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华,小心他的‘散花神拳’!”芳凤花、向万刀与石如应同时寻至,忙提醒道。
骆高夏已拔地而起,一式“双花齐放”于空击下,两股交叉之力凶猛卷至。宋主华不会什么空手招式,可惜手中无剑,要不然就用“吸绕剑法”排斥开这两股力劲,心想借剑已是来不及之举,当下又施用了一个平平凡凡招式,可说会武之人皆会的招式。用上了“海阔天空”的内力,则是不同凡响,他腿在地上扫一圈,然后双掌左右撑开,一式“四面埋伏”而展。尘沙冲暴而起,消去了两股拳力。
骆高夏大惊,一式平平凡凡的一招竟能化解自己的看家本领,不能相信这是真的,一急之下打出了最厉害的一招“天地千缕”。此招一出,不知多少缕的拳力于空中乱零盖下,使人心间怔悚。
宋主华沉着未避,双臂左右抬起,至顶上方而合。就这么一个简单动作,则教人诧异万分。所发的力将周围沙土拔起,如鸡蛋之形罩住整个身体。无数缕的拳力落下,即有无数簇尘沙暴起。待一切尽时,满天的尘沙纷扬下落,沙沙作响。如鸡蛋的形罩破裂,尘沙向周围飞射。宋主华毫发未伤,依往安然立在,又举掌迎上袭来的拳头,残留下不清的掌影。
骆高夏应声震出十几步外,半个身子麻痛不已,臂上衣布不知碎落何处。一口鲜血喷出,单膝跪地,显然身负极重内伤,不能支立身子。顾不及颜面服输的道:“原来传说中的武功如此超凡,我看错眼了!今天,甘拜下风,心服口服。”
宋主华不想取之性命,漠然的道:“就此为止,你走吧。”
骆高夏诧然一愣,自以为必死无疑,听到这句话心里意外感慨,“多谢少侠大量,能亲手领教传说中的武功,三生有幸。”
石如应仇恨难消,听说让他走,道:“不能放他走,我要报仇。”向万刀止住道:“哎,给他一次机会,每个人都有争取机会的权利,我们也不是那绝情绝义之人。”
骆高夏顿了片刻,沉声的道:“骆某向天发誓,从今往后,再也不南半步。但是其他将士若举南下,骆某则是无能为力。”用力撑起身,走到石如应身前,从怀中掏也拳谱,“小兄弟,如今这本破书留在我身上已无用处,现将它赠送给你,请珍惜!”接着带领所余的兵马向林边远去,随着金兵离去,已不知梁心林去向何处。石如应看着手中的拳谱,不知该说什么好。
“心林!”宋主华这才发现她已不在,心里万分焦急,“为什么又不辞而别呢?”此时此刻,万物无声,一片死气沉沉,令人感觉孤独寂寞,心底荒凉。相信这回击败骆高夏,定不会再来南侵,有其他者再说其他的话,心头放下了这块大石。“你们先回‘长虹客栈’,我四处找找。”宋主华由于心急,疾奔往林子深处。
他寻遍了大半个林子,最后失神的站在刻着“天降奇缘”的山洞前。“宋兄,我终于找到你了。”董良长吁口气,已站在身后。宋主华转过身,“董兄,你怎么”董良无奈摇摇头,道:“我让章郎、谈继同追上了‘百毒山’,所以又狂奔回来寻找你们。骆高夏呢?”宋主华淡然的道:“走了,从今往后他也再不会来了。”董良明白了前因后果,“这就好,这就好。”
“抓住他们!”令人厌烦的“黑山五齐”又出现了。宋主华冷眼即道:“五位,怎么又想动手了?”齐老大突发立誓道:“今天再失败,我五人绝不出来见人。”宋主华心情不好,隔空平推一掌,“接一掌吧,你等五人从此不要出来见人了。”五人则举过武器,则见武器皆毁,齐老二惋惜丢掉手中残器,“好,果然厉害,服了!”齐老三又道:“不出来见人就不出来见人,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好,请便吧。”董良作意让五人离开。齐老大后悔的道:“早知此时,就不再多留,后会永无期,我们走!”五人一阵怪怪的长笑后,丝丝不舍而去。宋主华一叹道:“看来‘黑山五齐’真的是消失于此了。”“黑山五齐”虽是怪气,但说话算话,这一去将永远不再出现。宋主华已无从寻到梁心林,只得暂且放下,目光又转向“天降奇缘”四个字。
长江两岸,青山相对,芳草萋萋,百花争艳。江水滔滔,向东流去。此时,天阴沉沉的,晨风潮湿。看远处,一片如烟如雾之气弥漫,笼罩不清。
岸边,停泊几只大小渡船,有官兵在守查。来往之人甚多,各行各道都有。
今天天未亮,宋主华等人雇用了快马,至此时刚到江岸。“江岸好风景,果真不虚言。”宋主华感叹一句,但心情不是十足开朗。董良深深吸气,轻松的道:“空气清鲜,令人心旷神怡。”芳凤花心也激动,道:“到江南,我带大家到‘凤花庄’一聚。”心头则又添上隔膜,十七年不曾相连,不知现在庄中是否还与小时记忆一样,“只是不知有多大变化,十七年未来过了,今朝方才知晓家乡在江南。”
石如应略显惊喜道:“凤花姐的家乡应该很美吧?”芳凤花轻笑道:“那儿开满了凤凰花,你说美不美?”向万刀接着道:“听说过,十七年之前‘凤花庄’名扬天下,谁都知晓凤凰花,赞不绝口。”石如应高兴的道:“肯定很美,到时可要好好欣赏一番。”
“凤花,我等一定要去作客。你很思念家乡?”宋主华见她失神往去的表情,不由的道。芳凤花又是轻轻一笑,点头应了一声。石如应望着岸边,“这么多船,乘哪艘?”董良指向岸边的那雅舫,道:“人多杂乱,不如雇下那艘画舫,正好几人乘坐,欣赏美景,岂不是一种闲雅、自得之行?”宋主华也喜欢清静一些,“那好,就坐画舫。”
这艘画舫,装饰华丽,布置美妙,四角轻纱随着江风轻舞。
“船家,是否可以行个方便?”宋主华礼问道。“不行不行。”船尾的老叟摇摇头,道:“此舫已是有人雇游。”石如应直言道:“要多少银两,可以过江?”老叟披上斗篷,道:“不好意思,给再多的钱也不行。”宋主华很感失兴,“也罢也罢,打搅了。”
正欲转身,则闻舫里传来一个女子之音:“请上船吧!”老叟即叫道:“喂,舫主叫你们上船。”听到这话,几人展开笑,“多谢!”
