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衣女子却是对身周动静毫无所觉一般,只是近乎拼命地空手赤掌又与他搏斗在一起。就在她自以为卖了个破绽,趁势抓住了他一只手腕时,却感觉腹部一凉,低头才发现他那剑尖已抵触在了自身轻薄绿衫上。不用想,只要此时东方俊稍一失手,她必定是血溅当场。
一时间,身周人全都倒吸了口凉气,而当事的两人,却似身处真空,四目相望。
已知晓其身份的东方俊,那眼中此时自有万般话语要对她诉说的;但在面对那双盈满泪水地美眸时,里面除了对他的怨恨外似还有着一抹若有似无地难言情绪。当下只苦笑了笑地叹息着,随即手腕迅疾朝上一翻,剑尖直刺入他腹中。
当再一次听到,这熟悉地利器入肉的噗声响起,瞬间似惊醒过来地绿衫女子,待往他腹部看去时,随即睁大双瞳,脑中只呈现一片白雾般地迷茫……
出得后院,流连过了荷花池上那条九曲回廊,莲萍站在月洞门边,手搭凉棚静看着身前景色。
百米开外正是宋府后花园外边附设的一座休闲茶亭,依山而建;进亭三面皆有数颗老松,历经风霜,百年不倒。一线泉水至崖顶蜿蜒而下,再落入亭下潭中,不时发出“叮咚”回响,给此古朴茶亭徒添几许雅趣。
一名着月白色及地长袍的清瘦男子,此时正稳坐于亭内木条当中,一双指接分明地修长手掌抚弄着案上黑色古琴,绣有素雅暗纹地宽袖长长垂至膝上;微风吹过,掀起他一角袍衫,几缕长及腰间的黑发顿时倾泻于案前,让人几难分辨哪是琴弦哪是他的青丝。
远看着那张最为熟悉不过的完美侧颜,莲萍嘴角抽动了下的双眼弯成了月牙儿;再想到,他是除了师傅之外,于此世间就是自己最为亲近的人时。心里却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莫名情绪。
自在义禁府任职半月以来,唐锦堂就被大小事物缠身,今日难得闲暇,此时刚回至家中到此凉亭消暑惬意;正回头欲对亭前煮着水的侍女微蓝吩咐几句时,看到莲萍款款行来,不由惊讶笑道:“今日你也闲了?难得难得。”
“是呀,少爷。”莲萍抿唇笑答,看到只有12岁的小微蓝蹲在地上手拿蒲扇烧火煮水,也就了然地,“你是要在此喝茶吗?少爷。”
“恩,才刚起了这个念头,你就回来了。”唐锦堂笑点了点头,然后试着手中琴弦轻说道:“刚找到这把古琴,调好音,等会你就唱那首…以前常唱的那词儿给我听听吧。”
“不知道还记得多少呢,只怕词也给忘光了的。”莲萍回答着对他调皮地吐了下舌尖,随后问:“有买新茶了吗?少爷。”
“刚叫微蓝去找李妈要来了珠儿小姐送来的那茶叶,不是新的?”唐锦堂说着笑问她,再回手指了下,那线以一根碗口粗细竹杆从崖壁处接入到亭侧的泉水,“只是用此水,不知比师傅那里的可要好些?”
“呵呵,小女怎么感觉,少爷是新近才搬来此处呢!”莲萍挑了下眉地抿唇笑话他,边轻撩起裙摆弯下腰去,帮着那微蓝试看水温。
“不是吗?”唐锦堂回头对她眨了下眼,再轻声笑问:“难不成,此处就是莲儿你的‘旧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