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无敌兄自有原由。”圣无仇理解此情,叹道:“无敌兄一生情义,痛悔前过,于此两世,对他来说这也许是一种解脱。”又是一声叹息,片刻后才道:“人生本归尘,世事如云烟,不堪再回首,往往皆是空。回已亦乐去,残留成悲痛,莫恨天意分,只怪自不为。无惜无惜奈,平淡才是真,如此补怅心,来生再相随。唉,人生就是如此矛盾,如此愁忧。”
圣无意冷沉的问:“少侠,他真的将毕生之学全传予你了?”圣威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圣无意则向另几人暗使个眼色,六人即齐跪下道:“掌门六形,六形掌门,领我之林,光扬永传”
圣威见六人拜跪自己,慌了手足,忙道:“这快请起,前辈不、不可,这不可,晚辈……”
六人同声回道:“如果少侠不答应,那我等坚决不起!”
“这又何必呢?在下何能担任此职?”圣威话急解释不了,不知该怎么说才行,“我……”
“公子!”凌月婷突然晕倒,小晶扶住她叫道:“公子,快、快……”
圣威大步跨到身边,“怎么了?月婷,月婷!”小晶疑道:“好好的就这样晕倒了,小姐,千万不要有事!”
圣无意走到身边,搭过腕脉,道:“小威,这姑娘中的是归泉散,本来老夫可以相控唉,都怪老夫一时忘记,可现在这姑娘身上之毒已进心脉,老夫……唉!”
满面怨悔,为难无方可施,凭自己精通之医得知中了“毒妻子归泉散”,开始一见时就觉得她身中奇毒,只是一时忘了相医控制。经此搭脉,方才得知道出毒名,另几人更是惊变面色。
“归泉散?”圣无仇惊问道,“此毒不是已经绝迹了吗?”
圣无意有所知闻,道:“不错,很多年前,归泉散与鬼骨巨毒并列毒之首,一是毒性缓慢,一是毒性疾快,堪称毒夫妻。传闻当年浪子剑亦中鬼骨巨毒,在西北寒山之峰采取七色仙人花而解,但是”忽地想起一个解救之处,则又满面失望的道:“只有蓝夫人可能解此毒,但是已几十年的事了,恐怕”三十年间未见过蓝夫人出面,心中一阵怅惘。
“那到底能否解救?”圣威心中焦急万分,失色出汗,“蓝夫人?碧水蓝天”一想到在“奇缘客栈”所遇到的连云燕,立抱起凌月婷,“小晶我们走,快到凤花庄去。”
“等等!”圣无意掏出一粒药丸,“让她服下,可凝住血脉之毒流散,只可三个时辰之久。”
有总比没有好,何况是三个时辰,就算半刻也值得留。“谢了!”圣威又仓促而去。
圣无意无奈的摇摇头,无能为力,长长一声叹息。见圣威疾去,六人不可挽留,圣无仇看向冰封的洞口,深长叹道:“无敌兄,没想到连最后一眼也见不上。你用了六合冰封之阵与世永辞,这一去则是后会无期。”这“六合冰封”之阵玄奥,是同归绝法,无人可改变结局。“无敌兄,世间再无烦事愁情来缠绕你,唯有兄弟我等牵挂你了。无敌兄,放心去吧!”圣无仇手指猛用力,在洞口旁壁处刻下几字:无敌兄与世永隔至此。
接着,六人齐抱拳,领悟着那句话,即同声道:“人生本归尘,世事如云烟,不堪再回首,往往皆是空。回忆亦乐去,残留成悲痛,莫恨天意分,只怪自不为。无惜无惜奈,平淡才是直,如此补怅心,来生再相随。”
意含对人生世事的看透,后悔不及。往事已过去无法改变,虽有快乐之忆,却是化成悲哀伤痛,不能怨谁,只怪自己所为。人生无奈,平淡生活才是人生意真,开开心心一辈子,永长相随。
圣威随着话声阔步疾行,落在十余丈远的小晶,边跑边叫:“公子!公子”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满额透莹汗珠。圣威听到叫喊,立刻转身迎上,“把手给我!”小晶大喘不止,愣愣的道:“干、干什么?”
“我带你走!”圣威不能多费时间,一把握紧她的手,单臂环抱凌月婷,以“形之速”向前疾奔。
小晶只见两旁草木向后移去,来不及看清数目,觉得足下如同腾云,不费丝毫体力,只闻耳边“呼呼”风声,待回头望时,“寒谷”早已消失于视线之外。这是生平第一回感受速奔的刺激。
到“凤花庄”已去两个时辰,圣威没有停歇轻功,急速穿进门,腿风扫落了院旁的花瓣。
芳利没见有人闯入,看到正飘落的花瓣,奇怪道:“咦?怎么凋谢了?”
