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心兰的马车里已经坐了两个人,芜儿和红杏,待郁心兰和锦儿上车后,空间立即窄小了,红杏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郁心兰示意锦儿帮忙看着车外,自个儿小声盘问是怎么回事。
芜儿禀道:“婢子跟着五小姐和红杏到了无人处,听五小姐吩咐红杏,将奶奶您的帕子交给了谁,婢子不知是何事,便斗胆乘五小姐走后,扭着红杏先到这儿来等奶奶。”
郁心兰的脸顿时冷了下来,郁琳今日胡闹一通,原来是为了要她的帕子,送给谁?肯定是男人!
虽然她还没问红杏话,红杏已经吓得直哆嗦,偷瞧一眼郁心兰冰霜的俏脸,带着哭腔道:“婢子……婢子什么都不知道,求四姑奶奶放了婢子吧!”说罢便开始哭。
芜儿低斥道:“闭嘴!你想叫人过来看热闹么?”
红杏刚才是被芜儿一同恐吓着,吓得不敢声张,这会儿脑中灵光一闪,不如大叫几声,大奶奶下不了台,只好放了自己……念头还没转完,嘴就被芜儿给堵住了,手足也被芜儿和锦儿一左一右压住。
郁心兰轻轻跳开车帘,向随行侍卫说想去娘家坐坐,请他代为问长公主婆婆可否。
不一会,那侍卫过来回话说:“殿下允了”。自有随行主管分了几位侍卫和小厮,护送着郁心兰一行往郁府而去。
想到现在府中主持中馈的是老祖宗和温姨娘,红杏吓得脸都白了,拼命的“呜呜”叫着,不住眨眼睛,示意自己有话说,可郁心兰现在不想听。
马车直行入郁府二门,郁心兰乘小娇直接到达槐院,紫菱没料到大奶奶会突然前来,忙亲自奉了茶,汇报了下温姨娘的病情和红槿的培训情况。
郁心兰点了点头,又道:“我去东厢房,你让人守在外面,我不想被打扰,另外,差个人去跟老祖宗请个安,说我晚些再过去请安。”
紫菱一一应了,亲自带人将东厢房收拾好,小榻上的锦垫、引枕都用汤婆子暖过,已是深秋,天气已有些寒了。
郁心兰舒舒服服的喝了口热茶,暖了暖身子,才吩咐带郁心红杏进来。
红杏是个大丫头,只怕比平常宦户家的小姐还较贵些,被晾在院子里吹了这么久的冷风,早吓得魂不守舍了,再看到郁心兰小榻边竖搁着的那条三指宽、两尺长的竹板,不用郁心兰问,边哆嗦着主动交待了。
原来今日郁府仅郁琳一人参加岑柔的及笄礼,在外正大街上遇上同去观礼的晋王府的仪仗。按照规矩,郁府的马车要避让在路旁,请晋王府的仪仗先行。郁府的车夫自是将马车赶到路旁的一跳小巷子中,这时,秦小王爷的长随霍新却忽地求见,提出要郁琳帮秦小王爷拿一方郁心兰的帕子。
郁琳一开始妒恨交加,一位秦小王爷对郁心兰有意,想要挑帕子作个念想。
霍新则说秦小王爷是另有用处,并承诺办好后晋王妃的生辰宴邀请郁琳参加如何如何。郁琳是认识霍新的,自是觉得这时在情郎秦小王爷面前表现的机会,这才一口应下。之前红杏正是要拿帕子交给霍新。
现在,手帕自是被芜儿搜了出来,呈还给郁心兰,郁心兰恨恨地一笑,让芜儿亲自去请郁琳过来。
郁琳本是在忠信侯府外等着红杏,却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后来亲眼瞧见晋王府的仪仗走远了,才意识到红杏出事了,竟想都没想一下是不是要派人去找找红杏,就急忙忙地下令回府。忽听到芜儿请见,又被芜儿诈了几句,风急火急地冲到槐院来要人。
郁心兰带郁琳一走近东厢房,便下令:“将门从外面锁死,不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许开门。”
锦儿和芜儿得了令,立即开始逐人。
郁琳色厉内茬地道:“你想干什么?绑架我的丫头,我都不跟你计较了,你还想打我不成?来呀,你打呀!只要你打我一下,我就去告诉三表姐去!”
郁心兰歪头打量她两眼冷笑道:“就凭你?你能入宫么?”
郁琳得意的昂首:“我只要跟姨母说一声,姨母立即就能告诉淑妃娘娘,你就等着挨板子吧!”
郁心兰的眸光冷了几分,“姨母还真是能干,旁人一个月才能入宫一次,她倒是随时能递消息进去。”
郁琳的心犹如被一记重锤击中,发出“轰”的一声巨响,惊得她两眼发黑、两耳失聪。她……她刚才说了什么,她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顺嘴说了出去?
皇宫是禁止通任何消息的!忠义伯夫人想将消息传给女儿淑妃娘娘,先要买通外廷侍卫,消息递到内宫处时也有侍卫,再往内有太监总管,跑腿的小太监,最后才能报到淑妃耳朵里。
这时一条线,加之皇宫的守卫及太监们还要换班,若有把握随时传消息进去,这得买通多少人?而淑妃入宫不过两个月,再神通广大,也没有这样的本事,必是王丞相收买的人马!
郁心兰心底有些发寒,这王丞相到底想干什么?
郁琳慌了好一阵才强自镇定下来,辩解道:“我刚才可什么都没说,你休想诬告我!你没有证人!”说着瞪了屋内的第三个人红杏一眼。
当务之急,并不是跟郁琳掰扯这个,郁心兰只作不理,问她:“你今日是不是在外正大街的小巷子里私会男人?”
郁琳立即瞪向红杏,两眼凶光直冒。“不必看她,是礼部侍郎陈夫人,二部郎中柳夫人和忠勇伯夫人问我的!”郁心兰说白话眼都不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