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莫菲雨也被炽烈惊人的速度吓了一跳,只能抓紧缰绳俯身于马背竭力保持平衡。还好炽烈不曾发性乱甩,仅仅只是狂奔,渐渐坐稳后,试着配合着炽烈奔驰的节奏,稍时索性大胆将缰绳一抖,纵容着炽烈尽情狂奔。
如此人马相互试探,跑出数十里开外后,炽烈的速度也慢了下来,风驰纵蹄如飞瞬间赶至近前,楚云祈急忙大声喊道:“稳住身子!”靠近炽烈抬手拉住马缰,待稳住后,向莫菲雨伸出手来:“你……还好吗?”
楚云璃远远瞧着莫菲雨,心下一紧,腿上用力夹马也顾不得伤口慢慢渗出的血赶忙策马急追,可还是被楚云祈落在后头。虽然知道楚云祈不过是一时救人心切,可就是不知为何,胸中仿佛燃着一团火,又仿若有块巨石压在心上,只盼着莫菲雨不会将手伸出,如此想着,兜马上前一把抢过楚云祈手中的套马索,“谢谢皇兄如此舍命相救,剩下的就交给我了,不劳烦皇兄!”
莫菲雨惊讶不已,凝神看向楚云璃,这样的行为不像是楚云璃的作风,细细打量,忽的抿嘴一笑,转身朝楚云祈笑说道:“若日后得空必要骑着炽烈与二哥争个高低!”
听到莫菲雨十分亲切的称楚云祈“二哥!”楚云璃只觉喉中异常酸涩,一股酸味瞬间涌上,忽的沉下了脸,狠狠瞪视,却又被莫菲雨用纯净透彻的眼神看回,虽然心中有气却也无处发泄,带着浅笑凑近低语道:“别忘了你王妃的本分!”
赶来的侍卫上前牵马,下马时莫菲雨只觉双腿又酸又累,晃了晃竟险些没站住,楚云璃神情微变,赶忙从身侧将她扶住。
炽烈长嘶一声,挣脱了缰绳纵蹄跑到莫菲雨身边轻蹭了几下,莫菲雨亦满心欢喜的抚摸着炽烈,叫在场众人不无惊叹,而楚云璃则不屑的轻哼了一声。
莫菲雨带着歉意看了眼面露关切的仁帝,跪地:“害皇上受惊,请皇上恕罪!”
“无妨!”仁帝和蔼的端视眼前的莫菲雨,“看样子,玉儿不但医术高超,这骑术也不差!”
“炽烈是难寻的良驹,好马性烈亦识主人,看它与王妃如此亲昵,想必是已经认可了王妃是它的主人了!”仁帝身旁的白衣男子看向莫菲雨,清浅的一笑。
听到这话,莫菲雨抬眸,正好与那男子对视。白色骑马装下的他洒脱不羁,风华翩翩,如拂面清朗的春风过境,舒心而俊朗,眼眸澄亮安寂的如一泓清水,沉静无波,醉人的笑里满含深意,却是叫人的心漏跳了一拍,只因那刚毅俊美的脸上隐着的几抹淡淡忧伤。
莫菲雨回之一笑,便决定不再多看一眼,只因每多看一眼心中便会多一丝哀伤,久久挥之不散。
“哦?”仁帝大笑,似是十分高兴,“宣浩马师乃大兴国一等一的驯马师,闻听此话,朕真是高兴的很,如此烈马竟能被玉儿驾驭,实属幽国大幸!传朕口谕,炽烈便赏给玉儿了。”
“谢皇上。”
一路上楚云璃皱着眉,面色有些苍白,额上沁出细微冷汗,隐约可见白衣之上映出的点点鲜红,莫菲雨情知怕是刚才纵马致使伤口裂开,取来随身携带的药箱,忙令楚云璃褪去上衣,俯身细细检查,细滑的手碰触到楚云璃的滑肤上时,楚云璃轻颤了下。
凝神不停打量着神情专注的莫菲雨,眼神中有惊讶,有不解亦有玩味,莫菲雨也不去理会,只静静为楚云璃敷药包扎。
莫菲雨右边的侧脸,美的异常,美的惊心的一张侧脸,越是看着就越觉得惊讶,仿若很久之前便已深深印刻在脑海之中,沉睡的记忆慢慢被掀开,不禁一把抓住莫菲雨的手,神情激动的道:“三年前,本王受伤时你是否也在?”
莫菲雨吃惊,挣脱掉楚云璃的大手,“王爷你还是不要玩笑了,我经不得王爷如此戏谑,三年前救下王爷的是柔儿妹妹,怎么会是我?”亏得楚云璃能开出这样的玩笑,却是不知如此倒更让她嗤之以鼻。“王爷千万别做了负心汉,伤了柔儿妹妹的心!”
“柔儿?”楚云璃回神,微闭了眼睛,不再多语。
待马车驶进皇宫时,莫菲雨推说御医院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便先下了马车,见此楚云璃还是耐不住,开口道:“莫不是还想着和二皇兄的纵马之约?”
莫菲雨挑眉,白了楚云璃一眼,心中暗暗揣测楚云璃这话,忽的轻笑,道:“是又如何?莫不是高傲的璃王是在吃醋吗?”
“本王怎么会为了你吃醋?不过想来你确如二皇兄所说实在耐人寻味。”楚云璃恼怒的放下车帘。
见马车走远,莫菲雨忙对钏儿说:“澄宇堂那活做的如何了?”
“管事说今天黄昏前肯定会交活。”
抬头看看天色,已近黄昏,“我且在御医院等着,你拿了令牌去取来,千万别让人瞧到了。”
“嗯!”钏儿应声,执了黄金令牌出了宫门。
莫菲雨正在御医院内间细细翻阅楚云璃的病历,却是疑惑为何只有短短的不足半页,不是很厉害的寒毒吗?
“叶院使,为何没有关于王爷每次毒发时的脉象记录以及缓释的法子?只仅仅以一句‘元灵护体配以热浴,辅以葛根、麻黄、当归四逆、附子等四味汤药。’带过?”
“回王妃,占星大师救治王爷时从不让臣等进去,因此臣也无法得知具体的药方!”
“哦?”莫菲雨眉梢轻挑,满腹疑惑,占星大师?“为何不得见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