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芸面上怔愣了一刹那,立刻恢复笑意,李从谦的贴心让她感动不已,他不是一个拘于俗礼的男子,可是正因为珍视她这个朋友,是以才会将那男女之防放在心上,汐芸心中一阵感动,迈出几步,轻轻合上了房门。
两人在客栈后院的石凳上坐下,李从谦开门见山便道:“郭汐兄交托之事已经办好,云扬今日想得颇多,觉得郭汐兄现下既已知宅子的所在,剩下的杂事,云扬自会和无殇料理,你应及早回家才是。”
“可是……”汐芸欲言又止。
看着她心事重重的模样,李从谦像是早已洞悉她的心思一般,“无殇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何事,云扬也不甚知晓,可是他是一名可信赖之人,这点我不会看错。再则紫鹃姑娘自有我照顾,等她伤口好些了,我必会送她回京城。”
她的心事这个男子仿佛总能看透,早早的为她打算妥当,原来柴荣逝去后,在这个时空她并不是孤苦无依,她还有一双强有力的臂膀在支撑着她。她何德何能,竟能有这样一个良朋知己,汐芸心中一暖,对着云扬的声音不觉间柔软了几分,“以后别再叫郭汐兄或是公主那般见外,叫我汐芸便可。”
李从谦唇边的笑意渐渐扩大,“汐芸。”一声如初见时那跌宕进心底的柔美声音,汐芸忆起那个初夏的夜晚,她庆幸自己当初毫不犹豫的选择水遁,否则她怎能认识这样一个美好的男子。
“你以后也别叫我云扬兄,叫我云扬。”如水的月光洒在两人的身上,说不出的和谐雅致,汐芸轻轻“嗯”了一声,两人目光交流中,均露出莞尔的朗笑。
翌日。
紫鹃的剑伤虽深,可是没有伤及要害,加上治理得时,今日勉强可以下床。汐芸本是让她在房内休息,可是紫鹃执意起身,巴巴的坐在雅室中对着楼下张望。
汐芸立刻了然,心知劝说已是无义,又时近晌午,便唤小二准备了些吃食。
不出片刻,一桌子的酒菜置备停当,汐芸看着一桌的佳肴眼底露出了些微的失望之色,自昨日来到蜀中,便一心想要吃家乡的菜肴来解馋,谁知这古时的川菜和现代相距甚远,她眼巴巴想要吃的火锅就更无可能,那是清末才出现的一种饮食,收起眸底的那丝沮丧,汐芸为紫鹃乘了一小碗鱼汤递到紫鹃面前:“乘热喝了吧,对你的伤口有益。”
紫鹃有些怔愣,一时未察觉汐芸的动作,待汐芸的声音将她惊醒,她才惶恐的想要行礼,却早已被汐芸制止住,紫鹃自责道:“今日是奴婢不知进退了。”
“傻丫头,不是告诉过你你我姐妹相称吗,难道还要和姐姐客气,俩,先把汤喝了。”宽慰着紫鹃,汐芸再次把汤碗送到紫鹃的手边,紫鹃赶紧用没有受伤的手接住,刚喝了一小口鱼汤,便像是想起什么,对着汐芸道:“怎么未见云公子?”
是呀,今儿个一早起来便没有看见云扬的踪影,莫不是昨日和刺客纠缠耗费了太多的心力,还未起身?臆想间,却看见一袭青衫走进雅室,嘴里念叨着:“多谢紫鹃姑娘记挂。”
李从谦像是从外边回来,手里还拎着一个用锦缎包裹的方形物事,他含笑落座下来,将那个包袱塞到汐芸怀里,“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