只听院里传出叫声:“宋兄!快”院处的门前,宋主华看清了来者,“圣兄,什么事?快停下。”
圣威想停下时才发觉停不了,忙将小晶放开,又将凌月婷推向他,“宋兄,快接住她们,我停不了了。”
宋主华来不及同时接住两人,正郁之际,梁心林飘身而至,接住昏迷的凌月婷。宋主华伸手拉住小晶,待看向圣威时,心头一紧,“小心!”
圣威失控下盘,仅是“啊”的大叫一声,接着是“咚”的一声,结结实实撞在树杆上,震得树叶纷纷飘落。
一旁的小晶,还在狂奔之境中,现在突停止脚,不由自主的向前俯冲跌撞。
圣威幸好内功深厚,要不然这一下可得撞个半死,顾不了疼痛,道:“快、快救月婷!”
梁心林搭过脉,惊道:“毒妻子——归泉散!”
宋主华未听过此毒名堂,问:“心林,什么毒?”
梁心林当知此毒,有所闻过,道:“归泉散与鬼骨巨毒是堪世无比之毒,同称毒之王。武林人士闻风丧胆,因为凡是中此毒之人无一能救活的,所以众人同给两种钢柔二毒名为毒夫妻。”
“什么?无药可医?”宋主华听说此毒与“鬼骨巨毒”相称,定然知晓毒性。
“有可遇不可求的仙人花能救,世上就一株,在寒山雪峰之上,至今已过好多年了,不知”梁心林突然想到解毒之方,心底一阵惊喜,“对了,阿华,当今世上还有二种奇药也许能解此毒”
同时,宋主华也想到了,“心林,你是说碧水蓝天的蓝莲清露与凌霄花露?”
梁心林轻笑道:“没错,此二种奇药能解毒丈夫之毒,那么也该能解毒妻子之毒。”
宋主华稍思片刻,立用“点星诀”封住凌月婷身上几处要穴,将毒控止,“心林,快飞鸽传书,到黑风谷请云燕速来!”
圣威终于有了希望,激动的道:“宋兄,我知道你们一定有办法的!”
“圣兄,先送她到房中休息,但愿点星诀能控毒发作。”宋主华也忘了问起“七星龙剑”。不久,芳千里等人来到,“发生什么事了?”
“芳庄主,正想去找你们呢。”宋主华知他见多识广,心想去寻问清楚,听听说法,谁知恰好来了,“中了归泉散的人能撑多久?”
“归泉散?此毒已绝迹多年,怎又现世,难道黑蛇刀客中了此毒,无药可医啊。”芳千里愁叹一声,“毒妻子——归泉散来得缓慢,可活三日,若有浑厚的内功,也许……”
芳凤花忙问:“谁中了此毒?爹,真的无药可救吗?”
芳千里摇头一叹,道:“七色仙人花能救,那已是过去多年的事。当今,只有碧水蓝天的蓝、连夫妇能救,可是来去时辰不及啊。”
中了此巨毒,唯有自身内功深厚者,可强抗毒发,能熬上十年、二十年也说不定。对一个平凡之人来说,只能活多久是多久,毒发命亡。
芳凤花又问:“爹,能活三日,还算是慢性之毒?再说,可以直接送去碧水蓝天嘛,又何必来回费时呢?”
“对比毒丈夫——鬼骨巨毒而言,是要慢的多了,中者仅仅三刻。传言浪子剑中过此毒,因为内功超凡相控,勉强撑至寒山得仙人花而解。但是中了毒妻子——归泉散者几须不得动弹丝毫,否则会加快毒发。”芳千里稍加一虑,道:“老夫不能肯定蓝夫人她能救,因为当年中的是鬼骨巨毒,所以”
梁心林送出飞鸽传书,来到此道:“既然能解毒丈夫,应该也可解毒妻子。二毒仅是时性不同,毒性则是相同之境,否则也不会配称毒夫妻了。万物相生相克,有因必有果。”
宋主华认同观点,道:“我也是此看法,但愿云燕能快点赶来。”现在有希望解毒,又担心连云燕误时,但没有办法,只能等待佳音。
院门处,芳利捡起掉落的花瓣,低嘀道:“是风吹?还是……”
“阿利!”石如应这时大步迈来,手里拿着一本书,“阿利,这本书是骆高夏留下的,以此还其所欠,不过我没识过字,你帮看看。”
“这么多天,怎又想起书了?”芳利问。
石如应不自然一笑,道:“我无意中想起的,快看看这是什么书。”
芳利可爱的哼了一声,拿过那本书看道:“散花神拳?这是武功秘笈呀,你想学?”
