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齐抱着她轻哄说。
“我知道,我知道!”
杜宛宛一生气就容易哭,哭着推开他骂喊。
“你不明白,你根本就不明白那种每天小心翼翼提防的恐惧,你根本就不明白那个女人心机有多重……”
“够了!”耶律齐突然大喝的打断她,吓的杜宛宛连哭都忘了,惊呆的望着他。
耶律齐厉着脸冷声说。
“她若是嫉妒你,根本就不必催我去娶别的女人!她若是想害你,那天根本就不用在我的面前说你的好话!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大宋的将军楚尽,你抱着他哭,你们是干什么?宛宛,你可有想过我的内心?我一次次对自己说,你还小,你还没那么懂事,所以我要包容你,可是,你记住,我是帝王,因为我要包容的东西太多,所以我的包容是有限的!偶尔的争风吃醋我可以理解,但是,我心目中最纯真的杜宛宛,你也要变成那后宫里一样争风吃醋心思歹毒的女人吗?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她,相信她不是你心目中想象的那种人呢?就算你不相信她,为什么你不能试着相信我呢?难道我会害你,我会害我们的孩子?”
杜宛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退步,她没想到,她的真心坦露,换来的竟然是他口中的不懂事。
是啊,他怎么能明白!
那一次,被绑在黑暗屋子里一天一夜的不是他!看见那个充满杀机的眼神的人也不是他!从台阶上差点摔倒命悬一线的人更不是他!
他根本就没有危险过,死过,又怎么能明白那种危险关头再也无法挽回的感觉呢?
耶律齐看她害怕的样子,又跨近一步,搂住她,软下声音说。
“好了,我对你也没别的要求,谁叫我就喜欢你这样呢!可是宛宛啊,你总要学着长大是不是?不能什么事都像个孩子……”
杜宛宛忽的变脸的推开他,厉声喊。
“耶律齐,我从来没觉得哪个时候比现在更清醒更像个大人!”
耶律齐看她还不服软,也发了火,他几时这么哄女人,几时这么低声下气了?刚才只是想吓吓她而故作严肃,这次可是真火了!板着脸说。
“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你真以为你有了身子就能在我面前无法无天?我之前就在你面前说过,她是我不爱的女人,可也是我不能负的女人!”
闹?杜宛宛忽然明白过来,原来她担心了一个下午,挣扎了一个下午,慌恐了一个下午,在他眼里都是闹!在他眼里,她就是个只会闹事的小女孩!原来,他不相信她的话,就只因为觉得她在闹!
她冷声讥讽的反问。
“难道你以为,我做这么多,说这么多,就只是为了想赶走那个女人吗?”
“难道不是吗?”耶律齐反问。瞎子都看得出来,自从她有了身孕他有多疼她!他从来都知道她心里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这辈子,他都不可能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她以为借着有身孕,借着他疼她,借着这非常的时刻,在他面前闹两闹,他就会赶走阿曼尼吗?
不会!
他十四岁就认识阿曼妮了,难道十几年的时间,还不够他认识了解一个人吗?
可惜,他忘了,人是会变的!
难道不是吗?这几个字,像是个铁锤,重重的击碎了杜宛宛的心!
难道不是吗?杜宛宛的泪直流,流到心里想笑!
难道不是吗?
原来我在你心里竟然是这样一个人!原来,我爱的竟然只是这样的一个你!
“滚!”她冷冷的喝斥一句!不要以为你有多珍贵,没了我的喜欢,你只不过狗屁不如!
我会用这种无聊的手段去赶走一个女人?耶律齐,你太不了解我了!如果得不到一个人的心,那么我要他的人有什么用?
我只恨,我瞎了眼,我昏了头!在你那样说出那些真挚的话时,我觉得你是天下最真实的男人,最重情义最独特的君王!
现在看来,不过如此,所有高高在上的人,都有一双昏庸的双眼。
耶律齐哪被人这样怒斥过,连他父王生起气来也没有对他说过“滚”字!本想发作,可是看杜宛宛一脸凄色,又想着她有了身子,便哼的一声挥挥袖子走了。
杜宛宛腿一软倒在地上。
原来那些美好,不过就是像小说里的一场梦,一睁眼就没了!此时,她没有丢掉肚子里的孩子,却比丢了孩子更心痛。
早知道会这样,那一刻,她何必紧张惶恐,直接摔下去得了!也许等她真的摔下去了,才能看到他变色的脸了吧!
也许等她真的摔下去了,他才会相信那个女人是个蛇蝎女人吧!
可是,她没有摔下去!她为什么没有摔下去呢?她为什么要抓住小玉的衣服呢?
现在,脑海里还记得小玉衣服被她拉的长长的细的跟面条的样子!就差那么一点衣服就断了吧,就差那么一点儿,她就摔下去了吧!
她哭的昏昏沉沉!想起之前的恩爱,更是痛的一塌糊涂!
原来,这就是爱情!幸福时,让人如飘到了天堂!痛苦时,只觉得身在炼狱!
哭着哭着便睡着了!
再睁眼,银辉满地,身边无他,而她还倒在地板上!
外面,黑夜中星星在天空闪烁!他没回来!他去哪了呢?一定是去那里了吧,去那个他心目中温柔体贴大方的女人那里!
为什么男人不明白,一个真正爱你的女人,根本无法开口让你去找别的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