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我迈着仿佛被灌了铅似的双腿,向外走去。
“蓉儿!”爹爹的声音满是痛苦和疼惜,他哑声道:“爹爹是绝对不会害你的,无论到了什么时候,你都要相信爹爹。记住,无论什么时候!”
我止步,缓缓转身,看着爹爹脸上的倦意和伤痛,已经到了嘴边的决绝的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爹爹还有其他别的什么吩咐吗?”我冷声道,心口却骤然抽动了一下。
“没有了……”他脸色灰败,嘴唇几张几合,终究只是从喉咙中挤出了三个干涩的字。
“那蓉儿这就退下了。”我欠了欠身子,道了个万福,故作没有看见爹爹眼中那层薄薄的雾水和眼底翻滚的思绪,幡然转身离去。
呵!我终归是个贪恋人世间情爱的小女子,即使被狠狠地伤过一次,还是本能的想追逐梦寐以求的爱情。我终归还是个斤斤计较的小气的女子,虽然早就在入宫的那场宴会上就已经明白虎毒不食子的道理,心中还是难免对爹爹怀有芥蒂。
我不知道师兄为何会突然间对我的态度发生180°的大转变,为何会和城郊山顶时的那个他判若两人,为何会在短短的一天里便选择离我而去。
但是,和他朝夕相处了十五年的我,自然明白,他有不得已,又不能和我讲的苦衷。可是,即使有难言的苦衷,那我呢,谁又考虑过我的感受,我的伤痛?!
终于,我不得不承认,我再次被抛弃了,继哥哥之后,再次被师兄无情地抛弃了。
我咬牙切齿,双目冒起熊熊的烈火。没错,我是恨师兄的!恨他背叛了我,背叛了我们的爱情;恨他违背了诺言,违背了我们远离尘世,白首不相离的诺言!
当然,或许,我们之间,从来就没有过爱情。难道,他昨晚那认真的眼神,深情的深吻,都只是为了今天的逃离和弃我而去吗?!
走在回凤月楼的路上,我心中无比的酸涩,眼前一片模糊,只好停下龟速的脚步,将手轻抚在脸颊,那里已是一片冰凉。
呵,我轻笑。
原来,我还是有眼泪的。
背靠在路边的柳树上,我缓缓滑落,坐在地上,将头埋深在双膝间,咬着丝帕,放任眼泪在脸上流淌,直至天黑,直至心痛到麻木……
“蓉儿!”那个熟悉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对不起,我要离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