“散花神拳?”石如应记起曾经骆高夏的武功,心中极喜,“当然,学会了可保护你,不受别人欺负。”
芳利听得乐滋滋的,“好呀,那我照着书上念给你听,然后自己领会。”
“那好,我们就到花蝶间,一定是非常的旋律!”石如应高兴地牵过她手,向蝴蝶中漫去。
黑风谷中人来往忙活,种植各种各样的花。在浅塘边,连云燕正在栽莲,龙风知自外行,守在一旁,道:“云燕,别累坏了,休息一会吧。”
连云燕得乐无比,道:“龙大哥,我不累的,以前在岛上经常做这些活。龙大哥,你这里是谁种的莲?你是不是非常喜欢呀?”
“这些莲已经有十十年了,还是爹娘当年栽的。爹娘走了什么也没留下,只留下这些株莲花,所以我让人好好照料。”龙风对这些莲怀有回忆,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无奈感。
连云燕见他伤忆,道:“龙大哥,对不起,说到你伤心处了。”
龙风吁的笑道:“没关系的。”
“龙大哥,你看!”连云燕抬头见飞来一只白鸽,忙叫道:“快抓住它!”
龙风纵身旋起,轻轻抓住那只白鸽,又轻落在原处,“云燕,这是飞鸽传书。”取下鸽子腿部信函,“云燕,是宋兄,有急事要你速去救人。”
连云燕忙上岸,看清后道:“救人?莫非谁中了鬼骨巨毒,还是身受重伤了?”思不清原因,道:“三个时辰内到?难道龙大哥,从这赶到凤花庄最快也要四个时辰,该怎么办?”
龙风朗笑一笑,“云燕,有龙大哥在,别怕。龙大哥陪你,两个时辰就够了。”
连云燕感到心安,依偎道:“谢谢你,龙大哥!”
圣威走出房中,见众人都在,心底有些怯意,话带愧音,“宋兄,我、我……”
别人不知他要说什么,只有宋主华与梁心林清楚。
“圣兄,别在意,我清楚你的苦衷。放心,一定会将她救过。”宋主华没多想剑何在,沉道:“心林,你说黑风谷到这要多久?”
梁心林微露笑容,道:“快马加鞭要四个时辰吧。”
宋主华一怔,众人同时也是一怔,若是四个时辰岂不是太迟了。
梁心林是故意一言,又不急不慢的道:“不过,有龙风一起,那就要快得多了,最慢两个时辰就到了。”龙风的轻功是众所周知了,听此言众人都安下心来。
果然,两个时辰刚过,但闻一股轻风,拂落数片叶子,便见龙风与连云燕从天而降。
众人随风惊喜,芳千里赞道:“年青人果然不凡,疾行风的轻功确实独具一别,无人比及啊!”识出龙风的轻功之名,叫“疾行风”,来去犹如一阵风。
“各位,久违了!”龙风抱拳,谦虚的道:“芳前辈太过言重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说不定比疾行风更厉害的轻功多不胜数。”
连云燕亲切微笑,道:“宋大哥,这些天别来无恙吧!急传书函要我来,是谁中毒了,还是身受重伤?”
宋主华听言,稍感意外,道:“咦!云燕,怎么一猜就中了?”
连云燕挑挑眉,开玩笑的道:“当然,宋大哥只有遇到难解之题、难救之事才会想到云燕的,其余时间恐怕早就将云燕忘的一干二净了。”
众人乐呵一笑,宋主华道:“你还是这么俏皮。”
连云燕俏然一笑,道:“谁中毒了?待我看看。”
“连姑娘,在房中,请!”圣威最是担忧不安,忙道。
到了房中,连云燕搭脉道:“还算是恰时,在晚一时半刻的就算是神仙也难救了。”自身的医术是蓝夫人所传,已有一定境界。
圣威又道:“她伤口在右肩头,你看。”
连云燕一眼看过伤口处,疑声道:“好像不是鬼骨巨毒,宋大哥你用点星诀封住她穴脉了吗?”不识此毒,心中有了疑团。
“云燕,她中的是归泉散,你可知此毒?”宋主华见她迟疑,开口言道:“是毒妻子之毒。”
“原来如此。”连云燕一听即知,心有所方医法,道:“当然知晓,毒夫妻如此有名之毒,早就听娘讲述过。用蓝莲清露外敷,再由凌霄花露内服,与点星诀配合血脉运行,应该没什么大碍的!”
