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错身而过的瞬间,关文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握住她的手。她皱起眉,侧头望他:“放手。”
他非但不放,反而将她扯向自己,目光紧紧盯着她没有表情的脸。这张脸虽然称不上绝色,却也是巧夺天工的美丽,但很少有人会觉得她美丽,因为她冷漠淡然的气质远远凌驾于生而成的容貌之上。如果不是那晚她出事,他也没机会看见她除了冷漠之外的模样,如果那一夜他没有看见吴静柔让人偷拍来的蜜月照片,他不会知道原来她可以为一个男人释放她率真迷人的自我。从那一刻开始,他陷入了矛盾和挣扎之中,既想争取她,又害怕接近她。他想得到她的出发点,已经不只是报复陆振宇。
安远琪不去解读他眼中的惊涛骇浪,不去看他神色在瞬间的风云变幻,只是举起手冷冷的说:“我让你放手听到没有。”
“小琪……”他想说点什么,张口却终究没有说出来。松开她的手,看着她从容离去,他忽然想,如果他不说,她永远不知道他昨晚在临风别墅外守了她整整一夜,就如她遇袭那天他抱着她守了一夜。小柔去世前的那一夜,他也是守着她守了一夜。他一直都在守候,而被守候的人,一直都是陆振宇的女人,一直都是!他只是一直用心守候,却从来没有坦白真心的勇气。
安远琪出了医院,准备驾车离开,身后却追来一人。关文杰突然冲到她的车子前,“小琪,我爱你,不是为了报复陆振宇,而是纯粹的爱上你了。”
她回望着他,“告诉我这些,然后想做什么?”
关文杰忽然笑了,“不做什么,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爱你,就这么简单。”
她看了他两秒,然后点点头说:“好,我知道了。”然后上车,引擎启动,车轮滑行,车子绝尘而去。
关文杰目送她的车子远去,而姚琳则在身后注视着他好一会儿,然后走近他。“时间真是可怕,想不到曾经对小柔深情不移、连死都要陪着她的男人,有一天也会爱上另一个女人。”
“你笑我?”他回首问。
“不,只是感叹时间的力量而已。一年以前关文杰还为吴应柔的死不断报复陆振宇,一年后他却因为安远琪而即使受到陆振宇的暴打也没有还击。”她曾经是陆振宇的未婚妻,对于关文杰之前的种种行为不可谓不了若指掌。
关文杰说:“是啊,一年多以前你是陆振宇的未婚妻,一年多以后你却成了别人的妻子。”
姚琳面色微变。他又问:“你怎么还在这,一个晚上不回去你老公不介意?”
“他怎么会介意?恐怕到现在还不知道我没有回去。”她自嘲的一笑,转移话题,“痛苦了二十年,好不容易有另一个喜欢的人出现,难道你就不想拥有她?任由他第二次夺走你喜欢的女人?”
关文杰挑挑眉问:“你想说服我和你联手破坏他们的婚姻?”
“我只是问问你的想法而已。”姚琳双手一摊故作轻松地说,“再说,就算我和你联手,又有什么好处?像我现在的身份,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破坏自己的婚姻,你认为呢?”
“既然你知道对你没有什么好处,就不要一直怂恿静柔缠着他。”关文杰说罢即转身离开。姚琳望着他的背景喃喃说:“就算没有好处,我也不会让他们过得称心如意。”
离开了医院,安远琪主动打了电话给陆振宇,告诉他吴静柔只是因为酒醉引起的休克,今天就可以出院了。他在松了口气之余又说了谢谢,谢谢她这么理解他支持他。
她却说:“少跟我说这种煽情的话,这次去看她是我最大的让步,以后别想我再替你去做这些。”
“怎么了?”他一下就听出她心情不爽,也很快就想到问题的症结,“静柔对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处理掉她的事,一个月之后我不想再看到她纠缠你,不然,你就考虑好要我还是要她的问题。”
“安安?”他惊疑不定,不知她为何突然如此。她却平静的挂了电话,倚在皮椅椅背,侧头望着窗外的高楼大厦出了一会神。为什么她突然这么坚决?只因看见了吴静柔眼里的纠结的痴,浓得化不开的怨。她和她远日无冤近日无仇,她却可以用那样怀恨的眼神看着她,假以时日,不知还会做出什么事来,直觉强烈的警告着她要尽快处理掉这件事。
陆振宇比预期的快了两天回到北京。因为自安远琪打电话给她让他料理吴静柔的事已经有四天了,这四天里她既不给他打电话也不接他的电话,他心急如焚的等到战备结束就马不停蹄的赶回北京,一回来就抱着安远琪在房内转圈。“安安,为什么突然不理我?”
她没有很热情的回应他,只是挑眉反问:“不是有其它女人天天理你了吗?那么多女人你工作也不安心,所以你娘子我只好顾全大局了。”
“安安!”他终于知道问题的症结了,四天来她不理不睬,他心急如焚也想不明白怎么回事。“你知道静柔这几天天打电话给我对吧?”
“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她会纠缠不放,不在这几天,也在未来的每一天。她正视着他,缓缓说:“本来我什么也不想管,因为你已经做到避而不见听而不闻的地步了,但我突然觉得很烦,凭什么你说没什么,我还要看着她莫名其妙敌对我?就算你对她姐姐有愧疚,那也是她姐姐,你从她十三岁就照顾她到现在还不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