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雨帘经过了一两日的修养后病情已大是好转,这日中午便再也坐不住要求跟风千叶一同下楼吃饭,小蝶见状连忙抢在前扶着白雨帘,生怕他再次“僭越”。
客栈里早已坐满了人,南来北往的旅客聚于此处倒也是热闹非凡。风千叶很是君子地请白雨帘落座,然后又点来几盘汤菜算是开饭了。
“风公子,你倒真是细心,怎么就知道我喜欢清淡些的饭菜?”白雨帘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红红绿绿。
“哦,是吗,白姑娘喜欢就好,在下也是随意为之。”风千叶兴奋地道。
“哼,这些烂菜也能拿来给小姐吃?”小蝶出言讽刺道。
“小蝶,你怎么这么说公子,人家好意把我们救出已是难报的大恩了,现在又破费安顿……哦,对了风公子,这几日的破费我们定会还上的。”白雨帘连连赔礼。
“白姑娘哪里话,在下只是略施援手而已,姑娘如此客气倒是羞煞在下了,小蝶姑娘若嫌饭菜不甘在下现在可为姑娘调换。”风千叶恭敬地道。
“风公子,”白雨帘叫住了他,目光流露出一股子的温柔,“多谢风公子,不过真的不用再麻烦公子,我们现在吃饭好吗?”
“好、好……”风千叶听话地坐回座位。
这时酒饭正酣,一旁的客人们不觉地开始了闲聊,自是些最近的新闻。
“唉,听说了吗,最近朝中局势好像大变哩,皇上都不怎么上朝了,整日都流连于青楼风流呢。”
“真的假的?皇上一国之君怎么会到那种地方?你怎么知道?”
“嘁,这事在京城都传遍了,皇上他与京城第一名妓叶霏雪私交不浅,整日里都是酒醉阁楼。”
“哎哟,这如今的世道哪有个准,皇上不上朝了,知道是为什么吗?嘿嘿,我听说啊是因为皇上的一个妃子被大火烧死了心里悲伤过度。”
“是吗,这皇帝老儿倒是奇怪啊,死了个妃子就成这样了?唉,那这朝政整日不就荒废了?”
“哪能啊,听说是由北原侯总理朝政,连杨老丞相都主动在家休养不过问朝政呢。”
“唉,爱谁谁吧,咱们小老百姓哪里管得了这么多?”
一时人云亦云,白雨帘听得甚是迷茫,只听得说慕天越整日流连青楼时脸色立马变得苍白起来,心里微微犯起了酸。
风千叶听了半晌开口道:“哼,当今的皇上是愈发昏庸了,不顾苍生百姓的死活却要与一风尘女子厮混,社稷之祸也。北原侯能临危受命倒是个敢为天下先的人物。”
小蝶瞪了瞪他,当即回应道:“就凭你也配说道皇上的不是,不知深浅的家伙。”
风千叶怔了怔,又反驳道:“姑娘此言差矣,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虽是一平民百姓也要关心一二,皇上他就是昏庸,这是事实。”
白雨帘按住了小蝶开口道:“公子心系天下乃是令小女子敬佩之极,只是皇上是否昏庸一说,我想是非自有公论,在我看来他倒是个勤恳为国的皇上,现在他……”白雨帘顿住了,她无法在外人面前说出自己的心酸。
风千叶有些诧异地看着白雨帘,道:“哦,姑娘似是很熟悉皇帝?”
小蝶听了不禁嘻嘻笑道:“那是自然,比你这个凡夫俗子知道得多!”
白雨帘忙打岔道:“哦,公子,我们今日后就此别过吧,我想回家。”
风千叶慌忙地道:“姑娘要走了?那姑娘家在何处,可由在下护送姑娘回家吗?”
小蝶气得大骂道:“我说你这个家伙怎么就是个赖皮啊?我们要到哪你都要跟着是不是?”
风千叶红着俊脸,被人称作“家伙”就像是在说他登徒子般,而且还被连续说了两次,他低声道:“我、我是放心不下姑娘弱女子才会冒昧的。”
白雨帘嫣然笑道:“多谢公子好意了,只是我们家在云阳郡,怕是会麻烦到公子。”
风千叶眨了眨眼睛,准备帮人帮到底了:“云阳郡?那里应该是江北了。敢问白姑娘府上在何处?”
白雨帘有些好笑地看着风千叶的傻气,便据实道:“云阳郡的白府,白松岳是家父。”
风千叶一听顿时惊讶地看着白雨帘,他道:“白松岳竟是令尊?失敬失敬,白大人高风亮节天下士子无不敬仰。白姑娘,如此说来在下更是要前往府上拜会了,望姑娘能为在下引荐一二。”
白雨帘不禁吐了吐舌头,他也太会找理由了吧,不过看他的眼神好像并无诳语,只是她实在是有些不自然,总觉得跟一陌生男子并行大大不好,虽然他俊美得足以让任何女人倾心相许——当然啦,小蝶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