这医救之法是蓝夫人所研,专克巨毒,话是说的简单,不知动起手来是易是难了。
圣威放下悬挂的心,道:“那就好,谢谢你!”
“别客气,我是第一回医归泉散之毒,不知同不同鬼骨巨毒了。听娘说过,二毒大同小异,虽是同级毒性,但归泉散要难医一些,我估计没什么问题的,这要看看天意了!”连云燕如实的说道,并非有十成把握,“大家先回避片刻,再不动手就难救了。”
众人到门外等候着,连云燕解开她那受伤的右肩,见伤口及周围发黑,便虑道:“由红变青,由紫发黑,怎会与鬼骨巨毒的反应恰恰相反?娘当时没有讲过,但愿能救醒她。”见到此形,犹豫自语,“如果救不醒她,二露也可延长她的生命。娘在这就好了,只有她才有超凡拔萃的医术。”
但见伤口处流出黑血,连云燕也想不了那么多,立刻将“蓝莲清露”敷到伤口处,又将“凌霄花露”倒入她的口中。伸指运气,施“点星诀”解开她的穴脉,将二露游走全身,最后至心脉,再将毒逼往伤口处。
连云燕只顾封穴解脉,却没有顾及自己。此时,指尖已变红变青,不停的往手蔓延,盏茶时间已至手臂。
半个时辰已过,圣威担心不安,“到底会不会有事,一点动静也没有?”
“耐心点,别太着急。”梁心林轻声道。
“小晶呢?”圣威这才发现小晶不知去哪了,芳凤花回道:“她到院边去看花了,到现在还没有回稳过奔跑之境。”
小晶的脑海中一直呈现狂奔之境,全身不听使唤,所以只有四处前走,感觉才稳定些。
向万刀知他不放心,便道:“我去寻她回来,别出什么事了。”
院门外,正走来一位花白头发、脸孔却显年轻的妇人,“原来凤花庄在这。”她正是蓝夫人,从她的目光中可看出怒气,可能是来寻找连云燕的,因为她这些年来未离开“碧水蓝天”半步,若非有事,定不会亲自寻来。
董良与红玲正从院处行过,蓝夫人入门问:“请问凤花庄中有没有一位名叫宋主华的人?”董良看出来者怀着怒意,便暗示红玲退到一边去,道:“你是谁,找宋兄有何事?”
“哦,说明他在这了!”蓝夫人确定人在,便直往院中走进,不理他人。
“站住!”董良知来者不善,忙喝道,“敢乱闯?”见这陌生妇人如此,忙加阻拦。
蓝夫人肆无忌惮,毫不客气的道:“找人,乱闯又如何?”
当初连云燕携剑离岛时,说是来凤花庄将剑归还宋主华,一起兴忘了返回岛去,蓝夫人不禁担心,以为是宋主华故意所为,便怒冲冲的寻来,问个明白。
董良见她不理会又往前去,道:“再走一步就不客气了!”当然不能让一个陌生人闯入了,加以相阻。
蓝夫人仅仅轻哼一声,而董良已作出指向她隔空指去,一道暗暗的气劲直射而过。蓝夫人闻风举掌,谁知气劲碰上她的手掌,消失无风了,“阴阳神指,看不出来,你身怀绝技哟!”
董良看看自己的指尖,不敢相信眼前之人竟丝毫无损。
其实,蓝夫人举出的掌已带上剑气护住,要不然掌心便已穿透,心里暗道:“如此年青小子,竟会练就一绝,果然令人惊叹。”
董良犹豫要不要再发第二指:“没想到她轻描淡写就将剑气消去,看来再发也是白费功力,倒要看看她下步如何。”立身不动,上下打量着她,注意全身举动。
蓝夫人看出情形,又走近数步,“不与你浪费时间!”
又往前欲去,“什么人竟敢闯入?”随着话声,一片椭圆的叶子旋转飞来。
蓝夫人稍惊,指带剑气刺出,发出一声轻微的撕碎之音,只见那叶子化作碎片而零。心底又道:“除下鹏程万里——向你飞有此绝技,难道还有他人?”
向万刀与小晶从墙角那边走了出来,恰好遇上,便出手相拦,“敢问何人,因为何事而闯庄?”
