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颖没有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反正他会说,她何须多问。
“这下好了,本来没什么也会被传得天理不容了。就因为我昨晚问杨乐乐有没有喝多,让她喝杯牛奶再睡,养胃。就这么简单,她恨不能把几百年前的事翻出来。”
真的这么简单?
苏颖心里是狐疑的,但是没有问出口。
任启苦笑,“她回来F市了,今早回来的,以往回来总大张旗鼓地让我开车去机场或是火车站接她,非接不可,可是昨晚却自己偷偷摸摸地,不声不响地回来了,这不是给我措手不及是什么?”
苏颖垂下眼眸,“或许,她只是想给你个惊喜。”
“呵。”任启怪笑,“是够惊的。这两天我们俩之间可能要凉一凉……”
“领导!”苏颖截住了他的话。
“嗯?”
“我正想跟你说,我们……断了吧,这游戏我不想再玩了。”
任启死盯着她,“说真的?”
苏颖轻笑,“我从不说假的,从第一次开始。”
任启按了按鼻梁,“你真狠,让我一个人孤军奋战。”
“断了之后,你根本就无役可战,何来孤军奋战?”
“呵……呵呵……”
任启笑,笑得似乎眼泪都出来了,苏颖看着不忍,“领导,别这样。”
“别哪样?想用我了,一个吻欺上来,用完了,挥挥手就走?”
这是个两情相悦的游戏,一直处于主动的也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苏颖觉得他有些不可理喻,直接站起身来。
“我先出去了。”
窗户敞亮,任启很想上前揪住她,但还是忍了,杨乐乐是挡箭牌,姚沁早晚会查出那是假的,事情还好处理,如果苏颖扯进来……
人们总是下意识地将最秘密的部分保护严实,这是天性。
男人不会轻易承认任何事,哪怕这件事实质上并无威胁。
所以,当姚沁质问那条关于杨乐乐的暧昧短信时,任启抵死不承认。
“我当时喝多了,谁知道说了什么。”这就是全部理由。
姚沁知道,问不出什么关键的,只有选择旁敲侧击,“那女孩结婚了没?”
“我怎么知道她有没有结婚?”
“她不是你的下属吗?”
任启烦躁地想撞墙,他不知道自己和妻子怎么走到了这个境地,好像彼此之间说一句话都是多余。
“行了、行了,我不想跟你说话!”
他想起了苏颖,他现在有种强烈的冲动要给苏颖打电话,将苏颖当做垃圾桶,一通倾诉。
姚沁红了眼圈,“你和我一点夫妻情分都没有?”
任启则直接选择穿衣穿鞋往门口走。
“你要去哪?”
“你管我!”
任启摔门而去,姚沁的心顿时慌了,脑子不由自主地开始胡思乱想。
他是不是要去找那个女人?他今晚还会不会回来?
自己吓唬自己的她,紧跟着也穿了外衣,手忙脚乱地追出去,哪怕跟着他、烦着他,也不能让他得逞。
在摁下电梯的那刻,姚沁的眼角滑出了泪:她这辈子都注定这么没出息了!
终于,在姚沁心焦火燎地努力下,将自己的丈夫拦在了车库前。
“你要去哪,你到底要去哪?找那个杨乐乐,是不?”
任启拧紧了眉,“姚沁,你能不能让我喘口气?我宁愿你把心思都放在你的事业上,别让我这么辛苦,好不好?”
姚沁摇头,“任启,你也是,你能不能让我安安心?不要再跟那个女人……”
“都说了没有那回事,你这人怎么这么固执!”
“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哪有什么功夫去应付别的女人?你一个就够烦了。”
姚沁半信半疑,有时她很敏感,有时却又很愚蠢,或许是因为心底里渴望丈夫的谎言才是事实,于是,她妥协了。
“好,如果你没有别的女人的话,那现在回家!”
任启无奈地哼笑,那笑容像哭,看得姚沁心中一酸。
任启最终还是大步地原路返回。
这也是结过婚的男人,哪怕在外面的新鲜劲再大,他也会优先去选择维系原配的信任。
“舒芸,你教教我,我要怎么办?我要不要再跟那个什么杨乐乐的打电话,让她离开?”
咖啡厅的某个角落,姚沁哭得像个无助的孩童,在她面前,坐着一个很时尚、很自信的女子。
女子搅了搅面前咖啡,看着那深浅不一的漩涡,“别,别把任启逼急了,男人们喜欢玩那种猫捉老鼠的游戏,你不要把角色错位。”
姚沁苦笑,“曾经,我就是因为听你的这句话,而去了D市,可是,似乎给了他更大的自由去找女人!我知道,他心里记恨着,记恨着我五年的那一夜……”
女子听了,手上的动作一顿,抬起的眼眸里满是愧疚,“对不起,当时,你是为了陪我才……”
姚沁摇头,“别傻了,舒芸。其实,你也挺苦的,只能说,这是我的命!”
苦吗?
舒芸也曾常常这样问自己。
或许在外人眼里,她是至贱至恶之徒,要不,就是作茧自缚之流。
但是她却觉得,守着一份信念,那是幸福。
虽然,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份信念能够持续多久……
“你的情况怎样?他同意离婚了吗?”
听着姚沁的问话,舒芸觉得可笑至极,“他从没有答应我什么,更不用说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