里面隔纱坐着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女,静静的欣赏手中一枝凤凰花,漫不在意的道:“各位随便。”其话声清爽好听。中央处放置方桌,上有茶壶与杯、水果之内等,周壁挂有几张景画。宋主华不禁称口道:“此舫布置巧妙,别具一格,与众不同。”那少女则反问:“哦,是吗?不知几位有何见教呢?”向万刀和气一笑,道:“不敢不敢,我与宋兄同感,如此布置,反映心境静雅,教人钦慕。”那少女闻言低头一笑,道:“各位,不用客气,请随便用。”
“谢了。”向万刀斟了五杯茶,只见杯中之气如云似雾飘升散溢。片时,舫内香气扑鼻,令人沉醉。“好香啊!”石如应等不及,端杯一口而尽,“味道真的不错,世间一绝。”那少女方想阻止,却未来得及,只好不出声。接着,余下四人也品偿了一杯。
“凤凰舞云雾!”芳凤花凭儿时记忆道出茶名,此茶是“凤花庄”独有的佳品,猜不出眼前这位少女是谁,与“凤花庄”是何关系。那少女略惊道:“不错,没想到你能品出茶名,佩服。”芳凤花早已留意到对壁之画,画之特别,画的正是茶与凤凰花,其中雾气如云,右上角题道:杯中升云雾,腾气散芳香。故笑着道:“此乃上等茶叶,经过精心调配,然后又取于凤凰花等多种花之精华,沁入合于其中。故是‘杯中升云雾,腾气散芳香’。”那少女不停点头,又道:“若是第一回喝此茶之人,恐怕经不起沉醉而睡。”
“什么‘凤凰舞云雾’”此时石如应已伏在桌旁沉睡而去。接着一个个都趴在桌旁睡去。
那少女笑盈盈的轻摇摇头,继续欣赏手中那枝凤凰花。“小姐,不知这几位年青人是敌是友?”老叟叹息一声道。“与其初相识,犹如故人归。”少女凭感觉的道,“她能知晓‘凤凰舞云雾’,我想一定是不平凡之人。”看着沉睡的几人,少女神秘的一笑。
细雨,如烟如雾,蒙蒙下着。风则不停变大。
然而,江水一浪推一浪,直撞岸边,惊起水花四溅。所有的渡船因风疾,只好停泊,待风平时再行过江。一连五、六个时辰,风依然未歇。
隐隐约约听见多人埋怨。有人埋怨天,也有人埋怨风,还有人在责怪船主,乱吵吵的一片。
天色渐渐暗下,夜幕跟着降临。渡船内,点起灯火,照亮四周。此时,雨也变大了。
“小姐,恐怕要到明日方能过江。”老叟估计道。少女轻声应道,点点头。
不知已是几时,宋主华在睡梦中不停的呓语:“心林,心林”醒来发现是在做梦,不由自主忧悒。雨又如当时那样蒙蒙,他起身便到船头坐下,想让狂风吹散一些忧愁。可是,在他的脑海中,时尔呈现与梁心林相遇时那段短暂的记忆。
直到天微明,他忧愁不消的长长一叹,遐思道:“两岸百花映江色,芳草萋绿生至水。江岸美景无心赏,一夜春雨一夜愁。”
“好一句‘一夜春雨一夜愁’啊!”那少女不知何时已站在身后,其身材小巧,俏容活泼,身着鹅黄衣裳。话音热情甜美,“没想到在如此美妙迷人的春季里,还有人是如此忧愁、烦恼。”宋主华忙回过神,道:“姑娘见笑了,方才只是随口乱言几句罢了。”少女却很直爽的道:“不不,虽然只是几句话,但也可看出公子对心中之人如此痴情,如此挂念。”宋主华被她一语道破心思,无奈一笑。
天明亮起来,董良打个哈欠,“睡的好舒服啊!”向万刀活动活动关节,道:“是呀,全身轻松。”石如应摸摸头额,迷迷糊糊的道:“什么‘凤凰舞云雾’?”向万刀即道:“就是让人睡觉的,比吃‘消魂香’、‘蒙汗药’还爽。”
芳凤花一直坐在等候他们醒来,听他们胡言乱说,道:“胡说八道,看来一杯好茶让你们浪费了。”石如应似小孩子气,道:“对了,凤花姐,你不是也喝了吗?难道凤花姐没睡好?”芳凤花想说的话没说出来,道:“不和你耍嘴皮了,到外面看看风景。”
