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儿在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父母,一边轻摇着脑袋,仿佛不相信自己的父母曾经是那样的冷酷无情的人。
因为自她有记忆开始,看见的都是父母恩爱有佳,对她又是疼爱万分,珍如是宝的宠爱,怎样也无法想象他们会那般无情的对待过姐姐。
而汤夫人看了眼井雨后,依旧是直挺挺的端坐在那里,高扬着自己的贵气。
只是在碰上自己女儿的惊惶的眼神时,那高扬的贵气忽的矮了半截下去。
她大概永远也没想过,会让自己疼爱如宝贝的女儿知道,自己是怎样冷漠无情的对待她同父异母的姐姐的一面。而自己在女儿心中保持二十多年的慈母形象大概也因此毁于一旦。
“妈妈,雨姐姐说的是真的吗?你和爸爸……真的……”芸儿对上自己妈妈的眼睛后,声音颤抖的说不下去她想要问的话。
这真的是太惊骇了,她从没想过会有这样的的事发生在她的父母身上,她没办法一下子接受。
“芸儿,我……”汤夫人柔弱盈悲看着女儿,还是避开了女儿的稚真,低下头来。
最终汤夫人还是没能说出让宝贝女儿不失望的话,她真的不知道要怎样去跟女儿解释以前的那些恩怨。
杨正益没有看汤老夫妇,只是一昧盯着井雨,这个他爱了五年的女人。
他竟不知原来她有那样深的伤痛在心底,眼里的心疼竟也忘了隐藏,明晃晃的深情注视着。
有些情不是说断就能断的,而有些人也不是说不爱就能不爱的,就像他对井雨,他并不如自己当初说的那般不爱了。
只是他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拥有爱她的资格,可是心还是无法逃离的痛若针扎,久久难息。
当井雨回视在场所有人,看到农夫时,才发现自己的左手一直都握在他的手里,紧紧的握着。
而他眼里没有她预期的怜悯,也没有她害怕的心疼,只有那一片的温柔情海,甚至荡着浅浅的笑意,像是在诉说‘没事有我在’。
原来如此,难怪自己会如此的平静,一切只因为有他在身边。有他握着她的手,给她无限坚强的包容后盾,所以她才会这般的镇定无畏。
她该怎样去感谢这个男人?他的温柔缱绻,他的深情不亢,他的默语衷肠,他的守候痴望。她该如何收藏,唯有爱。
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早就爱上了他,更知道自己有多感谢老天把他送到自己的身边,让她有爱他的权利。
都说情到浓深处才显露,可她的情不浓也不深,而是在平淡中一点一滴堆积而成的。
虽然她的情不浓也不深,但她知道着只是时间问题,她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会深深的爱他的,就如他爱她一般。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眼里的光芒是怎样的耀人,但农夫知道。
因为她是看着他时才有这样耀眼的光芒的,所以他也知道自己已经深深的沉醉在她的光芒里,如果允许他不愿醒来。
“姐姐,请你不要这样对爸爸,我知道是爸爸不对,但现在只有你可以救爸爸了,请你……救救爸爸。”芸儿依旧不愿放弃仅有的机会,因为那人是自己敬爱的爸爸呀,是疼她爱她守护她长大的爸爸。
虽然,她不知道爸爸为什么那样的对待雨姐姐,但是,爸爸对她一直都是慈爱非常的。
所以,不能因为以前的过往就完全的否定掉爸爸对她的付出,她相信,只要爸爸还在,就一定会好好补偿雨姐姐的。
深情相望的两个人终于因为旁人的打扰而回神,再望见农夫眼里的笑意时,井雨竟觉得自己的耳朵有些发烫。
他似乎是看出什么来了?可是,自己什么都没说啊,她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有人说,当你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语言并不是唯一交流的横梁,有时候,他的一个眼神即可说明一切。
井雨很想再看一遍农夫眼里的那种无垠笑意,希望可以消弭掉这让她耳朵微热的感觉。
但在听清楚芸儿说的话是什么后,热气慢慢的从耳朵上消失了。她差点忘记自己还在汤家的这件事了。
“是我没说清楚,还是你没听清楚呢。我不是你姐姐,也不管你们是为了什么找上我,更不管他是病是死,我只说那与我无关。”如此冷酷无情的话从井雨嘴里说出来,让听的人只觉得她怎会说的这般平淡无奇。
这是不是无情的最高发挥呢。
只是,这在井雨看来,这已经无关乎无情,而是置身事外的决绝。
“但是……”
“好了,我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告辞了。”阻止了芸儿要说的话,井雨说完就拉着农夫转身走向门口。
走的时候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躺在床上的老人,以及坐在一旁的妇人。
她不想再听见芸儿的怜哭哀求,那只是在浪费彼此的时间和力气而已,她只知道她的爸爸早在她妈妈过世也一同死了。
“小天……你真的不愿意原谅我吗?”床上的汤唯贤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脸上的后悔和哀伤是无疑的。
只是不知道他的后悔是因为没好好尽做父亲的责任,还是后悔没好好善待这个可以救自己一名的女儿。
“你与我之间,已经不存在原谅不原谅的意义。”井雨停住脚步没有回身的给了汤唯贤最后的回答。
“我那样做……只是……因为恨你妈妈而已。”汤唯贤突然喃喃的朝着井雨的方向说出这样一句话来,让在场的人又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