光却依旧留恋与她娇嫩如果冻的粉唇，有些闷闷地开口道：“你既然爱我，方才又为何……”为何与那人花前月下，他楚千冥对她来说到底算什么？“冥……”凤凌瑄牢牢地将他抱紧，贴在他的胸前，感受着他心境的起伏：“如果我说我心里不止有你一人，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不堪？如果我说我甚至想同时和你们几人在一起，我是不是真的很人尽可夫？这样的我，你还会要吗，还敢要吗？”低着头，不敢去看他此时的神色。她知道她现在的想法有多荒唐，但是他们每个人都对她用情似海深，千冥的热烈，上官陶的执着，冥净的隐忍，天幽的淡雅都让她动容，无法抉择。她真的不想伤害他们，更舍不得他们他们中的任何一个，请容许她的贪心，她的痴念。人生在世，她如今只求一个快活洒脱，谁都有快乐的权利，她更有权选择自己快乐的方式。她不能保证他们每一个人都能赞同并接受她的想法，但是只要他们愿意和她在一天，她便会拼尽全力为他们也为自己营造一方幸福世界！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更是磨人的。此刻，凤凌瑄的心情是万分忐忑的，她似在企盼什么，却又似在恐惧什么。环着他的手终究是抵不过内心的挣扎，无力地落了下来。嘴角随即淡出一抹苦笑，他没回答不是吗？原来，这一切都终究只是她一人的痴心妄想罢了。男人对爱都有着或多或少的霸道偏执，尤其是在这个男权当道的朝代，她完全能够理解他的心情。黯然地转过身，晦暗的落寞洒落了一地，大步朝着门外走去。深夜微凉的风吹起了她斜长的刘海，一双美眸下隐有些许晶莹闪烁，折射出月光的冰冷，依人的寂寞。楚千冥俊朗的眉宇深锁，眸光忽明忽暗，晦涩难懂，三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足够让人了解一个人。上官陶，冥净，叶茹的情他是看在眼里的，恐怕就连玉德也早已不是那份单纯的兄妹情了。虽然他理解凤凌瑄的决定，但是若要真和那几人分享一个她，他始终觉得有些……门被风吹得‘吱嘎吱嘎’作响，在静默的夜里尤其显得刺耳。楚千冥晃过神来，却发现早已没了佳人的身影，心莫名的一慌，答案呼之欲出。这一刻他才知道那个人终究还是深深地融进了他的生命力，无法拔出，与其忍受失去她的痛苦，他宁可抛弃掉自己的自尊与骄傲，只求能与她携手共度一生。急切的追出门外，漆黑的夜如交织的大网笼罩其心头，俊美无俦的面容不禁有些苍白，凌乱的脚步声惊扰了夜的安详。终于，在拐角处寻到了那抹飘逸的白色。楚千冥快步上前，从背后紧紧抱住了她，直到切切实实感受到她微凉的体温，紊乱的心才终于逐渐恢复了平静。独自神伤的凤凌瑄被身后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有些猝不及防，感受那熟悉的檀木香，眸光中的笑意随即如夏花般璀璨，耳边传来他幽幽的情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谢谢你，冥。”她知道他做出这样的决定有多难，多无奈，在未来时间里，她一定会做的的更好，绝不会让他有一丝一毫的后悔。突然想到此时此刻，还有另一个男人为了自己在生命线上徘徊，凤凌瑄不禁惆怅，她欠他们的始终还是太多太多了……“我想去看看上官陶，可以吗？”闻言，楚千冥瞬间垮下了一张脸，嘴不高兴地抿了抿：“我刚同意，你就说去别的男人那里，难道就不怕我生气吗？”