蓝夫人冷颜笑道:“全是身怀绝技的人,令人出乎意料,算是大开眼见了。不过,我来做什么,你们还管不着!”因心急,语气有些生硬,迫人退缩。
“好大口气!”向万刀不服气的道,不知陌生人来此是何用意。董良提醒道:“向兄小心点,她功夫不低。”
蓝夫人一听这话,便疑猜:“姓向,难不成是向你飞的后人?”又冷声道:“别再耽误时间,走开点!”
向万刀不信眼前之人有多大能耐,轻轻挥起手,发出无形之力吸取过身边的十几片花瓣,顺势甩出。十余片的花瓣连成一线,直射而去。
蓝夫人不料他出招如此利落,来不及出招,只得闪避。虽是巧妙的避过如暗器之利的花瓣,但衣角已然被其中一片穿破。她回首看看深入在枝木上的花瓣,道:“若再阻挠,休怪我不客气了!”本来是想动武,看来是不行了。
“有本事就再来!”向万刀展势到花丛旁,手足挥踏,身后的花瓣挣脱了花朵,整个花朵化成花瓣飘起,如蜂如网一片罩下。
蓝夫人知无可避,指尖处已生成无形的剑气,刹间剑气无数,即如满天流星,与无数的花瓣相撞相散。待二人停势后,只有破碎的花瓣,如雪飘零。
小晶目呆片刻,突发机灵,溜身向院后去通告大家。
蓝夫人眼角余光发现,随即跟去,不顾他人。
“站住!”董良、向万刀一见,双双齐前阻拦,不料蓝夫人回身横臂挥出,将二人强迫倒掠数丈之外。
小晶边跑边叫:“公子,公子!”
圣威一听叫喊,看向奔来的小晶,但见身后跟随陌生之人,即踏步迎上。
蓝夫人知她叫喊报信,立刻轻身而起,指尖已凝聚了无形的剑气,向她后心冲刺。
圣威不敢缓慢,否则小晶命危,忙纵身而起,手化鹰爪相接。
剑气仅仅差寸处即伤小晶,恰好让圣威擒住,传出一声尖锐的声荡。
“六形手!”蓝夫人一眼即识,浅浅一笑,回旋剑气,绕过鹰爪攻向身体。
圣威看清指尖带有如剑剑气,立即化鹤形挡拿。
“蓝前辈,请住手!”宋主华认出来者,忙叫道。
蓝夫人见圣威不意,一掌将他拍退,“燕儿在哪?”边说边身起直刺而来,“燕儿她在哪,为何这么多天不见音讯?”怒气不消,发泄到宋主华身上。
“天水穿情剑!”芳千里惊道,心中生起思绪。
梁心林见势凶凶,叫道:“阿华,小心!”
宋主华待剑气至胸口也没有止意,立用轻功倒掠,“蓝前辈,别误会,云燕她很好!”知她是担心连云燕,便直言道出。
“人在哪?”蓝夫人并未收止凛凛逼人的剑气,问:“她在哪,为什么不见她人?”
宋主华道:“云燕她在救人,就在房中,切莫扰乱她的心绪。”
“什么?这丫头太不懂事了。”蓝夫人知女儿无恙,怒气顿消一半,散去剑气,轻飘落地,“凭她的医术能救何人?”
宋主华这才松了口气,“是归泉散之毒。”
蓝夫人一听大惊失色,不顾众人忙推门而入,“燕儿,燕儿……”
连云燕双手手指点在凌月婷的后背,额头上已结了许多的汗珠,双指则变成紫黑色。
蓝夫人二话不说,伸指点到后背心处,将二人的毒吸往自己二指。众人无声,知此形危险。片刻后,所有的黑色之血与气,都已聚在二指上,方才收回手。又施“天水穿情剑”,可见她指所生的是黑色剑气,压迫飞射门外,断开指尖的剑气弃去。
那黑气落入花草间,逐渐散失,留下了枯草亡花的残迹。蓝夫人面色显得难看之极,身子虚弱不稳,会武之人皆可看出她是大伤元气。
“蓝前辈,快先休歇一会!”梁心林扶住她坐下。
“这是蓝莲清露与凌霄花露,调和后让她俩服下我元气损伤,得调吸片刻”蓝夫人掏出两个精美的小瓶后,便闭目调吸。
梁心林照话将二露调和,喂二服下。
转眼时间,二人已无大事。连云燕疑惑的道:“发生什么事了?”
梁心林示意话声低些,免得妨碍蓝夫人调吸。连云燕这才发现,“娘……”
董良与向万刀寻到门外,眼见便道:“宋兄,她……”
宋主华忙暗示他们别吵,众人也保持无声息,一切静寂,可闻落针之声。
近半个时辰,蓝夫人的脸色才恢复到原,道:“幸亏我来得及时,否则两个丫头就没命了。”
“娘!”连云燕一头扑进怀中,道:“娘,好想你,娘怎么离岛来凤花庄?”
