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当然不是,小女子只是特意做了甜品来慰劳神医大人您而已……”
“甜品?你这个丑八怪做的能吃吗?”鬼幕嘴上说着,手上已经拈起一块送入口中,眼露怀疑地瞅着她,不过,糕点一入口,他的表情也立时改变,因为很合他的胃口,“咳,算你这个丑八怪还有点用处,这糕点还算能吃,得了,糕点留下,人滚开!”
鬼幕丝毫不客气地将盈脉语手中的糕点抢过去,并腾出一只手像赶狗一般,挥了挥:“去去去,快滚,快滚!”
盈脉语气得咬牙,靠,这厮真TM招人恨的,哪有这样的?他到底懂不懂“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的道理啊?
“啊,神医大人,您之前答应小女子的事情您还没忘吧?”盈脉语赖着不肯离开。
鬼幕不说话,背着盈脉语一刻不停地向口中塞糕点。
黑蓝色的天幕,一弯月高挂其上,如水的月光倾泻在药房门前一男一女两人的身上,知情的晓得他们在谈判,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们在谈情说爱。
男子那修长的白色背影在月光的映照下美得如诗如画,如泣如诉,只是——
“老子什么时候答应你这个丑八怪了?滚开,别惹老子心烦,就因为遇见你这个丑八怪老女人,老子今日炼药的速度都大不如从前了,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说明您的心乱了!”
“对,老子心乱……啊呸!老子的心才没乱,都是因为你的丑陋外貌污了老子的眼睛,老子的眼睛现下还恶心得要吐呢!”
“哦,这样啊,神医大人果然与我们这些凡人不一般,眼睛都能吐,实在有够不是人的……”
“操!你刚才说老子什么?”鬼幕猛地将手中装着糕点蜂蜜茶的托盘扔向盈脉语,盈脉语一时闪躲不及,一盏茶浇湿了胸口,剩余的糕点砸中她的身体碎成屑,扑簌簌掉落在地。
盈脉语愣在那里没动弹,脸上也无惊诧愤怒的表情,反倒是勾起唇角,在暗夜里绽开玫瑰一般的迷人笑靥。
“你这丑八怪笑什么笑?是你对老子不敬在先,休要将错处怪在老子头上!”鬼幕愈发恼怒,心情烦躁起来,今日诸多事情皆不顺,都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丑八怪老女人!哼!
“没什么,只是小女子之前请求神医大人的事情……”
“别找老子,那小子活不长了,解不了!”鬼幕气呼呼地吼道。
“咦?怎么可以这样?神医大人,小女子知道您是这世间最一流的高人,您一定可以救活小女子的弟弟的,小女子一直都很仰慕您,尊崇您,今日见了您这仙人之姿,更加确认了您在小女子心目中的身份地位(就是一脾气暴躁的变态),您一定要救救小女子的弟弟,为此,小女子将每日三餐都为您做好吃的糕点,还会将小女子对于白化病的了解全数告知与您……”
盈脉语在这厢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鬼幕听得直抽眉头,在听到“白化病”三个字时,他那墨玉般的瞳眸亮了一下,随即便又故作一脸不耐烦的模样:“行了,行了,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现下滚开,离老子远点儿,否则老子就下毒毒死你!”
盈脉语一听这话,心知有门儿,遂捡起托盘茶盏快步离去。
鬼幕望着盈脉语离去的背影,好看的唇角下拉,眸光阴沉,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盈脉语从灶房出来,就着井水简单清理了一下胸口的脏迹。月光照在她的身上,那般淡然自持,完全不因鬼幕对她的谩骂奚落而感到丝毫的愤怒与羞恼。
“为何要做到这个地步?”
清冷低柔的男音在她身后响起,她瘦削的背不由地一僵,随即缓缓侧过脸看向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后的尚流云澈。
“我说云澈,你好歹也要体谅一下凡人的心脏好吗?”
盈脉语才说着,突然发觉尚流云澈微微别开脸,虽然他的表情隐在暗色里,但盈脉语敢肯定他在害羞。
她只不过是喊了他的名字而已,他至于吗?不过这样一想,她似乎是第一次如此喊他的名字,以前即便是喊了也会加上公子二字,不过既然她都将他当成是自己的亲弟弟了,就没有理由再那么生疏地称呼他吧?
“咳,其实也没什么啦,这只是出来混生活的一种手段,你以后自然会明白!”盈脉语笑着说道。
尚流云澈依旧不说话。
“好了,现下天晚了,你早些歇着吧,对了,要不要我再一次充当你的人体暖炉?”盈脉语顺势建议道。
“不,不用了!”冷冷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的尴尬。
尚流云澈转身离开,却又突然折回来,拉起盈脉语的手,在盈脉语的诧异下将一只首饰盒放在她的掌心,随即便快速抽身离去。
“这是……”
盈脉语讶异地望着掌心的首饰盒,耳边淡淡飘来三个字——
“对不起……”
这……这不是尚流云澈扔掉的那个首饰盒吗?为什么……
他并没仍?!
盈脉语不敢置信地打开首饰盒,果然见到里头好好地躺着两枚紧紧扣在一起的玛瑙玉石指环,凑在月色下一瞧,指环被覆上一层朦胧的月晕,闪着莹润的光泽,比白日里增显几分神秘感。
适才的“对不起”是在为白日里的事情向她道歉吧?
盈脉语握着首饰盒,嘴角情不自禁地扬起,暗道,真没白将他当弟弟一般疼惜,这小子!
想到弟弟,盈脉语便想到了盈笑天,她觉得自己有些对不住他。阔别十二年好不容易见了面,现下她又在皇宫内将自己给“殉情”了,不晓得那孩子这会儿是否正在为她立牌位,悲恸大哭呢!
不过,盈笑天身边有凌柏在应该不会有危险……
一张爽朗低笑,毫不吝惜白牙裸露的俊脸浮现在盈脉语的脑海中,她犹记得那双泛着一圈神秘的紫色光晕的瞳眸所带给她的震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