“冥……我……”凤凌瑄有些无措，她没想那么多，虽然叶茹医术高明，但不亲自去看看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嘘。不用说，我明白。”楚千冥一支手指抵在了她娇艳欲滴的唇瓣上，嘴角勾出一泓淡笑，瞬间光华耀，挠人心。心中虽有不悦，但是这样有情有义的她，才是值得他去爱，去相守的。“我陪你去！”攥起她的手，便朝着那灯火通明处走去。一直从阴暗走到光明……凤凌瑄无言地望着前面的那抹紫色，感受着从指间传递过来的温暖，心里溢满了感动，被这样一个男子所爱是她一生的荣幸。锦园的一角，屋内忙碌身影闪烁，透过光在地面上留下了长长的黑影。奕君在门外静静地守候，因为叶茹交代过绝对不能让人进来打扰。察觉到有人靠近，不禁向声源处望去。待看清来人的身影，眸光明显一黯，握着剑的手苍白到骨节分明，恍然间他似乎听到了心碎的声音。昨日的美好仿若黄粱一梦，她终究还是选择了他吗？不禁同情起自己和屋里的上官陶，原来他们注定没有获得那份幸福的权利。执拗的别过眼，不去看那紧紧相牵的两只手。那一刻，他们的艳丽是他最无法言语的暗沉。凤凌瑄走进，发现站在门外的奕君，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松开了楚千冥的手，对着身旁人歉意地一笑。楚千冥摇摇头，表示毫不在意。“奕君，我……”凤凌瑄正想开口，却被开门声所打断。昏黄的烛光透出，霎时照亮了漆黑的院落。奕君见自己任务完成，紧了紧手中的剑，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将自己融入了夜色茫茫中。凤凌瑄欲言又止，想到屋内的重伤的上官陶，刚踏出去的脚又讪讪地缩了回来。楚千冥看出了她的为难，拍了拍她的肩安抚道：“放心，我会向他解释清楚。”说完，就朝着奕君的方向追去。凤凌瑄眸光微动，闪出些异样的光芒，幽幽一叹。回过神，便看见刚从屋内出来的男子，有丝急切地问道：“他怎么样了？”“没事了。”叶茹的声音似遥远处传来，给人一丝不真实的感觉。这时，凤凌瑄才注意到眼前的男子，一张俊脸苍白如纸，性感的薄唇微微泛着紫色，眼窝处一片青色，睫羽微微颤动，原本炯炯有神的凤眼也显得黯淡无光，寻不见往日的生气，身形消瘦，说不出的柔弱感。“叶茹，你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了！”原本那个恃才傲物、精明干练的叶茹，何时竟成了这副要死不活的德行，让她一时有些难以接受。听到女子的埋怨，叶茹苍白的面色上流淌着一抹清澈的微光，眼底似有企盼，玉白削瘦的手忍不住摸上那让她魂牵梦绕的面容，幽幽道：“你这是在关心我吗？”凤凌瑄退后一步，躲过了他的触碰，故意忽略掉他眼里的失落，固执道：“没有，你想多了！”随即转身进屋。叶茹落寞地缩回了手，幽暗的目光深锁着那决绝的身影，似要将她刻进骨血，永世难忘。凄然地一笑，为什么过了那么久，她还是不肯原谅自己……不禁仰头望天，罢了，就让时间来证明他的忏悔吧，只要她要的，他就算拼尽了性命也会给，只求博得红颜一笑。转身，便踏着虚无的脚步走了。凤凌瑄轻轻合上门，余光瞥见那道失意的蓝，不禁皱起了眉头。直到听到身后的咳嗽声，才拉回了思绪，朝着床上的男子走去。床上之人双眼紧闭，温柔俊逸的脸如玉质雕刻般精致细腻。不禁暗叹道：妖孽就是妖孽，就连昏迷着，卖相都那么好。望见那两颊隐隐的血色，稍稍安心，可见叶茹没有骗他，上官陶果真是没事了。