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臣很清楚自己是在做什么。”转身看向那高高在上的帝王,慕修幽深的眸子里满是凛冽的坚持:“如果圣上不相信,可以立即与六殿下滴血认亲!”
陪在万俟熙哲身边那么久,他也知道了许多熙哲不和外人说起的事情。谈及南王那份过度的宠爱,起先他也未太在意,但是后面南王几次当面那份不自觉的宠溺却让他极为疑惑,经过一番隐秘的彻查,得出的结果更是让他也惊骇不已!
难怪南王会产生那般不自觉的宠溺情绪,因为,万俟熙哲根本就不是圣上的骨血,而是嫣贵妃进宫前与南王万俟南宇私下里苟合所怀上的孩子!
万俟南宇满脸的怒气,锐利的眸子里更是大有将云慕修凌迟的狠意:“皇兄,六殿下可是你亲眼看着成长的,你怎能听信这云慕修的片面之词!”
“南王。”对上那含满狠戾的眸子,慕修微微勾唇,笑意却不达眼底:“六殿下是不是圣上的骨血,你想必是在座中最为清楚内情的吧?”
“你……”
“够了!”
万俟匀阡猛地一拍扶手,怒气冲冲的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寒着双眸扫过熙哲那酷似嫣儿的面颊,万俟南宇一字一句,夹杂着满满的森寒:“国师,倘若哲儿是朕的亲骨肉,你可知自己需要为这谬论付出何等代价?”
“圣上,如若结果不如微臣所言那般,微臣自当摘去国师一职,任凭圣上发落!”
慕修站立在殿前,那笔直挺直的修长身影像是那一座孤峰,傲然,却载满倔强。看着慕修如此惊人的转变,卿羽眸底复杂一片,薄唇更是不自觉的抿紧。
他突然发觉,自己越来越看不透这个男人了。他以前的所有作为,在这一刻全部被推翻。可是,自己却丝毫不了解,他真正想做的,到底是什么……
“慕修,你胡说!”
万俟熙哲从从人群中走出来,看着昔日自己无比信任的俊逸男子,狭长的眸子里满是受伤:“你怎可以这样污蔑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六殿下。”对上那双满是受伤的眸子,慕修心中微叹,眼中好似一弯幽深的死水,毫无情绪波澜:“慕修所说的都是实话,殿下如若不信,与圣上滴血认亲之后自然会见分晓。”
“好!”万俟熙哲满脸的激动,修长的指直直的指向慕修:“倘若我是父皇亲生血脉,你的刑法,就交由我来处置!”
他的母妃与父皇一直相亲相爱,他是在这两人的疼爱与呵护中长大的。母妃对父皇的情意,他一点一滴的看在眼里,慕修竟说自己不是父皇的亲生骨肉,这怎么可能!
慕修淡淡的看着眼前的英俊少年,幽深的眸子沉寂着,有着丝丝寒意弥漫开来:“微臣说过,如若结果与微臣所言有出入,微臣愿意接受任何处罚。”
“既然国师如此执着,朕便如国师所愿。”锐利的眸子扫过万俟南宇,万俟匀阡大手一挥,低沉的声音在大殿上蓦地铺散开来:“来人,验血!”
万俟匀阡一步步从龙椅前的阶梯走下,待到他走到殿中时,太监总管也命人将验血的瓷碗和银针准备完毕。万俟匀阡取过一旁红绸上的银针刺入指尖内,不一会儿便有着殷红的血液渗出。
将那鲜红的液体滴入碗内,万俟匀阡将银针放回红绸之上,瞟了眼不远处一脸激动的万俟熙哲,随即不动声色扫了眼熙哲身旁那微垂眸子的万俟南宇。
“哲儿,该你了。”
淡淡出声,万俟匀阡走到一旁站定,看着自己一直疼在手心里的少年一步步向瓷碗迈近。昔日那淡的几近于忘却的回忆猛然出现在脑海中,万俟匀阡心中某处一点点变冷,暗自观察着万俟南宇的反应。
看着一步步朝瓷碗靠近的熙哲,万俟南宇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事情突然脱离了自己的预料,一步步向他完全不曾预料的方向发展着。众目睽睽下,哲儿要是验了血,那,一切就都完了!可是眼下,他却什么都不能做!
云慕修,云卿羽,我万俟南宇一定会让你们二人为今天所做的付出惨痛的代价!
银光闪过,一滴鲜红的液体随着掉入瓷碗之中。可是,两滴血液在那载满清水的瓷碗中流动着,却怎么也融合不到一处!看着碗里的结果,熙哲更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怎么会这样……”
万俟熙哲一把掀倒面前的瓷碗,狭长的眸子里满是骇人的血色:“不可能……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他竟然不是父皇的亲骨肉,喊了十几年的父皇竟然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而且,将自己这荒唐身世公诸于世的,竟然是自己昔日里最为信任的云慕修!
哈哈,老天爷,你玩我万俟熙哲玩的真是够狠啊!
万俟匀阡看着不远处那拼命隐忍而微微发颤的中年男子,眼中的阴霾浓烈的让人看不清他此时的真实想法。瞥了眼一脸激动愤怒的万俟熙哲,他的心中像是被划人划了一刀,让他感到撕心裂肺的疼。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一心呵护在手心中的女人,当初竟然是怀着别人的骨肉坐上进宫花轿的。他疼了十几年的宝贝儿子,竟然会是别人的种!
“南王,你有何话说?”
出口的话语不自觉变得冰冷,万俟匀阡看着面前一脸隐忍的万俟南宇,脸上阴沉的骇人。
这个自己亲如手足一般的王弟,竟然和自己心爱的女人联手欺骗了他整整十七年。很好,这个局布的当真是很好!
“回陛下,臣无话可说!”
万俟南宇死死咬住牙关,拼命忍下心中的澎湃,身体,更是绷的紧紧的。
眼下,他能说什么?他多说一句,恐怕哲儿和嫣儿就多一分危险!
“来人,传嫣贵妃进殿!”
万俟匀阡衣袖一摆,随即沉着一张脸坐回了龙椅之上。看着殿中寂静无声的文武百官,万俟匀阡只觉自己心的温度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凝结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