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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江弦歌就笑了,他笑得很开心,他说,你以为说一辈子就像你在键盘上敲打三个字那么简单吗?

我说,我一定得见到他!

江弦歌说,我找到了老欧,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见你吗?

我摇摇头。

他说,因为你值!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就对我笑笑,说,我听说,江寒在青岛有套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听说夜晚浪花可以拍打到窗户上,我很喜欢那套房子,如果你肯将它给我。我就帮你见他一面。

我心想,你神经病吧,我也想要一套这样的房子啊,可是我从哪里去偷给你啊!

江弦歌说,你不知道吧?这套房子可是费尽了手段,我找尽了办法想要见江寒一面,辗转了数人才过户到你名下的,我这弟弟,对你也算深情了。你自然不知道他为你的身后堆下了什么财富。不过我不贪心,我只要那套房子!

我眼都没眨一下就同意了。

因为我压根儿就不知道拥有过这种东西,所以更不会心疼失去。

我去见江寒的时候,他愣了很久,然后转身离开——是的,他不想见我,眼里满满的全都是恨。

我扶着玻璃哭泣,他才停住了步子。

我说,你是爱我的对吗?那天的伤害都是假的对吗?

我说,江寒,求你相信我吧,我没有害你!我真的没有!

我说,我等他!一辈子!

我说,江寒,可是求告无门,我的心在你那里啊,这辈子都逃不了了!

我说,江寒,我等你!今生今世陪不了你红烛夜,我便奉君白骨黄土!

江寒看着我,摇摇头,说,好好找个人嫁了吧。

然后,他就转身离开了。

我说,我一定会等你的,一辈子!生是一辈子,死也是一辈子!

二零零八年年底,胡冬朵生下了一个女孩。

我还没做好准备就被她给拽进去了陪产,在她痛苦的嘶喊中,那一刻,我突然想起了我妈,最终,当年她生育我的时候,也历经了这般痛苦吧。

助产士让她停止嚎叫,保留一点力气,否则孩子生产的时候就没有力气了。

这时候,康天桥打来电话,我一边哆嗦着握住胡冬朵冰冷的手,一面接起来,他的声音抖着哭声,说,我打她电话打不通,她……她没事吧?

我没说话,将电话放在胡冬朵的耳边,我说,康天桥。他说,你明明害了他还不赶紧躲起来,你是多想让秦心弄死你啊!

我说,我只想告诉他,我没有害他!

江弦歌说,这没有意义,你知道,他被判的是无期徒刑。

胡冬朵已经没有力气说话,而康天桥大概是听出了异样,老欧帮我引荐了江弦歌。

江弦歌很奇怪地看着我,于是,他就开始嚎啕大哭,他说,老婆,我爱你!老婆,等孩子出生了,我们就结婚!我不管我妈了我不管了!

胡冬朵咬牙切齿间是心如死灰,她冷笑,你爱我个毛线!爱我你去给老娘长个子宫啊!

家父也无力出手……

……

最终,是母女平安。

康天桥赶来的时候,胡冬朵正躺在病房里,她指着他的鼻子说,你以为我会给你这种杂种生孩子吗!告诉你!老娘是来引产的!

说完,她就哈哈大笑,笑声那么悲凉。

她是个清醒的人,在我们最后相信爱情的那一年。

我的世界从那个八月开始就进入了冬天。

此间,清醒地看着自己去爱这个不该爱的男人,碰不该碰的感情,只盼着能有小小的奇迹发生。却最终换来他无助的像孩子一样的哭泣,冬朵,算我求求你,咱把孩子拿掉吧!

康天桥茫然地看着冰冷的胡冬朵,是的,他在电话里听到她嘶喊的那一刻,他已经决心要不顾一切奔赴这场爱情,哪怕粉身碎骨也不怕。

只可惜,这场爱情里的对手已经死心,再也无力奉陪。

那一天,他笃定了自己的勇气;而她,却笃定了他不过是一时兴起。

他永远是一个走不出母亲控制的大男孩,心理尚未断奶,一场青春就这样散场了,所以,扛不起她和孩子的未来。她不敢再去相信他,她怕看到某一天,他从他母亲那里回来,抱着孩子,再次对她哭着说,冬朵,算我求求你了,咱把孩子扔掉吧!

情依然在,只是心已绝。

康天桥那天在病房门前哭得眼泪满脸,鼻涕满脸。

爱情让人绝望的地方,不在于你看不到未来;而是你明明看到未来,却怎么也触不到,够不着。

一场青春就这样散场了,在我们最后相信爱情的那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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