蓝夫人宠爱的道:“还是不为了你,多天无音讯,教娘放心不下。人生地不熟的,娘是很辛苦才找到这里,谁知遇到这事情!”话感意外,还是亏好自己及时赶到。
连云燕故怨道:“娘骗燕儿,说什么毒都可解的,今天怎么不灵了?”
蓝夫人点她额头一下,笑着道:“谁说的,你已解了她身上一半的毒,还有一半没解掉罢了!”
连云燕又道:“娘又骗我,归泉散与鬼骨巨毒不是一样吗?怎能只解一半呢?”
蓝夫人说道:“你上当了,这是毒夫妻之毒,二毒合在一起的,所以用我传你的解法只可除一半,根除不了的。”
众人一听才明白,原来是“归泉散”与“鬼骨巨毒”相合,“毒妻子”加上“毒丈夫”,二毒合为一毒,则是“毒夫妻”。连云燕虽是解除了“归泉散”,却中“鬼骨巨毒”,难怪黑气延伸身体。
圣威关心的道:“月婷,觉得怎样?好多了吗?”凌月婷轻应一声,“多谢云燕与前辈相救。”
“不必了,好好休息,伤口还没愈痊。”蓝夫人提醒道。
连云燕拉过龙风,道:“娘,这是龙大哥,这些天是他照顾我的。”
蓝夫人打量一眼,道:“你要娘如何报答呢?”连云燕则不出声了。
龙风一笑,道:“前辈,不敢不敢,谈报答是太见外了。”
蓝夫人不答话,又问:“燕儿,又有什么鬼心眼了?”
“娘,燕儿只是想让你认识认识嘛!”连云燕微低着头道。
龙风礼道:“晚辈龙风,拜见蓝前辈。”蓝夫人觉得名字似耳,龙风接着又道:“在下黑风谷主人。”
蓝夫人心弦微微一颤,但不是当年的那种心动,沉声的问:“龙笑风与凤嫣云是你什么人?现在安好?”这份关心还是在心间,想起当年的情意,有丝放不下。
龙风怀怅的一叹,道:“爹娘已经已经逝世二十余年了。”
蓝夫人顿了许久,才道:“当年,我等五人不意,上了佘孟风的当,身中鬼骨巨毒,除圣无敌外。而后各寻生路,没想到他当年,你娘又不在灵凤谷,她怎么?”当年争剑,凤嫣云未赶上,知已去世,便疑惑了。
“记得那时,爹身上巨毒发作,娘就悄悄带着他离开了,丢下我,一句话也没说。那时我还小,只知在谷中四处寻找,从未发现谷中还有另一处空地。而今寻出通道,才见到骸骨。”龙风眼中湿润了,长长的吁口气,心酸的道:“说起来,我真是不孝子,对不住爹娘!”
“嗨,他们不让你知晓,自有他们的苦衷。真是想不到那一别却成永别。”蓝夫人语意深长的叹道,“为什么天意如此作弄,教人永伤分各?相忆脸孔淡,情义一处归,无奈江湖事,烦绕忧凡间。唉,想当年,年少时,我等四人相逢一起,弄得情意迷乱,尴尬思非,最终还是心身分属。到头来,明白了真情爱途,真想不到他们竟先我而去,留下我一个人,留给我遗绪。今天则感万分不舒服,单淡冷寂!”
梁心林乐解道:“蓝前辈,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又何必耿耿于怀呢?人活一辈子,还不就是图个开心欢悦。”
蓝夫人淡笑一声,道:“说的没错,人生图个乐,平淡从容才是真。但有许多事,你还是不懂的。我已经历过生死离别的痛苦,也感受过人生黄金时段,该放下的已放下了,该保留的继续保留。”
连云燕从没见过自己的娘伤怀过,奇怪的问:“娘,怎了?为什么如此伤神伤怀呀?”
蓝夫人长叹一口气,“一时感触而已。你还小,还不懂大人的事。”
“娘,我不小了!”连云燕听她当众人说自己小,觉得不妥,“我都快十七岁了。”
蓝夫人脸色正经,道:“你看,在这的谁不比你大?”
