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的笑容,“性感睡衣”心里一顿,底气稍稍莫名卸了些,不过,这样的场面她已经酝酿良久,连开口白都已了熟于胸。
优雅地轻抿一口咖啡之后,“性感睡衣”舔了舔唇,“想不到我会来找你吧。”
语气仍旧柔和,和煦地像邻家大姐。
苏颖没有笑意地勾了勾唇,“不,想到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而已,如果我是你,我会再坚持一段时间,除非,你确定已经把我摸清楚了。”
“性感睡衣”讶异,一时竟不知如何应对,场面稍稍失控,尽管有些狼狈,却还是准备把话题引入自己设计好的局面。
“小苏,呵呵,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苏颖沉默,似有若无地觑着对方。
舒芸突然觉得,和面前的这个年轻女人对峙,很有几分面对韩越的感觉。
这是种沉默中的压力,有种让人无力的窒息感。
她偷偷地长吸了口气,不可以败,也不能败。
就在她要再次开口的时候,苏颖凉薄地冒出一句,“不可以又如何?你都已经叫了三次了。”
舒芸一呛,那口咖啡差点哽在喉咙,上不去、下不来。
眸光变冷,她吞下那口堵塞,“可能,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因为我想,以韩韩的性格,是绝不会在你的面前提起我。”
苏颖适时地低下头,掌心里却悄悄渗出了汗湿。
对面的女人说的是事实,也说明她确实了解韩越。
呵,这真是一个很能打击人的认知。
“我叫舒芸,你可以叫我小芸,当然,我年长你几岁,和韩韩同龄,你也可以叫我芸姐。”
苏颖终于抬起了清眸,那么冷静而平淡地看了对方一眼,“小芸?”
如今,她终于明白了,初见韩越时,同来的那个男人的那句“小芸”指的是谁。
她幡然醒悟,原来,从头至尾横插一脚的人,只是自己……
心里似乎发生了质的变化,苏颖觉得这一刻,她的头有些沉,分不清对错,分不清到底该追求什么、舍弃什么。
舒芸同样以搅动咖啡的动作,来缓解着内心的紧张,她笑得随和,而且大方,“第一次约你出来,今天就我请,本来就年长你几岁。”
举手、投足,每一个表情,舒芸都表现地像个原配正妻。
苏颖觉得自己很可悲,哪怕是拿自己和任启的出车九事来安慰自己,也做不到绝对的心理平衡。
她不懂舒芸的自信从哪里来,是性格使然,还是韩越确实给过舒芸承诺?
轻抿一口面前的苦咖啡,她在心里否定了之前的想法。
不会。
韩越和任启是同一类男人,不,应该说,所有的男人几乎皆如是。
韩越……不会离婚的。
这就是男人,自私而不愿为女人多负责任的男人!
所以,当苏颖想通了这一点,再抬眸时,也已恢复了自信。
“不,说不定我们没有下一次碰面的机会,我们AA。”
舒芸微愕,而后笑了笑,“行,随你。其实,今天……主要想和你谈谈韩韩。”
“我的老公,我会用这一辈子的时间去了解他,如果你都告诉了我,那就失去了新鲜感,不好玩了。”
舒芸又是一愕,她甚至觉得,自己的笑容快要挂不住,不可以再拖,直奔重点。
“小苏,你觉得,他爱你吗?”
苏颖冷哼,“不管爱与不爱,从法律意义上讲,他都要跟我一起过。”
舒芸僵硬而做作地长叹一声,语重心长,“唉,这就是相亲成亲的可悲。”
听了这句话,苏颖有种要把面前的咖啡泼在对方脸上的冲动。
什么叫做可悲?
像对方这种巴巴地跟在一个已婚男人的后面,以破坏人家婚姻为终身己任,就不是可悲?
不待对方开口,舒芸再接再厉,谆谆劝诱,“小苏,你或许不知道吧,我和他认识已经十年了,我们是大学同学,从大四的时候,就一直在一起,彼此在一起七年,七年啊,连七年之痒都已经过了,你觉得,你和他之间能比过这七年的情感?在你俩结婚之前,他一直属于我一个人。和你结婚后,他每一天都痛苦,看到他隐忍的样子,我也很痛苦。我想,你心里也是痛苦的……你不觉得,维持这种现状地拖着,只是无端地苦了我们三个人?”
苏颖像是没了声息,陷入长久的沉默。
自己的长篇大论得不到任何的回应,舒芸开始摇晃不定。
终于,苏颖抬起眸子,微微一笑,“重点。”
“呃?”舒芸没明白。
“刚刚那些话,重点是什么?”
“重点?”
面对对方突然变成了复读机,苏颖耐着性子,最后地解释一遍,“你想要我怎样?”
言简意赅。
太过直接地反问让舒芸怔了怔,她当然不信苏颖会对她言听计从,不过,将她和韩越之间的关系,真诚而深刻地透露给对方,就是她今天“谈判”要做的。
大家都是女人,面对丈夫在外有别的“归宿”,女人们的反应也都大抵相当,她想,苏颖回去后肯定会对韩越闹的,就像是自己的好友姚沁那样,而韩越是那种决见不得自己身边的女人胡闹、纠缠的男人,一旦苏颖闹了,那么韩越的这段婚姻,将会亲手被扼杀在苏颖的手里。
这是舒芸的目的,也是她的计谋。
所以,她不会给予苏颖最直接的答复和建议,只选择迂回而上,“我觉得,你们的这段婚姻需要好好想想,我只是不想苦了韩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