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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你妈让我上来叫你下去吃午餐。”我低着头轻声说,没有勇气去看他。

他猛地使力,将我带至床上,偎在了他的怀里,一瞬间那熟悉的温度将我包围,让我的情绪来得越发强烈,眼泪一下子没能控制,仿佛是委屈。

“这次你的眼泪我可以理解为是为我而流吗?”他淡淡的问我,修长的手指轻轻擦拭掉眼角的泪珠。

我动了动唇想要勇敢的说些什么,他却俯身过来吻住了我的唇,堵住了我想说的话。

挽着陆城枫下楼吃饭时,婆婆已经在餐厅等我们。那张圆桌上放满了菜,视线只稍微一瞥便可以看出满桌都是陆城枫最爱的菜色。

“都饿坏了吧,赶紧坐下来吃吧。”婆婆拉开椅子让我们坐下,动作有些许的激动。

陆城枫接过我递给他的筷子,开始埋头吃饭,似乎不愿跟我们说些什么。

“希儿,以后你跟城枫回来吃饭提前打个电话给我,我好多准备点菜。”婆婆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却听到陆城枫很不屑的闷哼了一声。

婆婆一定不知道,今早我费了多大的唇舌才把陆城枫哄过来,不知道下一次还会让她等多久。

“妈,今天我们也是临时想到来这里蹭饭的,以后过来我会提前告诉你的。”我笑着道,她回了我一个满意的笑容,视线再次转向陆城枫。

一瞬间餐厅里陷入了安静,一家人在一起不该有的沉静。想着试图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却不知该找怎样的话题。

突然婆婆夹着菜送入陆城枫的碗中,仿佛这样的动作她已经在心中挣扎了很久,连手都在微微的颤抖。

“啪”的一声,陆城枫猛地将筷子拍在餐桌上,愤怒的直视着他的母亲。难以预料的情景,我和婆婆都有些措手不及。此刻我看到一个母亲眼中受伤的神情,心不自觉的抽了一下。

“城枫,你干嘛呀?”我小心翼翼的问,轻轻晃了晃他的衣袖,希望能够打破这样的僵局。

陆城枫却不理我,拍案而起,对着自己的母亲大声吼道,“别以为我有心来看你,如果不是这个笨女人死活劝说我,我连这个家的门都不会踏进一步。只要看到你这张脸,我就想到了‘虚伪’二字。以后别再假惺惺对我好,更不要三天两头往我公司打电话,我现在最讨厌的就是你,最不想看到的也是你!”

看到婆婆红了眼眶,陆城枫却没有半点后悔的神色,离开座位走出了餐厅。我跑过去追上他,拽住了他的手臂。

“陆城枫,你发什么疯啊?你妈辛辛苦苦做了这么多你喜欢的菜,就算你不领情,何必发这通臭脾气?”我生气的吼道。

陆城枫紧蹙着眉,眯着眼睛看我,仿佛把刚才的怒火都转接到我身上。

“你对我摆什么脸色?”我的声音情不自禁大了几分,“即使你妈或许对你做错了什么,你这样的态度对待她就是正确的吗?这些年你看不到她对你的爱与思念,可是作为旁观者的我看得很清楚。她生病的时候,你这个儿子在哪里?她想你的时候,你又生在何方?每次都是我代替你照顾她,可是我却代替不了你身上的血缘。陆城枫,你总是喜欢怪罪别人,突然之间连自己的母亲都不认了,一夜之间与我如同陌生人,我们到底是哪里惹到了你?你要这样对待两个深爱你的人?”

陆城枫听我吼完,眉头皱得更紧的。只是脸上有过一闪即逝的怜惜,哪怕他再努力去掩饰,我还是抓住了。那熟悉的眼神,曾无数次牵动过我的心,虏获了我整个身心。

突然,心就软了下来,我轻轻握住他的手,柔声说,“城枫,去跟你妈道个歉,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太不应该了,我们是来看她的,而不是来伤她心的。”

他甩开我的手,淡然道,“以后不要再逼我过来,否则我还是这样。她没有心,也不会伤心。不要被她此刻的楚楚可怜迷惑,她只是一直披着羊皮的凶狠饿狼。”

说完他径直走出了屋子,很快便看到他开着车子疾驰而去。

陆城枫离开后,我回到了餐厅,婆婆正用力抹着眼泪,那双美丽的杏眼此刻猩红无比。心抽了一下,我走到她身边递上一张纸巾。她接过,仰头对我淡淡一笑。

“妈……”我有些难过的低唤她,今天的一切仿佛都是我造成的,如若不是我坚持把陆城枫拉过来,母子俩便不会发生这样的争执,“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内疚的说着。

她用纸巾擦干眼泪,对我灿烂的笑了笑,有些无奈的说道,“希儿,这些年他也是这样对你的吧?冷漠,无情,怨恨……”

想要为自己的辩解一下,却发现委屈得说不出一句话。

她拉着我在椅子上坐下,轻轻抚了抚我的头发,语重心长的对我说,“希儿,无论城枫对你做了什么,你要相信妈妈,他始终是爱你的,不要轻易的放开他的手,他爸的离开已经给他太大的打击,此刻他已经不堪一击。”

“妈,你知道吗?这些年我一直在问自己一个问题,他爱我吗?答案仿佛是不爱,只是我一直在欺骗自己。即使知道那段逝去的爱也许只是他无奈之下陪我演出的一场戏,我依旧坚定不移的站在他身后。可是,我突然有点累了,也想过放弃,我怕终有一天那颗破碎的心再也没有希冀,那时候我也许会放弃。妈,被利用,被伤害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她听着我的话眉头深深皱起,却似乎又找不出劝诫我的理由,毕竟她的儿子利用我在先,伤我在先。

“希儿,你知道妈妈为什么说城枫是爱你的吗?我太了解他了。倘若真的只是利用,他早就放开你了,因为对他的事业来说,你已经毫无利用价值。他爱你,所以才不会放开你。”

我冷笑,如果他们所谓的冷淡便是爱,我宁愿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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