宋主华片刻后问道:“请问姑娘如何称呼?”两人已闲聊许久,少女轻笑道:“叫我阿利。”看到岸上各行各道的人,宋主华问:“这此武林人士去江南?”话没说完,少女即道:“听说是‘幻形谷’中号召人才,特约有缘人相传秘密,不知是什么玄机。”
“红玲!”董良走出舫,一眼望到岸上江中龙、红玲与两个随从正走向一边,立忙奔去,边跑边喊:“红玲姑娘,红玲姑娘”内心洋溢着一番情意。
江中龙一见是他,脸色即沉,“我们走。”红玲则停立脚步,道:“阿龙,他救我一命,不能那样绝义吧。”董良气喘吁吁的道:“红玲姑娘,也去江南?不如去坐我们的船。”红玲以为有什么事,听他这么一说脸上微红。江中龙冷言冷语的道:“没事就请保重,我们走。”
“董公子的好意心领了,我们已雇了舫船,请回吧。”阿伍道,阿苏故作礼道:“董公子,保重!”董良无言无语,知他们故拒自己千里,看着他们走上了舫船,垂头丧气的走了回来。
风已静下,画舫平稳而行,破开浪涛。董良连连叹气,闷闷不乐,步在船头坐立不适。宋主华疑问道:“董兄,为何如此愁叹不悦?”董良挤出笑脸,道:“没事没事。”
离几十丈远,同行一只舫船。江中龙与红玲正坐船头,董良遥遥望见,情不自禁的朝着红玲送笑,打招呼。红玲看到,微微低下头。江中龙见他远送其意,气不打一处来,连看了好几次,那厚脸的家伙还在挤眉弄眼的笑来,实在忍不下去,便轻轻将红玲拥入怀里。董良气急的两手乱摆动作。一直如此,不是此急,就是彼气,都板着脸互相仇怒而视。
画舫停靠南岸,众人下了船,宋主华谢道:“麻烦了,多谢。”少女站在船头,道:“不用客气,各位多保重,后会有期。”
董良见红玲上岸,立即迎上。江中龙则挡在前面,冷森森的道:“再上前一步,休怪我不客气了!”董良也气上心头,道:“别人不知,我可知道。‘江湖一条龙’另人防不胜防,不讲义气。”江中龙觉得太失面子,一急举起掌,红玲转身而去,轻淡道:“阿龙,算了,走吧。”
“哎!”董良又想跟去,却被阿伍、阿苏挡住。“董公子,不要自多情愿了。白天做美梦,这又何必呢?我家小姐有主,蛤蟆别想吃天鹅肉。”听两人的冷嘲热讽,董良毫不客气反驳道:“蛤蟆也好,做梦也罢,总比两条‘乖乖狗’强,跟在屁后。”阿伍、阿苏一怒,抽出了白刀,董良又道:“别急别急,你们主人叫呢。”阿伍、阿苏收回刀,转身而去,“臭小子,不要自以为是,不自量力!”董良苦苦一笑,心底暗道:“不知是谁不自量力,自以为是,小心我一指点死你们。”
“凤花姐,你已十七年不曾到家乡,还记得路吗?”石如应问。向万刀又问:“都十七年了,那庄中之人还能认得你这位大小姐吗?”芳凤花微笑道:“有点印象,此庄非常好客的,凡是来的都是客。”宋主华看出她的心境,道:“凤花,你对家乡有着许多回忆与思念。”芳凤花发自肺腑一句:“是呀,有着永远不忘的眷恋。”
不远处,一位约有五十岁的花发老都,容焕灵光。身后跟着两位少年与一位少女,样貌均是非凡。老者道:“不知这‘幻形谷’号召天下高手,是何企图,想必其中有多玄机?”左边的少年胸有侠义,豪爽的道:“师父,徒儿愿意为您孝劳。”右边的少年略显帅气,不甘落后的道:“师父,徒儿也愿意,在所不辞。”
这两位少年是老者的徒弟,左边是大弟子圣威,右边的是二弟子孟之洋。老者是“广通派”的掌门昌世仁,女子则是其女儿,名叫昌琼儿。此派在武林中已有名望,特为“幻形谷”一事而来。
昌世仁浅浅笑道:“‘幻形谷’所聚的都是大派高手,凭你们两个恐怕是功亏一篑,还是莫要勉为其难的好。”昌琼儿话音妖柔,道:“爹,师哥也是为您老人家着想嘛,万一要是出什么事,那怎么回‘广通山庄’去?”
