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若颜低了低头,“是我不对,做姐姐的理应让着妹妹,而且……”
“而且什么而且,让着她?让她打让她骂吗,哀家就知道颜儿不会无缘无故打人。”然后瞪向尹若梦,“不配做庶出?还敢骂去世的夫人,哀家看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接着,矛头指向玄无夜,“还有你,夜儿,你为什么不早告诉哀家实情,你居然一句话都没跟哀家说,害得哀家还以为真是颜儿的错。”
“母后息怒。”玄无夜低头拱手认错,这好好的怎么说到他这儿来了。他就是想看看尹若颜会怎么应对,况且,瞧尹罗珏和尹倾臣的样子,人家都成这样了,他能怎么说,说尹若颜一点错都没有,全是他们活该?
尹罗珏急了,落月这死丫头居然把罪全推到梦儿的身上了。气死他了,当时下人明明说断气了,怎么又活过来了?
起身指了指若颜,怒声道,“就算全是梦儿的错,你也不该……”
“哥哥稍安勿躁。”太后朝尹罗珏摆摆手,给了他一个宽慰的眼神,“哥哥莫动怒,先坐下吧。”然后看向若颜,板下脸沉声道,“好,这件事情就算全是若梦的错,那太尉府呢,你居然招蛇招狗去吓你的爹爹,还将你的哥哥给咬成那样,此事你有何解释?哀家告诉你,不管你有任何理由,做出这种事都是大逆不道的,他们是你的父亲你的兄长,你太过分了。”
若颜抬头看向太后,眼泪已经夺眶而出,这可是她好不容易才挤出来的,不容易啊。
“姑姑容禀,我也不想这样的,一切都是迫不得已,当时我把妹妹打了之后,就去用午膳了。用完午膳后,我心里也有些后悔,虽然妹妹有错在先,但我也不该将她打成那样。所以,我就想跟妹妹去认个错,放了妹妹。没想到,妹妹被下人给送回了太尉府,落月也被带走了。我知爹爹定会勃然大怒,所以立刻前去太尉府认错。也知爹爹他们或许会打落月,想把落月带回来。刚到太尉府门口就碰到了爹爹,爹爹看到我,二话不说就让手下杀了我,我没办法才出手用琴招来那些蛇和狗,后来又听爹爹说他居然将落月给杀了,落月是我唯一的一个丫鬟,陪伴我多年,对我忠心耿耿,我俩亲如姐妹,我怎能不伤心,所以我当时才像失去了控制一般发疯不已。而且,爹爹对我丝毫不留情,问也不问原因就让人杀了我,我当时若不出手……”边说边哭得越是厉害,“但是,现在想想也是我的不是,所谓虎毒不食子,我是爹爹的亲生女儿,爹爹怎会杀我,想必爹爹当时也是气昏了头,他心里或许只是想让那些手下教训我一下罢了,也并非要我的命,只是我理解错了……”
“你给我闭嘴。”话未说完,尹罗珏气得起身指向她,“你还敢狡辩,如果你当时真是来太尉府认错的,那你为什么要带着琴,你分明就是存心去太尉府闹事的。”
太后沉沉的看看尹罗珏,“是啊,你带着把琴去太尉府干什么?既然是去认错的,为何要带琴?”
“我带着琴,正是为了向妹妹赔礼道歉。”
话刚说完,尹罗珏就朝她吼道,“你分明就是强词夺理。”
“太尉左相大人……”太后面无表情的看向他,淡淡的叫了一声,语气中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尹罗珏自知失礼,拱拱手,“皇上见谅,太后息怒。”咬咬牙坐下身,双眼狠狠的瞪着若颜的背,恨不得瞪出个洞来。
其实,她若死了,华儿和玉儿也可以算上是嫡出的了。因为有着尹若颜,她是他唯一名正言顺的嫡出,所以尽管许娥从二房成了大房,但华儿和玉儿在宗谱上也还是庶出的。可是,她若死了,嫡出的也就没有了,那应该可以将华儿和玉儿划庶为嫡了吧。
太后朝若颜摆摆手,“颜儿别怕,继续说,为什么赔礼道歉要带着琴?”
“所谓‘琴瑟和谐’,今天是妹妹进门之日,就算她再怎么不是,我也不该打她。所以我前去,在赔礼道歉的同时也希望妹妹和王爷日后能够琴瑟和谐,本来我还想带着瑟,可是因为着急,所以只带了琴。”
“你这是什么理由。”尹罗珏指指她,信她才怪,琴瑟和谐?哼。
若颜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女儿句句属实,爹爹若不信,女儿也没办法。”
“你……”尹罗珏气得起身上前抬起手就想扇她。
“你敢。”太后也是起身,厉声喝道。尹罗珏看到太后的神情,又知自己失礼,讪讪的放下手。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说呢,颜儿怎么可能那么不懂事。”太后像是隐忍了极大的怒气般闭闭眼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扶起若颜到自己的身旁,“你也真是的,去赔礼道歉干什么,你有什么错吗,她本来就该打。一个刚进门的侧妃居然敢打王妃,还敢骂已去世的夫人,这岂止是大逆不道。你还让她琴瑟和谐?琴瑟和谐那是指夫妻,她是妻吗,只不过是妾罢了。”
尹若梦气得全身发抖,眼泪不停的往下掉,眼神里满是愤恨,可又不敢说什么,况且也没力气说。
最后,尹罗珏等人被太后好好的反教训了一顿,说是他这个做爹的偏心,不问青红皂白就兴师问罪,还想杀了若颜,反正说到底,若颜虽然有一些过分,但追其根本还是尹罗珏的错。
尹罗珏气得脸色都青了,却又不敢说什么,只能憋着气,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没想到太后居然能够偏心到如此地步。这个丫头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她这么喜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的女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