梁心林接过话,道:“连姑娘,别生气,我们在前辈的眼中永远都是小孩子。”
芳千里哈哈一笑后,道:“蓝夫人不必再多烦事,人生终是归还尘土,小孩子长大了自然而然的就懂了。当年有幸见过蓝夫人,今朝同样有幸再见,只是你我岁月已显在孔发之上。来之匆匆,方才董、向二小误认为不善之人。”
“这也难怪,方才太冲动了,不管给谁都会如此相拦。”蓝夫人忽忆起当年比武之时,疑问道:“当年,我等重伤中毒时,突来的迷烟是芳庄主所计吧?得要深深感激你的救命之恩了!”若非迷烟所阻,几人定命断当场。
芳千里道:“当年,只是出自无奈罢了,举手之劳又何谈恩谢呢。芳某也觉遗憾,当年心有余而力不足,未能出手相助,只用迷烟相遮了。”
蓝夫人心存感幸,叹道:“唉,转眼已去三十年,佘孟风还是对七星龙剑不放,心野天下,不知又要伤害多少人。”
宋主华信心十足,满怀正义,道:“蓝前辈不必担忧,邪不胜正,我等一定不畏牺牲,让他束手就止!”这不是狂妄,而是出自侠义之心之言。
蓝夫人忧虑的道:“如果他们都在,还可抵抵佘孟风的黑蛇刀法,如今只剩下我一人了。”
宋主华忙说道:“不,还有余中意余前辈。”
蓝夫人一怔,问:“你说什么?老余他尚在人间?”不能相信身中“鬼骨巨毒”的余中意还在。
宋主华又道:“没错,余前辈练就了九九神诀,与当年即如霄壤之别。”
蓝夫人早有预料,多添几分愁容,道:“老余能习成至高之学,那么佘孟风应该也习成了至高的黑蛇刀法中最恐怖的一成——十巳刀。如果他夺得七星龙剑,恐怕天下无人能敌了。”
“黑蛇刀法”已是令人难敌,若佘孟风练成了“十巳刀法”,真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能施。六人联手还可拼个相平,如今只剩下余中意、蓝夫人,可想而知结果。
圣威听此一言,心头猛颤,暗自叫道:“不好,七得龙剑已落在他手上!”
其他人听知“十巳刀法”是最恐怖的一成,但未见过佘孟风所施,心中略有猜疑,更不知“七星龙剑”早已落在佘孟风之手。
梁心林稍思,心喜的道:“蓝前辈,是不是有了三十年前的所怀绝技,就可抵挡黑蛇刀?”
“可以这么一说,难不成……”蓝夫人疑问了,不知有何妙计。
梁心林即道:“没错。龙风是龙笑风前辈之后,应该身怀所有学。圣威身受六形幻手之传,应该无多大问题。至于点星诀与天水穿情剑,也有人在,再加余前辈的九九神诀,定是万无一失了。”说的正是几人之传,恰与相同,且是更上一层楼。
蓝夫人惊然的问:“你是说龙笑风的黑风功与八字三剑诀、圣无敌的六形手,还有点星诀都未失传?”
这是好消息,本以为同名六人亡命,绝学失传,现知都有所传,真是愁喜相逢,因未见识过“十巳刀法”,所以无十足把握相论,也只好等到哪一天相比后才知分晓,这可是拿生命作赌注。若败了,那么命即同归。
梁心林又道:“而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再加上我们这些人在,料佘孟风也无胜算。”
蓝夫人默默点头,稍后道:“可我元气大伤,无法再施天水穿情剑之利了。这样吧,将天水穿情剑传于燕儿就这么定了!”
