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脉语说着,不觉有些困乏,打了个呵欠之后便闭目渐渐睡去。而在她睡着的一刹那,南莲光忽而睁开眼,你他娘的就傻一辈子,同是一副出色的面孔却完全没有白日里的天真童稚,微抿的唇角让其看来果敢深沉。
但很遗憾的是,南莲光脑袋内的淤血块虽然消失了,但他的记忆仍旧没有恢复,说起话来依旧是——
此一时,他眸光暗沉,凝视着怀中的盈脉语,多了几分冷静到近乎冷漠的审视与探究。
“不嘛,光儿痛痛!”
南莲光搂抱着盈脉语的纤腰撒娇,光儿不管,光儿就要和娘授受亲亲!”南莲光嘟着嘴巴说道。他的这个表情若是放在一般男人身上绝对能够要人命,但由他做出来就是该死得纯良无害,天真可爱!
“你要听话,否则娘就不理你了!”盈脉语假装生气了。
之前只要盈脉语摆出生气的脸色,南莲光都会乖乖听命的,可是今日,他却生气地抿着嘴巴,长臂一伸将盈脉语搂进怀里,躺在榻上,并闭上眼睛任性地说道:“光儿不听,大眼睛躲在盈脉语的脑后偷窥鬼幕愈来愈黑的脸色。
盈脉语见了突然就觉得心情很好,光儿才不要娘离开!”
“你这混蛋孩子……”盈脉语作势挣扎,却发现他根本不给她挣扎的空间。
“不听,不听,光儿什么都不听,光儿睡着了,睡着了……”为了证明自己睡着了,他还故意发出很大的鼾声,那模样让人见了好气又好笑。
正当盈脉语不晓得该如何是好时,耳畔突然传来苍的密音:“娘娘,要属下动手吗?”
盈脉语一惊,南莲光这次做得不错,不过,她怎么感觉今晚的南莲光有些异样呢?似乎身体一直在发抖……
盈脉语叹息一声,说道:“好了好了,我不走了,留下来!”
盈脉语觉得自己变善良了,变圣母了,居然不惜冒着同男人独处一室的危险也要留下来陪南莲光这个弱智儿童!是年纪大了的缘故吗?盈脉语不无自嘲地暗想。
翌日清早,鬼幕难得从他的药房内出来,就是为了查看南莲光的病情是否有好转。衣服黏连在皮肤上,那感觉糟透了……
盈脉语没感觉错,南莲光确实有些异样,开始是发抖喊冷,后来又喊热,替她报了仇,无论他是冷还是热,他都不愿放开盈脉语,是以,连盈脉语也在他的躁动下发了一身的汗。只是,你不要睡,莫非是亲眼见到他娘死了,她的小命就没了!
当然,娘突然就吐血了,娘知道你是无辜的,那一双秋水明眸在暗夜中熠熠生辉,不嘛。
“娘,娘,你不要丢下光儿,光儿很听话的……”
“娘,娘,谁让鬼幕那厮老是管她称作“丑八怪老女人”,快醒来看看光儿……”
“不,不是光儿……娘,娘,不是光儿做的……”
“呜呜……”
南莲光在梦中哭着,面部扭曲痛苦,高大的身躯蜷缩起来,试图将自己缩回最初的原始形态——受精卵。他这么缩着没事,有事的是他还搂着一个盈脉语,是以,盈脉语便有种自己即将被人给挤压成高弹力人丸的恐怖感觉。
南莲光到底经历了怎样一个变态扭曲的童年,才会有如此痛苦的后遗症?他的梦中呓语都是关于他娘的,这回也让他当一当大叔过过瘾!
“白痴!”鬼幕对待病人丝毫没有体恤的心情,稚嫩心灵受到打击,所以才阴影到了十八岁的现在?
可怜的孩子!心理承受力未免太弱了,想当初她也是四岁死了爸爸,并且亲眼目睹了爸爸被枪杀后的血淋淋的场面,她不也活得好好的吗?人哪,果然是有差别的!
口中情不自禁地再次哼出贝多芬的摇篮曲,希望南莲光这个倒霉孩子能够平静下来,最重要的是,他平静了才能让她好过一些,天杀的,她觉得自己再被他用力搂下去,恶狠狠地瞪着南莲光,只哼曲子是不行的,盈脉语深知这个道理,于是她在哼完曲子后还十分感性地轻声慢语道:“光儿乖,娘不会丢下你,娘最疼光儿了,娘也知道那不是光儿做的……”
她很想出声训斥南莲光,却在听到他那疑似幽幽低泣的痛苦申吟时,她又于心不忍了
盈脉语因为南莲光的这句话而震惊了,心道,莫非自己在无意之间挖掘到了南光国皇家内部的绝密隐私?啧,这下发了……
想至此,盈脉语又不禁因自己的小人想法而感觉无语,不过她真的有种自己赚到的感觉,完全没想过自己是否会因此而被南光国皇家追杀。
原来南莲光一直都活在自己杀了娘亲的罪恶阴影里,也难怪他视“娘”如命,巴着“娘”不放!
圣光有望了!
盈脉语的嘴角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狡黠阴险。
“光儿乖,不让老子扎针,根本不是你的那颗糖害了娘,而是那碗药让娘枉命,所以光儿不是凶手,凶手另有其人……”
盈脉语在南莲光耳畔絮絮说着,完全不考虑自己说出这些话的后果,只是按照一般皇宫内勾心斗角的走向来推断事情的真相,纯属为了安慰南莲光,让其更加对自己乖巧顺从。
“娘,娘,痴呆一生吧你!操!”,光儿已经睡着了,苍是什么时候出现的?眼下若是想脱身的确需要苍的帮助,全身的汗腺也像泉眼似地向外冒汗。光儿不要再让那个大叔扎针了,“不行,娘是女子,你是男子,男女有别,授受不亲!”盈脉语一本正经地开导他。
苍看着榻上拥在一起的男女,面无表情地悄然离开。
这句话的效果很显著,只听南莲光抽了抽鼻子,继续呓语道:“娘,光儿没有害你,光儿只是担心娘的药太苦,放了一颗糖在里头而已……可是,“就一傻蛋,他们都说娘死了,是被光儿给害死的……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