“师妹,别惹师父生气。”圣威忙解劝道,“师父,那我们入境问禁,然后小心提防。”孟之洋安慰她,同时拍昌世仁马屁,道:“师妹,师父有这么高的武功,能有什么危险?”她生的如此娇艳,直教见者心头动摇,更不用说她的两位师哥了。
“走。”昌世仁不理答她向前走去。“师妹,走吧。”圣威拉着她跟了去。孟之洋冷“哼”一声,阴阴视了圣威一眼后,才大步至旁同肩而行。
董良见他们的去向与江中龙一致,道:“宋兄,‘幻形谷’号召天下高手相聚,不如也去看个究竟。”向万刀点头应道:“好,就去看看什么热闹。”宋主华不定主意,问道:“凤花,你意下如何?”石如应抢着回答:“当然要去,恰好让众高手见识一下宋大哥所练的传说中的武功,到那时说不定威震武林,名扬天下呢!”宋主华不在乎名利,等芳凤花的意见。芳凤花也想弄清是何玄机,反正回家乡迟一天、早一天也无所谓,便同意一去。
行了数十里路,同途的武林人士也越遇越多。路旁的荼棚,众人在此歇脚,喝茶解渴。
“红玲姑娘!”董良远远见到江中龙等人在茶棚下,忍不住的叫出声,因此处人多,只好不过去,免得遭到嘲讽。则闻一旁传出老者之声:“没想到‘广通山庄’今日只来了四个人,教人意外。”旁桌的坐着两位四十多岁的女子,其中一位道:“一般情况下,‘广通派’都是人多欺少,难道今日又想以少胜多?”老者抹抹稀须,又讽道:“哎,‘霜峰派’的右掌门话可说错了,我‘赤石岸派’只我一人,‘广通派’则来四人,你们说哪边人多?”两女子应道:“不错不错。”
武林人人闻知这三派,同以独特风格的剑法齐名。“赤石岸派”的冯休安所怀的是“赤荡剑法”,“霜峰派”的双秀兰、双秀芹所练的是“寒雪飘霜剑法”,“广通派”的昌世仁所用的是“通灵剑法”。三派以往相互间有过斗争,昌世仁总是用计而胜,引起另两派的不满,今朝却是同视相论,一见面便是讽刺不留颜面。
昌世仁实在听不下去,拍桌而起,愤道:“我‘广通山庄’光明正大,岂容你们风言风语。”冯休安嗤笑道:“表面是正人君子,谁知背地里是不是小人呢?”双秀兰冷嘲道:“是伪君子。”冯休安心中有火气,道:“昌世仁,你的‘通灵剑法’不是很厉害吗?不如现在让大家开开眼界。”昌世仁怒骂道:“冯休安,你这睚眦必报的卑鄙小人!”
冯休安脸色沉道:“想折煞别人得先看看自己,不知是一对一、还是四对一呢?”昌世仁忍无可忍,道:“就由老夫一人来会!”二人互不相让,看来是要难免一战。
“爹!”昌琼儿担心的想说话却又没说出口,圣威自勇的道:“师父,我代您去!”孟之洋则用心计,“大师兄太小看师父了吧?仗他人士气,灭自己威风。”
“好!”冯休安拍掌叫好,道:“就请在坐的作个鉴证。”昌世仁不再多言,拔剑出招,其剑法灵奇,剑气分布通广,密不破绽。冯休安瞪了一眼,不敢呆慢拔剑迎上,剑法晃荡飘风,剑气无位,只听话道:“今日看看是你‘通灵剑法’厉害,还是我的‘赤荡剑法’厉害。”
二人之剑交锋之际,发出一连串声响,余音回荡四周。众人见此高明剑法,全是目不转睛。几十招后,又闻锐耳一声,昌世仁不慎间手中的剑已震飞。冯休安乘此机会,加强攻势直袭。
“师父!”圣威心急之下,跃身接住剑于空斜刺而至,剑气随着剑影,迫止了冯休安前攻,剑尖已直指胸口。冯休安大惊色变,眼前的少年竟然能将“通灵剑法”运用高绝,心念一转,就计讽道:“没想到徒弟的剑法比师父的高明多了!”
昌世仁听言颜面全灰,挥手一推,圣威受力而前,无法控止住,惊叫一声。冯休安连忙退避,同时挥剑挡去。“铮——”一声延续长音,两把剑分别飞刺向两旁。一剑直向董良,另一剑翻转飞向江中龙。
“董兄小心。”宋主华忙道,董良不可闪避,右手举指而出。“咝”地一声,指劲疾射而出,再闻“铮”声,飞来之剑直插于地。
江中龙始终没有放松警戒,没想到这把剑会飞向自己,见董良击落了剑,刹间心念一转:“看你厚颜无耻的家伙又往何处逃。”剑至丈余远处,受到江中龙所施的无形之力疾返向董良。众人目光顺着剑又移到了这边,好奇诧异,莫名其妙极了。
董良方想迈步,抬眼见到,江中龙正朝自己阴笑,心中生有不满。化条长影前迎,同时提运内气挥指而出。指劲击落了飞来之剑,疾射向江中龙。董良故作此举,心头不服江中龙,表面看是冲着飞来的剑,其实是就势攻向江中龙。
江中龙自喜一惊,没想到董良也玩阴的,忙运起“还元一龙功”,将指劲回倍,幻化成两股射向董良。
“就陪你玩个够!”董良再次作指而出,又射出阴、阳两道气劲,将射来的两股硬冲返回。如此一来,就是四路指劲射向江中龙,在空气中发出微微穿透之声。
众人见二人奇幻的功夫,连连叫绝,并退后三丈,心怕指劲所伤自身。“霜峰派”的左掌门双秀兰钦佩万分道:“年青人果然厉害!”其右掌门双秀芹则虑道:“如此下去,恐怕两败俱伤。”冯休安佩服董良,道:“这位小兄弟的‘阴阳神指’应该高等一筹。”昌世仁冷笑道:“我看‘江湖一条龙’才是高人一等!”冯休安听他懒惰自己作对,心头气急难言。“不信你看!”昌世仁鄙视他一眼道。
