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晴晴倒是答得相当爽快：“飞要你好看，游戏高手，我师父！”
山风打着卷儿在他们身旁呼啸而过，这个场子，实在太冷了……
“晴晴。”
某废柴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盯着师父，尾巴使劲地摇。
阿飞淡淡地说：“你讲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废柴的耳朵和尾巴一块耷拉下来……
不过与此同时，月夜眠总算是确定了一个事实：眼前这个垃圾虫废柴，确实不知道阿飞的真正身份。
或者说，是曾经的身份。
“晴晴，他是魔教教尊！”月夜眠大声吼道，“每个被他看上的人，都会在最后被他追杀得离开这个游戏！你不要上当了！”
诶？
晴晴怔住了，魔教，她是听说过这个帮会的名头的。它曾经是这个大陆上的第一帮会，实力强横然而龙蛇混杂。老土的名字却代表着绝对最强的实力，它的教义只有一个：强者即上位！
可是，那也只是曾经了。就在她开始玩游戏不久，这个魔教因为犯了众怒，被服务器里排名第二到第十一的十个公会联合围剿，最终因为全方位的截杀导致大量人员流失，已经分崩离析，只剩下一些弱势帮众在苟延残存。
可是，教尊又是什么东西？
不可思议地消化着钻进耳朵里的每一个字，晴晴抬眸。金色的龙息在空中挥洒着鎏金的光芒，映亮了茫然的瞳孔，闪着妖光的大杀器无比熟悉地在她眼前划过，月夜眠的咏唱只用了一半，就被阿飞砍飞到半空。大杀器刀刃从上往下一个漂亮的回挑，晴晴甚至都还没有看清阿飞的身法，啪的一声轻响，蓝色的冰箭被他拦腰砍成两截，阿飞的身影仍然留在半空中，手中大杀器在天上一挥，遥遥指向躲在远处放冷箭的圣柳。
红色的妖光一闪，从大杀器的尖端突然冒出数道红色的厉光，射向圣柳。圣柳大骇之下只来得及下意识地往后一跳。然而，这个躲闪动作只躲开了第一波攻击，厉光一分为三，以漫天花雨的形态发动了二次攻击。
圣柳当场被击毙。
“女人，他是这个服务器最大的魔头，你跟着他，注定后患无穷……”
月夜眠化成白点往复活点飞去的时候，他的话语兀自在半空中环绕。
魔教……教尊？
阿飞重新轻盈落地。
他淡淡地扫了一眼晴晴，突然说：“你害怕了？”
“啊……呃……？”
晴晴这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争气地坐倒在地上，双脚发软。
似乎又回到了很久之前，第一次见到阿飞那时的情形。
那时候……久远的记忆，总算浮上脑海……
那些人，那些穿着仙器或者灵器，满身极品装备的高手们，其实不是来杀红龙，而是来围剿阿飞的。
他们的声音熙熙攘攘，显然势在必得。甚至，已经开始在商量怎么瓜分阿飞身上的极品装备。
可是，阿飞把他们全杀了！
一场混战，随着阿飞身上罪恶值的增加，直至随便一击就能够打落他身上的一件装备。最后剩下一个浑身漆黑的人。
一个孤军奋战的战士……
一个魔头。
最后，阿飞咏唱了一个技能，黑色的龙在大地上大范围地游走，黑影瞳瞳，呼啸狂吼，中者立毙。
晴晴也是被这股妖风刮中秒掉。
那时候，因为对这个游戏一无所知，所以还觉得没什么。现在，随着对游戏的逐步了解加深，回想起来，深深的恐惧居然攫住了晴晴的心灵。
阿飞走到她面前，伸出大手摸上她的额头。
晴晴紧张得浑身发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早就应该有所觉悟啊。你不觉得奇怪，为什么我一个朋友也没有吗？”
临海道观后山山顶上，掌管着风云劫入口的道长在悠闲地散步，一派平静和煦。阿飞的说话，倒和这种安宁的气氛很吻合。
晴晴的心里，却不亚于惊涛骇浪！
和阿飞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一直都是两个人独处着。偶尔晴晴组一下野队去副本，也不会提及到师父的名字。而阿飞……阿飞根本就是从来都独来独往。除了一开始在临海道观前被秒掉的那两棵圣诞树，似乎再也没有认识他的人存在。
这样想来，这不正是最不正常的地方吗？
高手也好，废柴也罢，在游戏里多多少少也会认识什么人吧。
“自从我被他们围剿完，爆光身上的装备之后，他们认为我这个号从此就废掉，再也不能玩了。于是魔教烟消云散，从前的手下、从前的朋友、从前的敌人，一个也没有再联系过我。一个也没有。”
说到这里，阿飞突然纵声长笑。
笑声寂寞。
如雪。
晴晴忽然心中一动，眼睛湿润起来。
“我会陪着你。”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阿飞的笑声戛然而止。
迎着充满不信任的审视目光，前所未有的勇气奇异地充满着四肢，废柴点头：“谁叫你带我练级又教我玩游戏呢，我虽然废柴，不过我不是不知恩不图报的人。”
“……”
良久，阿飞嘴角再次翘起，眸光如水。
“你也知道你废柴了？”
“……”
晴晴默，貌似这不是重点吧？
肿么她想象中，因为被手下朋友敌人集体抛弃而应该愤世嫉俗悲愤莫名的阿飞，却这么镇定？
阿飞依旧保持着自己的淡定，然后说：“想要陪着我，那就不能是废柴。必须成为高手。”
晴晴很想找块豆腐撞死自己。
怎么怎么……怎么有一种自掘坟墓的感觉？！
阿飞倒是很淡定地召唤出凤凰来，跳了上去：“走吧，我带你去练技能。”
晴晴哭丧着脸，正准备跟着师父驾凤凰西去，一个家伙从道观里跑出来大叫：“姑娘，请留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