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别人来说,好像就是最简单的梦想,可是对我来说,好像一生都难求,楚大哥,我好难过!”
楚大哥,我好难过!因为把他当最亲近的人,所以才能这样轻易的袒露自己的心声吧。
楚尽心里一动,丢掉船桨站起来拉住她的手说。
“宛宛,跟我去大宋吧!去我家,我家很空很大,可以让你种很多花,还有我的侄子华儿五岁了,非常可爱!我母亲与嫂子非常和蔼,你到了那里他们一定很喜欢你的!在那里,你可以种许多你想种的东西,过你想过的日子!我也会……像妹妹一样疼爱你,好不好?跟我回大宋?”他有些艰难的吐出“妹妹”二字,祈求的说。
杜宛宛慢慢的回握住他的手,紧紧的握着不说话,心却如刀割!
“楚大哥,我知道你为我好,可是……我,忘不了……”
忘不了!
楚尽的手一松,后退了一步,而笑又苦笑说。
“宛宛,是我对不起你,要不是我当时明知道错,还将错就错,你也会落到今天这样!是我对不起你,你这么好的一个女子,耶律齐那种人怎么配得上呢!”
听到楚尽说耶律齐配不上她,杜宛宛的心里有点难过,不知道是她傻,还是中了耶律齐的毒太深,还是最近太想念他,她还是觉得耶律齐是个很好的男人!为了错开这个话题,她笑问。
“那个昭阳公主真的和我长的一模一样吗?”
楚尽细细的看着她的脸说。
“对,你们长的一模一样!不过,时间久了,就能分明白了!宛宛你天真善良,而昭阳公主却是娇纵暴戾!我最开始对你没好脸色,就是因为太厌恶她了!”说到这里,楚尽也有些不好意思!
杜宛宛笑说。
“没想到像大哥这样心胸宽广的人也会耐性全失对人使脸色啊!我一直以为你就是那种冷面人呢!后来很久对你都是这种感觉,现在想以你一开始那个脸色啊,都会觉得,唉,人的变化怎么那么大呢!”看楚尽面色有些红,觉得大男人害羞脸红真是好玩,杜宛宛便说的更带颈儿了!
耶律齐远远在山角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他座下的马已经累的在吐白沫了,可是他却紧勒缰绳,眼睛死死的盯着船上的一角。
她的面容那么灿烂,没有一丝消瘦,反而更珠圆玉润,明媚亮丽呢!反观他,狼狈的满身尘土,满脸胡子已认不出原形。耶律明传信只说在这一带遇见了她,根本没说清地点,他找了三日三夜,终于找到了,却看到这样一副场景。
她的笑,温暖而幸福!站在她身侧的男子那么认真的看着她,他们美好的就像一副山水画中倒映出的神仙眷侣。
他想起,在宫里,她抱着那个男人,满脸泪水的样子!
其实她一直说她是假公主,从没有说过别的事,而他也从没问过,只以为像她那么单纯的女子肯定藏不住什么事!可是,这个世上好像从来都没有单纯的事。
他的大手勒的紧紧的,紧的粗厚的手掌流出了血,依然没有自觉!
这一刻,他是那么讨厌爱情,憎恶爱情!
他为什么会因为师父跳下崖追姐姐而感动,而觉得爱情是这世上最美好最真诚的东西呢?他为什么会因为巴德那淡淡的语气,而觉得只要在爱情的边缘呼吸都是一种幸福呢?他为什么会因为看到父王死时眼角划下的泪水,而警告自己假若将来爱了,就用尽全力去爱呢?
如果他不觉得爱情美好,那么就不会内心隐隐期待爱情!如果他不觉得爱情是个幸福的东西,那么他不会去追求它!如果他没有放任自己全力去爱,那么,他一定不会像现在一样喜欢的那么深,那么痛!
他静静的看着,任心中的鲜血直流。
船到了岸边,因为楚尽身上有伤,杜宛宛不放心,非要扶着他下船!远远看着他们一扶一搀,老夫老妻的样子,耶律齐静静的调转了马头!
他不知道自己追求是不是这样一份又痛又爱的爱情?他不知道,自己还要不要得起这份爱情!
巴德不知道怎么回事,大王回来之后好像跟变了个人似的!以前大王也是不苟言笑,一脸严肃,可是现在巴德总感觉大王身上无形之中好像多了股冰冻气息,那股冰冻气息把大王周身包的严严的,以至于大王走到哪儿,都冷的让人不自觉小声吸气,生怕惹怒了大王!
耶律齐回了大辽之后,就兴兵攻打大宋,短短数月,已经拿下大宋十个城池!而且每一场战事,他必然轻自出征,更让巴德吓破胆子的事,大王出征竟然不带盔甲!
营帐里,看见大王流血前胸,冷冷的脸色,巴德鼓起勇气,硬是上前低声说。
“大王,您受了伤,让属下为您敷药吧!”
耶律齐冷冷的脸色,有些木然的盯着账口,过了这么多天,他的眼前依然是那日在船上他们相依相偎欢笑言语,老夫老妻的样子!那几幕,怎么也挥之不去!
他不知道怎么止住心里的疼,可是这样流着血,心里就没那么疼了,所以他木然的坐着,任鲜血直流!其实他大可以像父王那样,不管自己心爱的女人喜不喜欢,只管把她抢回来就是了,可如果那样,那么,他还苦苦追求什么呢?
这世上,最难求的就是两情相悦吧!
巴德见大王没有应声,便悄声凑近,想替大王上药。
耶律齐慢动作推开他,像老了几十岁的样子苍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