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月初云嘴角扬起的那抹苦笑,云轻尘被衣袖盖住的手,又一次缓缓攥紧,脸上的神色丝毫不变,转身,快步走出了月初云的房间,“我先去城墙了,你换衣服吧。”
出了月初云的房间,云轻尘快步的走到了无人的地方,朝着自己的脸就是一耳光,在心里骂道,该死,你刚才到底在胡说些什么!不置那一口气会死么!看她刚才的表情,明明就是在意你的,这下可好,让她更讨厌你了!有意思么你!
目送着云轻尘离去,月初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步走到门前,把门关合起来,才转身回到了圆桌前,看向了云轻尘送来的那套衣服,最新的样式,橘色,亮眼,却不显媚俗,腰和胸都特意的改造过,不是非常标准的男装,穿在身上,应该会很合身,旁边是一个男式的荷包,大小足够用来装她娘亲给她包的各种药瓶。
“你对谁,都是这么好的,呵呵,我又自作多情了……”伸手无摸着荷包上的纹饰,月初云自嘲的笑了笑,抓起衣服,更换了起来,“整天被人称赞是国色天香,时日长了,便是连自己都忘乎所以了,真傻!国色又如何?天香又怎样?你想要的只是那一方玉玺,得了天下,什么样的国色天香没有,怎么会在乎多我一个,还是少我一个呢?”
晌午时候,远处便开始陆陆续续的出现了黑色影子,从飘扬着的旗子来看,是风国的重骑兵。
“终于来了么?”月初云坐在城墙上的花伞下,喝光了杯子里的茶,兴奋的落下了手里的一枚棋子,笑眯眯的朝着云轻尘伸出了小爪,“一共输了我三盘,每盘一千两,总共三千两,银票拿来。”
“给。”云轻尘无奈的笑了笑,从衣袖里拿出了一摞银票,抽出三张,放到了月初云的手里,没有一丁点儿的不舍,“这下棋还真是靠天分,白研究了那么久的棋谱了……”
“你就那么想赢我啊?”把银票塞进了衣袖,月初云抿嘴伸了个懒腰,朝着远处黑压压的风国军队看去,“要不要赌一把?”
“赌什么?”云轻尘浅笑着看向了月初云的背影,把手中拈着的白子落在棋盘上,顷刻间,整盘棋的局势发生了扭转,原本已经必死无疑的白子顿时活了起来,而原本生龙活虎的黑子则陷入了一片僵局,无力回天。
“赌人头,谁的更接近,谁就赢,还像刚才一样,你若是赢了,我帮你洗一次衣服,你若是输了,给我一千两银子。”月初云轻轻的舔了舔樱唇,伏在了城墙上,“赌不赌?”
“赌。”云轻尘轻轻的点了点头,搅乱了棋盘上的棋子,站起身来,走到了月初云的身边,眯起眼睛看向了远处,“我赌骑兵尽灭,步兵五千。”
“这么看得起我?”听了云轻尘的话,月初云只是微微一愣,便收回了目光,“我赌骑兵尽灭,步兵四千。”
见风国的铁骑已经到了不足一里的地方,月初云抿嘴笑着对一直候在她旁边的三个偏将说道,“骑兵出城,前行三百米,见对方开始冲锋,就全速后撤进城,咱们不跟他们硬碰,用坑的。”
“是,贤者大人。”个子最高的偏将恭敬的点了点头,转身下了城墙,跃上马,带着其所属的骑兵就出了城去,对月初云的吩咐,竟是丝毫不疑。
“弓弩手各就各位,点燃火把,我下命令,就开始朝着预定位置放火箭。”月初云兴奋的舔了舔嘴唇,习惯性的拿起了腰间的荷包,耍弄起了荷包的带子,“告诉城门官,命令不下,不准关城门,更不准收吊桥!”
“是,贤者大人。”稍有些胖的偏将低低的应了一声,快速的走了开去,安排弓弩手各就各位,眼里除了认真,再无其他。
“传令给第二道城门,咱们的骑兵全部进入之后,就关闭第二道城门,一个敌人都不准放进去。”月初云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还没有离开的偏将,善意的笑了笑,“边将军,坑杀敌军,事关重大,这瓮中捉鳖的大功,可是非你莫属的。”
“全劳‘那位大人’指点,让我等给西梁城建了两道城墙,且两道城墙之间距离狭窄,城门岔开,无法使用木柱撞门,不然,哪里来的如此功劳。”被称为边将军的偏将憨厚的笑了笑,转头看向了与第一道城墙偏离出了几百步的第二道城门,“这等守城妙计,恐也只有‘那位大人’的才智能及,我等自叹弗如,自叹弗如。”
“军功从来都是用命拼来的,无人执行,纵有良计也是妄然的,边将军过谦了。”月初云轻轻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昔日水国也不乏智臣,只可惜,没有良将,不然,也不会落得一个国灭的惨境。”
“贤者大人所言极是,边某这就前去安排坑敌。”
听了月初云的话,边姓将军一愣,知是月初云在隐晦的提醒他不可太过毛躁,疏于准备,忍不住脸色微红,低头,快步下了城墙,心中对月初云的不屑和不信,顷刻间消失无踪,心道,只不足两日的相识,便能看清自己毛病的人,怎么可能是一般人!此人,果然是“那位大人”派来的不假!
等所站的位置只剩了两人,云轻尘也收拾好了棋盘上的黑白双子,起身,走到了月初云的身边,眯起眼睛,看向了城下已经出门的骑兵,“初云,你埋下的那些奇怪的油纸包,是什么?火药么?”
“不是。”月初云轻轻的摇了摇头,很是鄙视的看了云轻尘一眼,“你见过不用点火就能爆炸的炸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