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有人在包扎我的手,我被疼醒了,睁开眼,像是回到小时候,这里的一切,熟悉又陌生。
天花板上的吊灯,依旧贴着我喜欢的卡通图贴,只是贴纸已经有些泛黄。
“绣儿,你没事儿吧?”问我的是阿宝,她在清洗着我的另一只手。
我没有回答她,眼睛直直盯着天花板,我知道她们担心,我尽力的集中精神,转动着眼珠,四处看着。
“修……修叔……”当我看到稳稳站在床前的修叔时,我的眼睛又模糊了,我就像个小孩子,语无伦次的说着:“舅舅,舅……舅,我要去找舅舅。”
修叔没有说话,一脸疼惜的看着我,他脸上的褶子多了,我忽然明白,我已经长大了,这里不是我的家,我不是在‘小时候’!
“绣儿?你……”
“苗子,阿宝,咱们走吧。”说这话的时候,我已经坐起身,一手还滴着血,一手绑着绷带,艰难的掀开被子,双脚落地的时候,我站的有些不稳,身体还晃悠着。
阿宝和苗子想要制止我,可修叔没让,修叔把门打开,依旧不语,临走时,他还摸摸我的头,想说话,却又叹气,咽回去了。
苗子和阿宝没有多问,阿宝给我披上外套:“你们先走着,我去跟徐二哥说声儿。”
我没有跟修叔说再见,迈着步子,离开了这间屋子,苗子在身边儿扶着我,我扯开了她的手,她皱着眉说道:“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这么不小心,把你舅电话给我,我非得好好说说他!”
说着,苗子就要拿我的包找手机,我嗖的一下儿抽回来,不小心碰了伤口,“嘶——”我疼。
“得,我不跟您抢,不抢了还不成!”苗子拐着我,一副要上战场的表情,我的脸上已经扯不出笑容了,我不说话,低着头,看着地板,那些花纹已经开始模糊了,纹路也不清楚了。
从二楼下来,厅堂里,大家依旧说笑着,没有人注意到我,毕竟在酒会上摔碎一个杯子,是件相当平常的事儿。
当然,除了傅蕾。
苗子搀着我刚下楼梯,就见傅蕾朝我举杯。苗子不知内情,竟把我拉过去。
傅蕾笑的优雅,她说:“蒋小姐,刚才师律师还在找你呢。”
苗子一听,刚明明打过电话,告诉他俩人不一起走了,这会儿怎么又开始找自个儿了呢,苗子对我说:“你在这儿等着,我找找他去。”说完,礼貌的跟傅蕾到了个别。
苗子的身影已经走远了,傅蕾嘴角依旧挂着笑,同我站在同一个方向上,一齐看着苗子,她忽然将声音放低,她说:“怎么?你还不信?我说的话,几时是假的?”
“你不知道么?那天顾念的爸妈都来了呢,哭的可伤心了。”
“给你打电话,你竟然关机,人家最后一面你都不看,我说苏绣,你可真狠心呐!”
“别一副受不了的表情,你这算什么,假惺惺!”
没人听见傅蕾对我说的这些,没有人注意到,其实傅蕾是在跟我说话,更没有人注意到,我未绑绷带的手,血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