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钏儿现在真的是越来越不明白了,既然小姐不喜欢王爷为何要千方百计的嫁进来,嫁了也不争宠却又要在这王府受这些气?”钏儿忽然小声的问道。
“我又岂是一个受气的人,只是不能置其他人的生死不顾,大姐现在还怀着孩子。”莫菲雨低头沉思,现在三大国分别是南幽国,北赤月,以及疆域最大且雄踞西方的大兴国。三国之中,幽国物丰民富,大兴国兵强马壮,赤月则两项都不突出,虽在众多小国当中属于大国,但较之另外两大国就差了很多。此时又能逃去哪里?堂堂一个赤月大国也只有依附大国之上,年年进贡才可保一国百姓平安。
现在她又与赤月有何异,依附着太后这棵大树,才可换来这看似平静的日子,忽的想起前几日墨嫣然托人给她带了话,说是芸儿的伤已经好了,吵着要见王妃,她怎么劝解都没用。
“明儿,去看看芸儿吧!”莫菲雨轻声低语。
“真的?”钏儿掩不住内心高兴,“那可不可以去告诉风儿姐姐,昨儿还来过,似乎很是挂念呢。”
“也好,反正这佛经也快抄完了,明儿去过长乐宫正好顺路。”说完,熄了烛火,和衣并排与钏儿躺下。
“王妃,这个能帮我交给芸儿吗?”风儿小心的左右瞧了瞧,又有些隐隐的不安。今儿天还没亮,钏儿便去了她那,悄声对她说今日王妃要去将军府看芸儿,想来芸儿这些年最爱吃刘妈做的酥饼,便求了刘妈多做了几个。
“钏儿,收好。”说完这话,便由钏儿搀扶着上了马车,这些日子她出入王府是越发轻松了,楚云璃不知是懒得管她,还是不愿得罪了太后,只吩咐魏平南在她出去和回来时禀报一声便可。
从长乐宫回来前,她特地禀了太后将车夫换成了小孟子,她想去看望家姐。太后倒是没说什么,只吩咐了小孟子早些回来,便由彩青伺候着回了卧房午睡。
一路之上,钏儿很是开心,惹得小孟子直呼:“王妃怎么会调教出这样一个多言的丫环,不过看着倒是与王妃很是贴心。”
从皇宫后街穿过去,又绕了些时候便到了左将军府,墨嫣然早早就派了人在府外等候,见着马车来了赶忙着人回去通传,又引着小孟子先去了厢房,这才领着莫菲雨去了后院。
“王妃!”芸儿抑不住内心阵阵激动,见着了莫菲雨赶忙跪地,“都是芸儿害了你!”
莫菲雨上前搀扶起芸儿,仍是初见时那抹淡如春风的笑,“何须如此,快些起来。好些了吗?”
“嗯!谢王妃记挂,夫人对奴婢很是照顾。”
见芸儿似乎有话要说,墨嫣然赶忙屏退了众人。芸儿柔弱的声音慢慢响起,却让莫菲雨吃惊不小,一切全然不是因为奉茶那事儿惹恼了林筱柔以至于要以冒犯主子之罪将芸儿往死里打,猛然想起几日前钏儿和她说过路经正妃寝宫时见到了林筱柔,似乎在找些什么,莫不是正妃寝宫之中藏有什么秘密?心中忽然一阵紧缩,从没想过如林筱柔般娇艳的绝世容颜下会藏着如此狠毒卑鄙的一颗心,暗暗吁了口气,幸得当时她下了狠心送芸儿离开了王府,若非如此,想必现在也不可能见到一个活生生的芸儿。
“大姐,若是得了闲,替我为芸儿寻个好人家,离这京城越远越好。”临上车前莫菲雨拉着墨嫣然的手,眸色坚定,语气有着不容人置疑的坚决。“拜托了!”
虽然回去的路上她的心仍是惴惴不安,却是更坚定了离开王府的心。
一声“嘶鸣!”打破了车内的平静,也将莫菲雨飘远的思绪打断,赶忙挑起了车帘,却见小孟子一脸的惊恐,以及马车之外站着的两个男人。
未及小孟子说话,一柄锋利短剑便抵到了小孟子的脖子上,稍矮的男人只低声说了句“得罪了!”便旁若无人的扶着身旁带着银色面具的男人上了马车。
莫菲雨用力握住了钏儿冰凉颤抖的手,轻拍两下,低语道:“别怕”。
重新抬眸,正迎上对面男人面具后那双清沉眸子,虽然那双眼睛一直看着她从未移开过,却仿若无物。目光又顺着往下移了几分,忽的抽口凉气。
面具男的左腰侧赫然被划开一道长长的伤口,先前被披风裹着看不到,现在进了马车,些微露出的青色长袍早已被鲜血染红大半,又因为刚才用力上车的缘故,还有血殷殷从伤口涌出,薄唇紧抿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见此刻莫菲雨正凝视着他,强撑着只微微点头露出一脸歉笑,没有因为她脸上的胎记而流露出吃惊。
马车如常的前行,渐渐驶向城外,小孟子几次欲进入马车瞧瞧车内情形,却是无奈于那柄紧紧抵在腰上的短剑,竖耳仔细听了听车内无异动也只好小心的驾着马车,只求太后见如此长时间未回能派人出来寻他几人。
吃力的挑帘看了眼马车之外,面具男沉声道:“不要连累了这位姑娘,到前边那块空地就停下。”
莫菲雨此刻只能静静的,带着好奇的目光瞧着眼前这两个陌生的男人,也许初时也有过担忧,但见他二人并无意加害于她,也安下心来,只好奇那双清澈安寂的眸子会嵌在何样的一张面孔上。
矮男人扶着面具男下了马车,带着悲声道:“二哥,都是我连累了你。”
却只听到面具男沉声道:“帮我止住血不要留下血迹。”便闭紧了双眼。
矮男人闷声说了句,“二哥,这……”便为难的伸手从身上扯下一块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