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被他一连串动作惊住,也是半响没动,待反应过来,扯了扯胸前发梢的铃铛,喃喃道,“他的脸是红了吗?人傻了不是,有门不走,去爬窗户?”
本是郁闷的心情被他这么一搅合,便再没有回头去自找不高兴的心思了,从床上爬起来,拍了拍脸蛋,正欲往门口走的脚步看到窗户外瞅着她的宫灏苒,眼珠一转,身子一轻,从窗台穿了出去。
“啊?夭夭……你怎么从窗户爬出来了?”别怪他,他脑袋还没从夭夭跟他撒娇中缓和过来,智商为零!
“七哥,我饿了。”陶夭直直的看着宫灏苒道。
“哦,马上好,你先坐着等会儿啊。”宫灏苒一怔,脸上不可自已的又红了,陶夭看着他忙碌的身影,低着头坐在灶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从没做过饭的宫灏苒今天做饭特别顺手,两碗小粥,两碟小菜,不消一刻钟便摆上了桌,陶夭静静的吃着,宫灏苒在旁边看着,眼中宠溺,脸上挂着傻傻的笑容,直到陶夭放下第二碗粥。
“七哥,我放弃三哥了。”声音平静,脸上镇定,嗯,不错,她很满意。
宫灏苒的笑容僵在脸上,“怎么了?”
“没什么……”只三个字,陶夭的眼泪已落了下来,一颗又一颗。
“夭夭,别哭……”你一哭,七哥心里也难受。宫灏苒起身走到她身边,帮她拿下手中的筷子。
陶夭把头埋进他怀里,哭声中带着笑,“我没哭,是眼里进了沙子……”
“主子,为什么?”
男子一身玄袍立在窗口,声音清冷,“你今天做了什么事?还需要我跟你一一道来吗?”
女子身子一震,看着地面,一时无语。
“主子,单颜做了什么?让你非要把她赶下山去?”一身黑衣的颜茴接到妹妹哀求的目光,低叹一声,问道。
“她自己心里清楚,你带她下山去吧,去酒楼也好,找个地方安排也好,总之……她不能呆在山里了。”宫灏苒道。
“我不走!”单颜咬了口牙,愤愤道,“玉华山是我跟萧爷辛辛苦苦建起来的,为什么是我走……”
宫灏苒双眼微眯猛睁,一双眼越发清冷,周身的冷厉之气也渐渐凝固,颜茴惊了一身冷汗,张口截断颜茴的话,“单儿,你快住口!”
主子虽说平素跟他们说话亲和,脾气柔顺,那是因为知道他们是他的人,凡事都为他着想,因此待他们的心思自然好,但他始终是主子,主仆有别!单颜有错在先,又如此说话,主子怕是真动了气!
“让她说。”宫灏苒淡淡瞥了一眼颜茴抓住单颜的手,道。
颜茴看到他的目光,心猛地一震,手迅速撤回,不再阻拦颜茴。主子真生气了,单儿自求多福吧。
“属下先告退。”俯身,颜茴看了一眼怒气正盛的妹妹,转身出去。
“哥哥……”门口外站着青衣的小丫头颜铃儿,颜茴朝她笑了笑,拉着她的手跳上树,准备问问小妹这几年过的怎么样。
屋内,单颜看着窗边男子的后背,妩媚的大眼微微泛红,却倔强的咬着嘴唇,不肯低头。
“你刚答应我什么?又去做了什么?单儿,是我这几年把你宠坏了?”淡漠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却让单颜嘴唇白了几分。
“我……只是看不下去……主子那样付出,她却跟没事人一般无动于衷!她凭什么?”
宫灏苒身子一震,半响转过身,眉眼间看不出什么,“那也是我们之间的事,你莫要忘了,你的身份还不足以来管我的事!若再有下次,你就不要再跟着我了!”
单颜猛地抬头,主子这是不赶她了吗?
单颜走后很久,宫灏苒仍在想她说的那个问题,想来想去,终是想不明白,情只一字,可有几人能猜透,自嘲的笑笑,谁让他就是爱上了她,无法自拔!
几日后,草药分拣晾晒好装了麻袋,跟商人约好了时间,去山下送货,陶夭,宫灏苒带着叶钧和秋水梵的卧底,加上非要跟下山的单颜一起往与商人约定的地方赶。
“宫灏苒,快到中秋了呢。”
宫灏苒一愣,笑道,“陶夭想姨娘和姨夫了?”
不提还好,提起她那对父母,陶夭就火了,“她说来也是一句话,不来也是一句话,我都做好要跟她吵架的准备了,她一句话不来了!”
宫灏苒笑,难怪她生气,他那对活宝姨亲本是打算中秋前到玉华山,结果中途听说龙玉安府要开武林大会,爱凑热闹的将军夫人就拐了相公一路杀了过去,到了地方才捎信过来,大意是女儿大了都是一山的寨主了,他们不担心。
陶夭当时就把信撕了,拿起毛笔在空白纸上画了个四脚朝天的乌龟,让信鸽捎了去。
这源自她小时候,因老爱在外闯祸,每次跟姨娘的保证都不算数,几个哥哥姐姐又是老宠着她,姨娘一气之下就跟她定了这个赌,既说话不算话的人要在脸上画只乌龟绕小镇走一圈。
“中秋节前一天是三哥的生辰。”陶夭低声道。
宫灏苒一怔,随即想起曲三哥的生辰确实在那一天,去年大家还在一起热闹,今年却……
“我想去玉石店帮三哥买块玉佩做腰佩。”
“嗯,那等从商人手里拿了银子咱们就去。”宫灏苒的心里突然涌上一股酸涩,单颜的话又在耳边回荡,“你那么付出……她却无动于衷!”
陶夭的脸因了他的话儿兴奋起来,闪着耀眼的光芒,宫灏苒一时有些呆愣,随即苦笑,他都知道自己是爱惨她了,还在纠结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即使以前她整天把三哥挂在嘴边,他不是照样没变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