此时,江中龙已踏前数步,双臂一撑,幻化作八股指劲射来。红玲最是心中不安,一边是自己的心上人,一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一时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紧张的双手握在一起。
董良不加多虑,化影横掠,指出八道劲气相迎冲回。现已是十六道指力,江中龙为了不失颜面,岂能败在一个无名小子手上,丝毫不退,又将这十六道指力返射为三十二股正待欲发。
在场众人钦佩江中龙的“还元一龙功”,但觉这么多的指劲凛凛逼人,又后退三丈。董良受惊,可恨自己没有多双手,来不及再冲回这么多气劲。
“老佘,别跑那快,等等我!”从远处奔来白发人影,见此处大喜道:“精彩,好极了!”余中意紧追佘孟风不放,恰好遇上这难分难解局势。
“余前辈!”董良、红玲异口同声,在场没有几人能识得他就是三十年前争论剑主的其中一位余中意。众人恍惚难清,思不出其中原因来历。瞬间,余中意至身董良面前,道:“小子,不要逞强,打不过就用‘阴鬼飞腿’闪避嘛!”董良惊奇问:“余前辈,你怎知‘阴鬼飞腿’?”余中意即道:“当然了,我与‘浪子剑’、‘鹏程万里’早有渊源,恩情难报。”董良激动道:“晚辈学得向老前辈的轻功,真是三生有幸。”
“不说了、不说了。”余中意见三十二股指劲射来,伸手运功牵引。在他的眼中,劲气似乎是缓慢飘来。所施的正是“九路牵引手”,三十二股指劲围绕身周回旋。
江中龙吃惊怔道:“果然是奇玄奥妙之功,绝!”余中意朝着茶棚中央那头戴斗笠之人叫道:“老佘,接招!”众人更是惊奇了,方才此桌还是无人坐在,不知何时冒出来的此人正在喝茶。余中意一直在追随他,没想到他还有时间喝茶,双臂一挥,左手搭在右肘,右手变指而出。身周回旋的指劲气力,顺着手势疾射。
“铮!”那人抽出黑刀,速度之快,无人看清他拔刀的动作,刀法更是快准。则闻“叮叮叮”一连三十二声响,指力遇上刀风转变方向射往两侧。左右各四人,连忙闪避却晚了许多,指劲已穿体而过,整个茶棚同时也踏下。佘孟风随着消失踪影。
“老佘!”余中意叫道,“还没正式打,又跑了。总有一日分出高低。”忽闻两声传音:“好功夫!先接我一掌!”众人闻声四处察看,只见半空中冲下一道人影伸掌拍下。余中意无所谓缓缓举掌相迎,立应回声震荡,听者则以为对合数十掌。那人缩身数个倒翻反弹出几丈远才稳住身形。
“毒蟑螂!”众人惊呼道。章郎吃惊不小,看看手掌,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余中意笑道:“这功夫有点味道!”一阵轻风而至,又来一人,“再来接我一掌!”
“流水行身术,原来是谈继同。”董良一眼认识。谈继同与章郎目标属一,故而同行,四处寻找董良。谈继同指出寒、热两道指劲,余中意伸手牵引,气劲顺着手势而行。“不可能!”谈继同惊道,怀疑自己手指有问题,“天下居然有奇人奇功,这等”
余中意略显遗憾,道:“唉,怎么出手的老是指呀、毒呀这般功夫?还去找老佘分个高低。”说话间返射两道指劲,谈继同忙仰身避过。两道指劲落至远处,溅起尘土四射。待回过眼来,余中意已无踪迹。
“喂,余前辈,不能走啊!”董良见来者皆与自己有仇,心想留住余中意帮自己出气,看来今天是难免一劫了。“臭小子,把‘阴阳神指’交出来!”谈继同方想出手,江中龙则走至身旁,道:“既然你我皆与他有仇,不如共同出手,如何?”谈继同忙抱拳深表歉意道:“没留意江公子也在此,谈某真是……”江中龙同样客气道:“言重了。”章郎也至身旁,道:“且慢!对付这小子得算上我一份!”其实,三人各有所思,只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
谈继同想得“阴阳神指”心切,便已出招,一道炙热之气瞬间划过。“余前辈!”董良还在叫喊,没有注意身后之人暗算,只觉左肩一阵火烧之痛,顺力摔倒。“董公子!”红玲心头一紧。
“董兄!”宋主华扶起董良,“真卑鄙,当着众多武林人士面前暗算人。”章郎冷道:“这是私人恩怨,莫要多管闲事!”宋主华最恨欺人之人,重声的道:“此事我管定了。董兄,先到一旁疗伤。”董良捂着伤口,点头应道,“宋兄,多加小心。”
众人之中,双秀兰说道:“看来又有好戏看了。”双秀芹道:“武林中高手甚多,身怀奇妙绝技,今日可大开眼界。”冯休安话带嘲讽,道:“是啊,英雄出少年,总比‘广通山庄’高强的多,‘通灵剑法’恐怕连人家的半招都敌不过。”昌世仁仇视的道:“恐怕‘赤荡剑法’连半招都打不出!”
谈继同立道:“小子,未必太狂了!”宋主华浅笑道:“狂也好,不狂也罢,总比卑鄙小人好多了!”江中龙耐不住了,“废话不跟他多说。”三人互视一眼,同跃而起出掌于空袭下,宋主华不待三人近身已提起内力,举掌相迎。三人顿觉一股阻力,忙翻身落至丈外。“好内力!”谈继同不得不赞,章郎不敢相信的猜测道:“莫非你习成了‘神功秘笈’上武功?”
