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天越在白府后院休养了一两日后,精神已是大为好转,每日,白雨帘都会让小蝶送来补药替他补补身子。每次,慕天越问有关白雨帘的事时,小蝶都会支支吾吾应付过去,想来是受了白雨帘的叮嘱。
叶霏雪扶着他坐到庭院中,慕天越一睁开眼就看见了早晨和煦的阳光,他喜欢在阳光下纯粹的感觉,没有人打扰,也没有过多的喧闹,只有高枝上鸟儿的悠悠鸣叫,只有晨风下树叶的窸窣作响。这个时侯他可以回想起以往的峥嵘岁月,以对比今昔的挫败。
“来客为何不愿现身一见,莫非对在下心有顾虑不成?”慕天越突然朗声道。
半空中荡然飘下一片白影,恰似孤山上的一朵白云降临世间:是风千叶。
“打扰了朋友的雅兴,在下先行赔罪。”风千叶优雅地一躬身,很是有礼。
二人相互打量了对方,各为对方身上难以藏匿的龙凤之气感到惊异,两个不分伯仲的男人面对一起不知会生出何种意想。
“既是朋友又何须拘礼?请坐。”慕天越微微笑道,他看得出来者定是不一般,于是静等着接下来的发展。
“多谢兄台。”风千叶坐在慕天越对面,眼睛里充满了复杂的疑问,他想探寻着什么,无奈对方身上的卓尔不凡的气质压抑着他。
“这位朋友清早前来,不知有何事见教?”慕天越问道。
“不敢,在下风千叶,在白府做客有段时日,之前似乎没见过兄台,敢问兄台如何称呼?”风千叶面色平和地看着慕天越道。
“哦,在下姓云,是白府小姐的……朋友,因前日遇到强盗打劫受了伤,所以暂寄于白府后院,未敢打扰白大人。”慕天越悠然地道,看得出,他是想打探自己的底细。
“是云公子,听云公子口音似是从京城而来,不知云公子可否听说最近朝廷正在捉拿一反贼?而且听说那反贼现已逃至云阳?”风千叶凛然问道。
“哦,是吗,在下却没听说。”慕天越心里顿时紧张起来,看来风千叶是知道他的“身份”了,一旁的叶霏雪早已不安地拉住了慕天越的衣袖。
“哈哈哈……我看兄台也是磊落之人,怎么,做过的事竟是不敢承认了吗?”风千叶似是没有别意,只顾怡然笑道。
“看来风公子是有备而来了,那刑部的公文上说拿到刺客可赏黄金千两,公子既是知道在下身份,就不用再顾左右而言他了。”慕天越双目有神地看着风千叶,似是迸出了一股子的精光。
风千叶紧紧地对视着慕天越,心里暗赞此人城府可谓深不见底,能有如此定力不愧为做大事之人。
“公子误会了。”风千叶收起笑意正色道,“我虽不是什么侠肝义胆之人却也知道‘义’之一字所谓何哉。公子乃是做大事之人,行刺皇上谋逆朝廷非有大胆色不可为之,今日风千叶乃是想与公子谈论交情的。”
“哦?这倒是奇怪了。”慕天越不动声色地道,眼前的这个面目俊雅之人看来不可小觑,“不知风公子到底有何见教?”
“我想跟你做个朋友,日后若有所需,在下定当赴汤蹈火。”风千叶侃侃而言道。
“言重了,公子所指是何意?比如……”慕天越依旧紧追不放。
“比如行刺皇上。”风千叶淡淡地道。
叶霏雪娇呼一声,脸上吓得惨白。慕天越安慰地握住她的小手,不露声色地道:“听风公子此意,似是对皇上有所憎恨?”
“哼哼,岂知憎恨,乃有彻骨之恨!”风千叶冷冷地道,“兄台若是看得起在下,就尽管吩咐,若是觉得在下不堪大用就后会有期。”
“公子言重了,在下……”
“风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白雨帘远远地看到风千叶与慕天越坐在一起,不禁失声喊道。
“是白姑娘。”风千叶站起身,温和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