眼前忽然晃过某人惨白的面容，呼吸猛然一窒。随即晃过神来，抛去方才心头怪异的感觉。俯下身，轻轻地扒开上官陶肩上的衣物，细白的皮肤上还留有些许粉色的印记，不过显然已经是处理过了。替她拉上衣襟，盖上锦被。一只素手探进被里抚上他平稳的脉搏，才算是真正的如释重负。桌上烛火徐徐燃烧，微弱的光将整个屋子照得昏暗，让人感觉身上笼罩了坚韧柔软的细线，挣不开扯不断，丝丝缕缕千头万绪。念起他在武林大会是毅然决然，不禁有些心疼。如此高傲的一个男子，到底是什么让他有勇气抛下一切，去为她挡上那一掌？是爱，她懂。那个曾经深情而霸道的他，只想将她独占的他，究竟是从何时起他竟学会了用这样的方式去放手去爱。摸上他的俊脸，美眸里流光暗涌，绝美的娇容里布满了愁丝，她不在的三个月里，这个男人到底为她改变了多少……整整一夜，凤凌瑄都不眠不休地守在上官陶的床边，回忆着与他的点点滴滴。她希望他睁眼第一个见到的人能够是她，她知道这同样也是上官陶的心愿。垂柳青碧，桃花落尽。初夏的晨光明晃晃地掠过树梢，落下斑驳的碧色树影。盘根错节，像是那剪不断理还乱的纠缠情思。上官陶幽幽睁开了眼，原本黯然无光的双眸在看见桌旁支手浅眠的女子时瞬间变得五光十色，像似那天边的七彩霞光，流淌着动人的光泽。他痴痴地望着那女子，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只怕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场梦境而已。阳光照在她清秀的眉目上，原本白皙的肌肤显得如玉似透，眼睑轻合，长而密的睫毛垂落而下，划出一个优雅的弧度。娇嫩的玉唇反射出琉璃般的色泽。三千青丝随风微微飘动，根根细亮如丝，手腕上的灵镯隐隐发光，为她添了几分妖娆的魅惑。午夜梦回的时候他总能梦到她，梦到那个对着自己嫣然巧笑的女子，梦到她水眸含羞地唤他‘相公’，梦到……可每当他上前想要拉住她的手时，一切的景象瞬间就变得支离破碎，洒落了一地的黯然神伤。梦醒了，心碎了。心中一痛，如此美好的她，又怎么会是他这样的凡夫俗子所能拥有的。一次错，生生错。如果……如果当初他可以慧眼识珠，不那么恃强凌弱，是不是一切都可以不一样……他可以牵起她的手，替她掀起那红盖头，告诉众人，她，是他上官陶的妻。而不是一掌将她挥倒在地，百般羞辱，却是让自己后悔一生，自己将自己打入了永世不能翻身的阿罗地狱。凄楚一笑，这都是他自己做的孽啊，他活该啊，活该……悔不该当初的他，痛彻心扉，心底巨大的波动牵动了背上的伤口，胸口剧烈起伏着，咳嗽不止。凤凌瑄听到声音，迅速睁开了眼，看见上官陶在床上痛苦地蜷缩着，纷乱的发丝遮住了他的面容，让她更加坐立不安了。慌忙起身来到他身边，轻拍着他的后背，帮他调整呼吸。见他平稳了，才撩开他的发丝，只见他面色正常，只是刚刚剧烈的咳嗽让两颊稍带些红晕。转过头，撩起他的衣袖，瞥见他手腕上那道浅浅的划痕，柳眉微皱。她不记得他的手上有伤啊。但还是搭上了他的脉搏，细细诊治起来，随后才如释重负的舒了一气。明明没事，那他刚刚是怎么了？疑惑地望向他，这才发现他一双眼眸深深纠缠着她，眷恋情深却又悲伤痛楚，让凤凌瑄不禁一愣，正想开口安抚他的不安，他却比她先一步有了动作。“臣上官陶，拜见圣女。”只见上官陶全然不顾自己身上的上，从床上坐了起来，跪着身子就开始像凤凌瑄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