众人一听说是传说中的武功,全在议论纷纷。宋主华不再隐瞒,道:“不错,这就是传说中的神功‘海阔天空’!”三人稍顿片刻,江中龙口角露出阴笑,道:“我不信!”三人同时挥手,运起内力,在面前凝聚相合。空气流动成风,逼人窒息,心头悚然。宋主华双掌提起相合,运行内力,只见双掌处呈现半蓝半红之芒。双方强大内力相碰之际,发出巨响直教人听觉失聪,光芒夺人眼眸。
三人同感到双手麻痛,谈继同道:“传说中的神功果然厉害。”章郎惊讶无比,道:“本以为是传说,没看出来是真的,更没想到是无招无式。”江中龙气恨无颜,即用如意之计,能保住颜面又能借众人力量来用,道:“各位,谁能拥有传说的神功,便是‘天下独尊’。现在恰好是个好机会,谁能夺得此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众人一听此言,一阵骚动,统统围上来,丝风不透。宋主华扫了四周一眼,暗骂道:“卑鄙!”董良顾不得再疗伤,道:“‘江湖一条龙’比当初更奸诈了。”江中龙怒视道:“我说话轮不到你插嘴!”董良目光不自觉的移到红玲身上,阿伍、阿苏瞪眼舞拳示告,意思大概是“欠揍”。董良见他们如此,浑身不自在,左瞧也不是、右看也不行,无奈的表情难以形容。红玲见他这副无奈表情,低头轻轻一笑。董良看到她的笑,心底高兴万分,得意春风吹荡心田一次又一次。
“这回插翅也难逃了。”江中龙得意之时,向万刀站出身道:“各位英雄好汉,少安毋躁,莫要让奸人利用了。”则闻众人之中一者道:“利用又有何妨?只要学得传说中的神功,还能怕谁?”又闻另一人道:“说得对,还是把秘笈拿出来,让大家开开眼见。”芳凤花也站出身来,道:“各位,都考虑了没有?谁会把‘好东西’随时随地携带在身上,有这种傻瓜吗?”又一人强言道:“废话少说,拿还是不拿?”
宋主华心知江中龙故暗算,想摆脱这些人并非容易,高声一笑,使众人安静下来,道:“各位把秘笈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在下真是佩服。不过,在下已答应过秘主人之诺,所以得要遵守,恐怕令各位失望了。”众人听了此话,立刻翻脸作出攻势。“各位各位,莫急莫急。”圣威忙劝住众人,转言道:“各位江湖中人,武林同道,还是省点力气去‘幻形谷’吧。”其中一人冷道:“‘广通派’虽是一大派,出来说话的却是鼠辈。”
昌世仁闻言怒气涨红了老脸,冯休安笑道:“我看你这掌门之位该传下去了。”圣威不理会闲言,道:“难道各位的生命已不重要?生命曾可贵,只有一次。各位赔上性命恐怕也夺不到秘笈!”众人惊怔,嘲笑言有所失。圣威抱拳朝江中龙轻言道:“恐怕你也要失望了!”江中龙心里揣测道:“这么有把握,难道有什么办法能救此急?”思了片刻终于得知,冷言道:“你有种!”圣威故表示谦虚之态,“不敢不敢。”江中龙高声说道:“各位莫怕,双拳不敌四手,就算他有再高的武功,也顶不住的。”
众人闻言又展开攻势,但无谁敢轻易动手。宋主华已被一语提醒,心知这些人不敢动手,便加重语气道:“我宋主华要走,你们谁能有本事拦下?”众人这下呆住,一个接着一个收回攻势,而局面则僵持不下。圣威笑着道:“各位,目的是‘幻形谷’,而不是在此发呆。后退一步,海阔天空。”一人醒悟道:“不错,大家后退一步,省点力气去‘幻形谷’吧。”众人相互视眼,同散后退让出一条去路。宋主华抱拳道:“多谢了!”
江中龙心计失败,急道:“各位,这个大好机会不能放弃,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圣威忙接着道:“兼听则明,偏听则暗。各位莫要莽壮。”宋主华会意一眼,几人同走出人群。
谈继同没有办法,也不敢私自去阻拦,只得眼睁睁看着离去,“怎么办?”章郎心情不好的回答道:“还能怎么办?你去问江中龙了。”江中龙很意外,局势就这么的化解了,“今天算你们运气好。”
众人喋喋不休,纷纷而去。冯休安得意莫及,出言中伤道:“昌世仁,看你徒弟见义勇为,比你强多了。”昌世仁不顾颜面道:“堂堂一个‘赤荡派’掌门来拍老夫徒弟的马屁,佩服!”“你!”冯休安无话可说,一气而去。
圣威这才过来,“师父!”昌世仁转过脸道:“我们走。”圣威知事不妙,自言道:“师父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的火。”孟之洋恰逢心意,指责道:“你把师父的面子都丢尽了。”昌琼儿不高兴的道:“大师哥,你又惹我爹生气了。”圣威满头雾水愣了片刻才跟过去。
众人行向一致,均往“幻形谷”处。想得传说中的神功,又想得“寒谷”中的玄机。
“幻形谷”的谷口处,两旁巨石耸立,上方横睡一块长石,其中央刻有“幻形谷”三字。
谷内,四周环耸高山,只可见与之大小天空,有“井底之蛙”之感。此处,四周不同方位,立着六座有形怪石,还有粗至手臂、细至手指的青藤垂挂。如纱的寒雾笼罩周围。
此时,谷外已站有众多人士,静静期待。
一个时辰已过,谷中毫无动静。众人有的性急耐不住,小声议论。但是无人敢轻举妄动,不知谷内有何机关。两个时辰已过,谷中同样静寂无声。众人则开始议论纷纷,有心想冲进去,又害怕不小心送掉性命。
实在等不下去,众人中一者叫道:“各位,久等不是办法,不如冲进去看看是何真相。”又一人跟声而起,“浪费时间,谁知是不是耍我们开心?冲进去看个究竟。”如此一起哄,有二十多人冲去谷口。圣威见状,忙叫道:“各位,耐心!耐心。”
“哈哈哈”从谷中传出一声老者长笑,冲往谷口的二十余人,随着笑声离地而起,反弹数丈远处重摔于地。众人见此大惊失色,那笑声回荡不绝,久久不消。
良久良久,谷中才传出话语:“得意春风绿潇洒,此境谁人能不悦?我自身在乐不起,任借春风度心怀。”从谷中吹来一阵冷风,随着笑声,“多谢大家光临寒谷。”有人出乎想象的失望道:“本以为‘幻形谷’是非凡仙境,今天一见却恰恰相反。”又闻一声长笑,整个谷似随笑声回荡而摇晃,“唉,惭愧,惭愧!”
