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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子鸣,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季雅有些奇怪,他那边现在正是深夜吧,莫非发生了什么事?

“没,也不知怎的,突然间就想听听你的声音,没打扰你吧?”季子鸣瞄了一眼办公桌上堆积的满满的文件,松了松领口,起身走至窗边,眸子里带着深深的思念。

自从到了国外,季子鸣一直忍着没和季雅联系,但仍旧时时刻刻关注着国内的消息,在突听今日记者会的一刻,终究忍耐不住,拨通了她的手机。

“恩,好久没联系了,你在那边还好吗?”季雅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着,之前低迷的心情在这个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亲人面前,终于消散了许多,心稍稍有些温暖。

这种感觉就是亲情吧,暖暖的,将她心头的郁闷一点点清扫。

和爱人不同,爱人有可能变心,而亲人却永远都割舍不断。

“挺好的,就是很忙,所以……”季子鸣顿了顿,艰涩的说了句,“所以几乎没有时间和你联系了。”

季氏在海外的分公司,本只是一个试探阶段,按照季中天原有的意思,不必扩展太快,业绩保持稳定略有小升即可。

但他总觉得自从他来了之后,总公司那边分配过来的任务越来越重,业绩量一月比一月加重,差点快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这半年来的节假日他几乎没有休息过一天,常常忙到三更半夜才能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公寓,到家什么都不想干,直接倒头就睡。

说真的,有时候季子鸣很怀疑,这其中是不是冷然做了什么手脚,目的就是拖住他,不让他早日回国。

不过这么一来,也并非没有好处,从前在总部上班,头上都有季中天罩着,合作单位都很给面子,签单很顺利,公司里同事们对他也很好,让他做什么都轻而易举,以至于让他很有一种优越感,自以为能力了得,算得上商界新一代中的佼佼者了。

可是自从被发配到国外,独自负责起海外分公司的所有责任,他一下子就觉得肩上重了太多,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公司里的同事们都知他因何而来,很不买他的面子,出去谈事情,合作单位也不像在国内时那么顺利,一切都是看能力说事。

刚来的时候他非常的不适应,也曾迷茫过,但也只有咬牙挺住,他努力去学习去适应,最终经过这段时期的努力,自身能力提高了不少,也逐渐得到大家的认同。

现在的他再回头去看看半年前的自己,越看越觉得后背冷汗直流,为那时的幼稚感到汗颜。

可以说,现在的他改变是巨大的,不光自身成熟了许多,接人待物等处事方式更圆滑了不少,但唯一不变的,却是心中对季雅的牵挂。

若在从前,知道今日记者会的事,他保证二话不说直接丢下公司的事务搭机飞回国内,可是现在,他懂得了隐忍和筹谋,给人话柄的事,他不会再轻易做出,一旦去做,便要十拿九稳!

所以此刻纵然是深夜,他也坐在办公室内加班,争取挤出几天的日程好回国去看看她。

“你和冷然……还好吧?”原本的询问,在季子鸣的舌尖卷了几卷,终究还是苦涩的咽了下去,化为一句普通的问候。

察觉到季子鸣内敛成熟的转变,季雅的眼圈红了几红,心头涌起莫名的酸涩,他独自在那边短短时期内能有如此大的变化,怕是也吃了不少苦头吧。

同病相怜的苦楚,消除了她从前对他的不快,这半年来的自个的挣扎支撑,这几天的疲惫酸楚,让她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口,几近哽咽的说,“子鸣,我不好,非常的不好……”

被迫退出董事会,和青龙帮的对持,记者会上的难堪,凌志的纠缠,冷然的猝然转变,这些都沉重的压在她的肩头,让她快要承受不住。

“小雅,别哭,有什么话对子鸣哥哥说,好吗?”面对季雅久违的亲近,那般细碎的哽咽声,差点让季子鸣的心都碎了,他悄然拭去眼角的潮湿,鼻音浓重的说,“不管你怎么选择,子鸣哥哥都永远支持你!”

半年的辛劳,让季子鸣终于想通了一个一件事,那就是如何面对季雅。

虽然再不舍得,但只要季雅选择的不是他,那他也会坚定不移的站在她的身后,为她祝福,再不能像从前那般不依不闹的纠缠,给她带来困扰。

季雅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了,但听着季子鸣的承诺,她听出他话里对自己的放手,心中很是欣慰,子鸣终于成熟了。

“恩,知道了,我没事,其实就是有些想爸爸和你了。”季雅吸了吸鼻子,释然笑了起来,“没事别老呆在那边,有空也回来看看,我们多聚聚。”

“恩,好的,最近这边好多了,我明天安排一下,这两天就回去一趟,带你去坐旋转木马。”季雅的话让季子鸣很激动,声音中也带着几分雀跃,快步走回了办公桌,轻快的说道:“好了,我要休息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说完,他不等季雅的回音便匆忙的挂断了电话,这也是这么多年来首次他率先挂她的电话。

因为他害怕再多听一句,便舍不得挂断。

低头看了一眼堆积如山的文件,他揉了揉额角,凝神一件件的批阅起来,棱角分明的脸庞被白色日光灯一照,更增几分坚毅。

小雅,请放心,子鸣哥哥一定会努力,不让任何人欺负到你!

放下电话,季雅将头深深埋入松软的枕头中,想要快速睡去,却依旧是毫无睡意,无奈之下在心中默念小伊的名字,却没有回应,这一下季雅彻底没了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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