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来人颇为大胆嚣张,找东西竟然翻查的如此彻底,唯恐错过了什么机关密道。
太后根本不看那些死物,急匆匆的脚步直接奔向观音阁。轩辕昊紧随其后,却不忘警惕的扫视四周。
飞进平日里太后用来烧香拜佛的观音阁,那醒目的赤金观音像早就被移到了一边,露出莲花底座之中黑乎乎的洞口……这里是太后宫中唯一的密道,知道的人只有她和瑛姑两个。贼人竟然能够找到这里,到底是凭着什么?难道出了奸细?
“母后,让朕下去吧!”
见太后要下去,轩辕昊连忙制止,然后不由分说的直接跳了进去。
“皇上……”
太后伸出的手颓然落下。她后悔了,后悔回来过大寿,后悔把那件事说出来,后悔让瑛姑回来拿东西。
“哼,你认为这样你就算是得手了吗?哀家会让你知道,得罪了哀家,动了哀家的人会付出什么样的后果……”
被长明灯照的明亮的密室内,一具具残缺的尸体血淋淋的躺着,这些人,正是轩辕昊安排的“眼线”。来不及为这些人的死哀悼,他立刻奔向最里面的密室。
石门应声而开,一股血腥之气和从来没有闻过的恶臭气味扑鼻而来。轩辕昊迅速掩上口鼻后退,抬眼间,一幕让他发狂的画面映入眼中……
顺着轩辕昊的视线,只见原本应该温馨精致的藏宝密室,此时却变成了修罗炼狱一般的情景。在密室之中,一个浑身的是血的女子痛苦的挣扎的,扭曲着;白花花的身子上缠绕的全是拇指粗细的蛇,有的已经顺着耳鼻钻进了她的身体里,只剩下尾巴还留在外面……
再看女子血肉的模糊的脸,依稀间可以认出,她竟然是刚刚在台上跳舞的梅妃!
“梅妃怎么在这里?”
发狂的轩辕昊在认出她之后疑惑随即而来,正是这疑惑消弭了他的癫狂:如果此时那个人是瑛姑,他会毫不犹豫的冲进去救她!
“救……我……”
梅妃狰狞的脸上血水直流,已经伸出嘴巴半截的舌头含糊不清的吼着,隐约可见其喉管里的蛇尾巴。
“救……我……”
梅妃的身子突然停止了抖动,半凸的眼珠子再也没有闭上。只是在她雪白的腹部,不断翻滚的皮肉在提醒着轩辕昊,她是被钻进身体内的蛇给活活折磨死的!
“梅儿……”
轩辕昊一脚踏进密室,颤抖的大手想要扶摸一下伺候了自己近十年的女子;可是下一秒,他的脚步却猛然止住,犀利的目光陡然射向他一直没有看见的角落里。
在那里,一个人影被包裹在黑暗之中,那漆黑的斗篷微微扬起,露出一双泛着血色红光的眼睛。
“嘿嘿嘿嘿,皇帝小儿,别来无恙啊!”
沙哑的声音让轩辕昊顿时瞪大了眼睛,“巴鲁,你,你没死?”
“哈哈哈哈,你都没有死,我怎么可能会死在你前面呢?”那个名叫巴鲁的男人伸出枯瘦如柴的左手拂掉了头上的斗篷帽子,露出似鬼非鬼的怪异脸孔。
只见他的头顶没有一根头发,原本应该光洁的头皮此时却像生了疤癣一样,黑一块白一块,有的地方甚至还长的脓色的肉瘤;而那一张脸面更是瘆人,一边脸根本就没有脸皮和皮肉,直接就是灰白色的脸骨;而另一边脸上则布满了细细小小的肉芽,把他原本就不大的眼睛挤的几乎都找不到了,只露出一点血红的瞳孔;而他的嘴巴和鼻子直接皱在了一起。如此一组合,大家可以想象一下那张脸是怎样的骇人!
不过,从这张脸上倒是可以看出,这个叫巴鲁的人应该经过一场大火,他现在的模样,就是被大火烧出来了。
轩辕昊震惊过后迅速恢复平静,再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失望。“巴鲁,朕没有想到你竟然活着出来了。今天的事是你做的吧,你是想用这来报复朕当初没有救你离开吗?”
“是,我就是在报复你!”
巴鲁慢慢走到死的凄惨的梅妃面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不屑的说道,“当初咱们可是能穿一条裤子的兄弟,现在我用了你的女人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吧?哈哈,本来我可以好好的当我的王爷,可是就是因为你,才让我变成这不人不鬼的样子!”
“我要报复你,我要报复整个轩辕朝,哈哈哈,这才是个开始,接下来的会更精彩哦!”
巴鲁邪笑着,上下打量着轩辕昊轻蔑的道,“你可能想不到吧,你现在最喜欢的女人其实根本就不喜欢你。而你不喜欢的女人又找了别的男人怀了孩子,你说你这个帝王当得是不是很可笑啊!”
“你说什么?”
轩辕昊的冷静再也维持不住,手腕一抖,一个剑花直接刺向狂笑不止的巴鲁……
观音阁内,手不停抖动的太后再也忍受不了等待之苦,面色一沉就要跳下去。
“太后……”
一道虚弱的声音出现在离莲花底座不远的墨色柜子底部。
“小瑛!”
太后喜出望外,小瑛没事了,真是太好了!
“小瑛,你怎么样,你怎么会把自己伤成这个样子?”
急急走上前的太后一把扶住从柜子里面爬出来的瑛姑,看着满身是血的她,太后的脸色有一次阴沉下来。
“小瑛,快告诉哀家,是谁下的毒手?”
瑛姑整个身子都靠在太后的怀里,抬起头看着即使主子也是朋友的太后,虚弱的道,“太后,您,您快走,她,她是、是奸细……”
“你说什么?”太后本来的就阴沉的脸色更加冰冷。“小瑛,告诉哀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瑛姑摇摇头,已经说不出话的她伸手扯出腰间的一块令牌塞进太后的手中,“救救……救皇……上……”
瑛姑的双眸赫然闭上,冰冷带血的手也突然滑落。这个陪了太后风风雨雨几十年的伙伴,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小瑛……”
太后十几年不曾流过的泪猛然间决堤,无声无息中已经弥漫了她的整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