“喂,都等了两个多时辰了,到底有何玄机,爽快一点吧。”有人不耐烦的嚷道。觉得奇怪,有人又道:“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如此神神秘秘,是人还是鬼啊?”谷口又传来话声:“实不相瞒,邀各位来此,从中挑选侠义之士,便以绝技相赠。不过要破我谷中的‘幻形幻境’才行。”
众人不知谷中有什么机关,既然谷中之人已说明,定不会有生命危险。一人讶然道:“哦?想必‘绝技’肯定非凡。不知是一人进,还是两人进?”谷中回音答道:“随便各位如何进法,老夫还是先提醒一句,不可勉强。”
“那好,我先进去看个究竟。”一人走向谷口。“滚开!”章郎见有人抢先,举掌击倒那人,道:“我先来领教领教。”便纵身跃进谷口,稍过片刻,只闻章郎“啊”地一声,倒摔出来,捂着胸口道:“为何如此?”谷中话道:“‘幻形谷’不容你等奸诈之人,邪魔歪道一点资格都没有!”
众人见此情形,无人再争着进,相互推迟。“既然无肯进,那么晚辈便请赐教。”董良爽快揖手道,化影而进。“臭小子,把‘阴阳神指’交出来!”谈继同一直不死心,除下“阴阳神指”别的毫无心思,便想借此机会取得,不加犹豫跟随而入。
谷中丝声没有,众人奇怪极了,议论不休,“奇怪?谷中到底藏何玄机?”不久,谈继同倒跌而出。董良化影退至谷口,揉揉眼睛,吁口气道:“不是在做梦吧?”众人听了此话满头雾水。
“在下江中龙,领教玄机。”江中龙轻言的道,站身而出。“阿龙,小心点!”红玲关切的道。“公子,要么在下也进去,好有个照应。”阿伍、阿苏道,“公子,人多好办事。”江中龙冷道:“不用。”接着一个翻身,进入谷中。
“宋兄,谷中好奇怪。”董良走到宋主华身旁,不能相信的道:“如梦如幻,幸亏我闪得快,不然”宋主华不明白的问:“到底怎么回事?”董良难以形容,简述的道:“好像是内力之气,又似怪兽,总之是说不清了,无法以言表达。”
近盏茶时间,不见江中龙传出动静,众人盯着谷口,钦佩的言论道:“‘江湖一条龙’果然名不虚传,估计他能破解玄机了。”就在钦佩之时,但闻一声闷哼,江中龙倒落原处,一口鲜血吐出,身形不稳。“公子!”阿伍、阿苏忙扶住他,“公子,发生何事了?”
谷中则传来话声:“年青人,何必强求呢?还有哪位前来领教?”众人目口呆住,自叹不如:“‘江湖一条龙’都未能破解,我等也无法破解,省得弄个遍体鳞伤。”
冯休安故道:“哎对了,‘广通派’不进去会会吗?”昌世仁“哼”了一声道:“关你屁事,老夫要去也不用你提醒。”昌琼儿忧虑道:“爹,谷中肯定机关重多,还是不要去了。”圣威关心忖道:“是呀,师父,师妹说的没错。”昌世仁对他的看法已改变了,那些风言风语深刺在心间,道:“你少说话,我有什么不测,不是正如你心意吗?”圣威听出话意,他对自己的误会很深。孟之洋则道:“师父,一定破解玄机,为‘广通派’取荣。”
昌世仁听这话,脸上露出笑意,道:“之洋,不愧是为师的好徒弟。”孟之洋得意一笑,道:“多谢师父夸奖。”冯休安又挑拨道:“昌世仁,不信‘圣少侠’的话,恐怕吃亏在眼前了!”话中“圣少侠”三字故加重语气,让众人听得清清楚楚。“冯掌门,在下不敢当。”圣威听言便知,有点气道:“冯掌门还是小心自己好了。”冯休安斜视一眼,话中有话的道:“圣少侠也要小心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圣威听不懂言外之意,“什么意思?”冯休安清清喉咙,道:“难道你还看不出他对你有莫深的见异?”边说边抛眼色向昌世仁的背影。
圣威不相信,自己师父这十几年来从未改过态度,“你胡说!”冯休安见昌世仁进入谷口,道:“不信就走着瞧,还不快去帮你师父?”圣威一想今日师父所言确实与往不同,来不及多虑,一心想帮师父做些孝事,急忙奔往谷口,“师弟,照顾一下师妹。”
“放心好了。”孟之洋回应一声,然后朝着冯休安大骂道:“我生平第一次见到你这样挑拨离间的卑鄙小人!”冯休安怒道:“小子,你没资格说话。其实如此,不是正合你的心意?”冯休安早就看穿孟之洋心计,只是没有明白说出。昌琼儿拉住孟之洋,“二师哥,不要闹了。”孟之洋则阴险的道:“有朝一日,我一定亲手杀了你这老匹夫!”冯休安看出他的武功底子,鄙笑道:“凭你?再去练二十年功夫吧。”
谷中,昌世仁手握着剑,小心提防,透过寒雾看到六座怪石,以及垂挂着的青藤,不禁迟疑了。“师父!”圣威从谷口直行而至。“你来干什么?”昌世仁没好气的道。“师父,我放心不下呀。”圣威道。“有什么放心不下的?此处平凡的很”就在昌世仁看向一座圣石时,寒雾中幻化一只猛虎之形,直扑而来。昌世仁不由得惊吓一身冷汗,圣威忙叫道:“师父小心!”
