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钏儿机灵,一路尾随那汪老爷才寻得这里!”钏儿终于破涕为笑,看了看路,又疑惑的问声:“这不是回去的路?”
莫菲雨笑说:“自然不是,这是去刘婆家的路。”
“刘婆?是什么人?”钏儿不解的赶忙去问。
“可还记得煜祺?”莫菲雨淡漠反问。
“记得,可这与刘婆有什么关系?”钏儿眉梢轻挑,不免担忧的道。
“到时候你便知道了!”一路之上莫菲雨只静静听钏儿讲述她在宫内的事情,虽然都与她所料无甚偏差,不过再怎么说钏儿都是为了她才留在冷漠的皇宫内受苦,一颗心还是没来由的有些哀切。而最让她惊讶的是今早带钏儿离开皇宫的人竟然是楚云祈!
“你是说祈王?他怎么会如此好心的带你离开皇宫?”莫菲雨显然不信,眼内写着不信,只怕自己一时听差,又再次问了句:“真的是楚云祈?”
“嗯!听说祈王他昨晚在御书房苦求了许久,好像还答应了什么这才求得皇上,一早便执了圣旨去往云瑶宫接钏儿离开了皇宫,只不过只将钏儿送到门外便走了!其实钏儿能看出来,祈王对您真的不错!”
莫菲雨心中登时一沉,好似有什么东西顷刻滑落一般,楚云祈?一直以为十恶不赦绝情冷漠的楚云祈竟会是救钏儿回到她身边的人!不是她不信而是此时她不知道要怎么去相信!
楚云祈?二爷?
天!
莫菲雨的呼吸有些微乱,感觉到她的异常,炽烈匆忙停下脚步。发现红羽的那日起,楚云祈在她心中的印象便彻底颠覆,以往看起来的沉静在那一刻看去竟是如鬼魅般的冷漠;以往看起来的伟岸在那一刻看去竟是利用她的狡诈。那双清明的眸子现如今再次拂过脑海时,她也说不清到底眼内写满了什么?
“说不定还有什么企图!”
“不是钏儿说小姐你,祈王他虽然人有些冷傲,不过钏儿在宫里也听说广善堂被封那事是祈王做的,还有蓉贵妃针对小姐做了很多事也都是祈王在暗中一一帮小姐化解了,要我说啊!其实祈王也挺可怜的!”钏儿一脸神往,神情有些哀伤,“离开时祈王托钏儿给小姐捎了句话‘只盼你家小姐能好好的快乐的生活,如此他看着便也欣慰了!’!”
莫菲雨喉中一哽,不知如何去接钏儿这话,如何说?说她与楚云祈其实是姑表兄妹?还是说她的爹是林斐而不是墨守成?不知如何说便不说好了!
本以为这刘婆的家说不上很远,但走了多时快至东郊也未见汪老爷所说的那个村庄,莫菲雨抬头看了看暗下来的天色,天上竟不知何时飘来几朵厚厚的乌云,脸上好像也拂过点点雨丝。心中一沉赶忙四下瞅了瞅,还好前边不远有处破旧的土地庙。腿上稍一用力,炽烈便纵蹄前行。
刚至土地庙,大雨便紧接着而至。抬眼望去,庙内果真很破,漏光漏雨只有一角还算干净整齐可以供人暂歇。拴好炽烈,莫菲雨与钏儿便就着那一角坐定。
忽然天上一道响雷滚过,大雨滂沱。钏儿往莫菲雨身边靠了靠,莫菲雨赶忙环住钏儿,柔声道:“不怕!”只心中感叹这幽国春日的雨可真是丰沛,只不知若再这样恣意的下下去,周遭百姓是否会遭灾受难!
庙内开始漏水,滴滴答答,歪头看着那不断滴下的雨滴,莫菲雨柔声哼唱了一段小调,钏儿或许因为一早便随楚云祈出宫,人有些疲累,就着这柔柔的哼唱声不知何时便睡了。
大雨哗哗声中,莫菲雨忽听庙外响起几声吵杂的声音,赶忙挑眉警觉的冲庙外看了看。
一位壮汉声音焦急道:“前面有间庙!公子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便到了!”
杂乱的脚步声与马蹄声接踵传来,几位身着黑衣的壮汉半扶半抱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年轻人进来,将他小心翼翼地放在干的地方。
莫菲雨冷眼旁观那些男子,个个身手敏捷,双目炯炯有神、动作神速,绝非一般人家的护院家丁。仔细安置好那个昏迷的男子后,几人分散开来,守门口的守门口,其他人则围着年轻男子一脸焦急。
刚才焦急喊叫的壮汉只在进庙时打量了一下静静坐在一旁的莫菲雨与钏儿,也没说什么只是双眼写满警觉,瞥见莫菲雨身旁的药箱时眼睛忽然闪出一抹亮色。
一个闷雷再次滚过,昏迷着的男人忽然轻咳了一声。
壮汉忙过去,关切道:“公子?”
年轻男人面色苍白,嘴唇发乌干裂,表情极为痛苦。壮汉担忧不已半扶起年轻男人,取过身旁随从递来的水壶喂他喝了几口水,人担忧不已的道:“公子现在情况如何还能赶路?”
递水壶的人也是一脸哀愁,摇头:“我们本就不熟悉路,此时又下着雨,公子现在情况不容乐观啊。”
莫菲雨闲来无事,虽然自己不是个喜欢探听他人隐私的人,不过也是实在无聊加之他们说话也不避讳着她与钏儿,莫菲雨便听了个仔细。听他们口音,自觉不似幽国的人,可能是幽国哪个乡村内的富家公子也说不定。
年轻男子躺在地上猛咳了几声,乌血便顺着嘴角溢了出来。莫菲雨将目光移到他身上,上好的绫罗绸缎,发丝柔滑,目光慢慢向下,这才看到胸口上闪着几点亮光,莫菲雨仔细看去,赫然一惊,再观那男人面色,已经不似刚才的苍白,脸上不知何时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红斑。
“望秋霜?”莫菲雨定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