接着,另几座怪石处幻化出狼、鹰、蛇、鹤之形。昌世仁不加多虑,施展“通灵剑法”迎上,所发出的剑气根本不能击散形影,昌世仁反而被自己的剑气所伤,一口鲜血吐出。“师父!”圣威忙扶住他。“让开!”昌世仁不知何因剑气返伤自己,心头悚寒,怕这样下去必定送命,一把擒住圣威作挡,只顾自救慌逃出谷,后背又中了一道剑气摔出了很远。圣威只想为师做事,不料他会舍人为己。
“爹!”昌琼儿惊吓道,“发生何事了?大师哥呢?”孟之洋上前扶起他,“师父,发生什么事了?”昌世仁不作回答,捂着胸口,脸色如同死灰难看。
形影直穿,如真物一样。圣威吓得捂住双眼,惊叫使自己忘记了武功。形影至他身前,不知何因立刻消散。又闻一声龙吟,一条龙形之影而现,一种威猛而骇谷的气势,凛凛压人。圣威吓得魂不附体,呆立不动,只伸出双手遮挡。说也奇怪,龙形之影穿过身体消失,圣威顿时觉到全身热血翻腾,充满力量,而双手不由自主的握作龙形。
一声龙吟不知从何处传来,又听到虎、蛇、鹤、鹰、狼五声,双手即依次展出五形。“年青人与圣某有缘,传你‘六形幻手’。”话声一荡而过,圣威只觉体内六股气流游走全身,冲得关节“咯咯”作响。听话所言,此人姓圣,所传之功是“六形幻手”,是运用了隔空相传之法。可见此人的内功修为已至奇境,之前所摔出谷之人全以功相抵,则伤败在自身武功之下,而圣威正因没有动武,却轻易破解了玄机,此人看中他正是自己将绝学放心相传的最佳人选。圣威骇异难解,身受无形之力不能自主,作形展势。
谷外,众人也听到传来声声惊叫,误认为圣威必死无疑。昌琼儿焦急的问:“爹,大师哥他怎么了?”昌世仁不能将自己所为说出,否则定让众人唾弃,则道:“琼儿,不要多问。”昌琼儿心头一酸,眼中湿润了,道:“爹,为什么你出来,而大师哥他”昌世仁喝叫道:“我叫你不要再问了!”孟之洋忙安慰道:“师妹别着急,别让师父生气。”
则听一旁人道:“听到这般叫声,估计那小子没命活了。”另一人接着道:“是啊,大概碰到了机关,说不定死无全尸,太恐怖了,直教人毛骨悚然。”
昌琼儿听到这些话,泪水早已落下,泣不成声。她对圣威怀着悦情,已不是一天两天的时间,远远胜过于孟之洋之意,圣威的叫声如同锋利的刀,不停刺痛感情的心处。孟之洋对她所含之情,不次于圣威,二人之间不油然产生敌意,只是表面上没有揭露过棱角。
此时,圣威整个人飘于半空,全身散发之气催落藤叶,捏碎角石。即闻忍受不住的一声大叫,六座怪石形模皆毁,圣威自然站直身子似鸿毛轻轻落地。便闻话声:“年青人,恭喜你,已成功打通玄机,与‘六形幻手’有不尽之缘。”
圣威听到话声很近,却不见其人,心头似怕非怕,“前辈你是何人?什么玄机?什么幻手?不行,我得去看看师父伤势如何。”蓦然记起了自己师父,忙着就往外迈步。“等等。”声音喝住道。圣威止步道:“前辈,又什么事?”话声又响起:“你与‘六形幻手’有灵缘,就此放弃不觉得惋惜?没出息,天下间有多少人想得此绝学,而你却不识时务。”圣威为难的道:“前辈,不是我没出息,只是我师父如果学了,师父定不会放过我的。算了,我是属于‘广通派’的弟子。”
“哼!你现在全身上下,都是‘幻形’内功,与旁派无关。这下可愿意学‘六形幻手’了吧?”话声点明的道,“就算回去,你师父也不一定放过你。”圣威吐吸口气,怔道:“不会吧?真的已有‘幻形’内功?不行,前辈,天下间那么多人,为何偏偏传我?”一声长笑后,话声又道:“这就是缘分!”圣威不答应又将往外步去,“缘分?那我也得要先经过师父同意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