因为解“毒夫妻”,方才无奈,只得伤了元气,救回两女,却不能恢复功力至高境界了。当下决定将“天水穿情剑”相传予连云燕,是最好不过的办法。
连云燕则不愿意,道:“娘,您怎么了?燕儿不要、不想让娘伤身体……”
蓝夫人坚决的道:“燕儿,不听娘的话了吗?无论如何,一定要学。不是为娘,而是为了天下众生,为了正义侠道。一定要报三十年前那一战之仇,方可祭慰已去的四位在天之灵。”
连云燕只得乖乖听话,不作声了。
蓝夫人说做就做,便问:“芳庄主,请指点一处静寂的地方,切勿有外声打扰,我这就将天水穿情剑传于燕儿。”
芳千里一想答道:“在庄后山处有个山洞,比较隐蔽。”所谓的正是自己隐身之处,不易让人发觉,更是练功的好去处。
“利儿,利儿”芳德海叫道,可未见芳利到来。芳凤花问:“伯父,有什么事让我去就行了。”芳德海道:“沏杯茶来,给蓝夫人解解渴。”此时才想起招待,也不算太迟。
芳凤花去去即来,送上一杯茶,“蓝前辈,请喝茶,可顺气怡神,消除疲劳的。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哪里哪里!”蓝夫人接过茶,沉醉的香气扑鼻,“这是贵庄的名茶凤凰舞云雾吧?”略有耳闻此茶之名,她品尝一口,又道:“的确是茶中之凤,无论无比。”
芳凤花轻笑道:“蓝前辈过奖了,只不过在茶中加入花香而已。”
“这也是茶的一种新意,能品尝此等绝世好茶,确实有不同感觉。”蓝夫人赞不绝口,她也是爱茶之人,对茶的色、香、味、形都有所了解,至此还未品到过像“凤凰舞云雾”的好茶,又道:“我品尝过白云、龙芽、青凤髓、真香、金片、雪芽、碧涧、紫阳、吓煞人香等,还有各地特茶,也无凤凰舞云雾之特。早就听闻贵庄此茶,没想到今日能一饱口福。”边品边论,称赞不绝。
待品完茶后,芳千里领着蓝夫人母女俩来到庄后,走过一片花草地,来到较为隐蔽的山洞处。
芳千里道:“就是这,蓝夫人大可放心,不会有人打搅的。芳某自会安排人送来饭菜。”
“那就麻烦芳庄主了,传此学也许要花上十来日时间。”蓝夫人说不准定数,这要看连云燕天资了。
“太过客气了,一切请放心。”芳千里待她俩进去后,才转身离开,但没有直接回庄,而是来到了阿香的坟前,轻轻抹去碑上的草叶,双手送上鲜花,摸着碑上“爱妻阿香之墓”几个模旧不清的字迹。
“阿香,还好吗?”芳千里每次来此,总有说不完的言语,默默相诉,脑海中也呈现出当年的阿香,与同漫舞,只能伤感追忆。“你一生喜欢凤凰花,还在欣赏这一片美景吗?这几株花王永陪你身边,还会感到寂寞吗?这些彩蝶成天伴着你飞舞,开心么?”他深深的感伤,自言相诉,“凤凰舞云雾,芳香亦醉人,漫与蝶共舞,你我入梦中。阿香,你给了我与凤花两人最后一个梦,不知来日还可再在梦中相见呢?一定要珍重自己,你在另一片世界里要让自己快乐、欢喜,那里应该没有烦芜,也没有牵挂吧?”虽说阿香已逝多年,但她永远活在芳千里的心里,永远是那般热情、那么年轻。他伤怀的诉说着。
蓝夫人、连云燕到洞中,此处算是宽阔,四周有花草生在,桌凳物全,如一处生活的避栈。
蓝夫人露出满意的神情,道:“燕儿,学剑之时得要心无杂念,神思专一,切勿三心二意,否则走火入魔,后果不堪设想。”
连云燕不想学,但无他法,只得应道:“燕儿知道了。”
蓝夫人点点头,继续道:“天水穿情剑是以碧水蓝天剑法心诀为根基,不然练上十年二十年也只可两成,现在你且会点星诀,更有助于练习天水穿情剑,也只有你一人可传了,普天下找不到第二者了。”
连云燕听言便问:“娘,哥也不是会碧水蓝天剑法吗?他也可以学的呀。”
蓝夫人摇摇头,“这个秘密一直没人知的,除下你爹以外。天水穿情剑只可女身能学,才可达至高境界。”
连云燕本想找个借口,看来是推不了,道:“燕儿明白了,难怪娘一直要我苦练碧水蓝天剑法。”
“以心诀为根基,剑法为铺垫,点星诀作助手,化二指成剑。记住了吗?”蓝夫人提点道,“记住了就开始,切勿走神分心,定要情存心通。”
连云燕领悟话意,道:“记住了,决不会令娘失望的。”
蓝夫人说道:“血游心脉,气冲指端,神意贯通,心情相连。”
连云燕决定学,就有信心学好。蓝夫人不多浪费时间,已道出心法口诀。“天水穿情剑”是用心、意、神、气相合而成,这是情剑。除下连云燕符合相传资格,再无旁人。连云燕对这心法口诀一听即明,练起来并无多大难处。
连云燕忘问是用左手还是右手,蓝夫人一向所用右手,没有多言一句,剑诀中也没有强调这一点。连云燕此时不及多问,只好忘去一切,闭目化作双手二指,静听剑诀。在二指端聚集了无形的剑气,愈延愈长,直达剑长之处。
蓝夫人闭目继述剑诀,不知连云燕所练双手。剑诀述完,即续上剑法。
连云燕听到的剑诀剑法,与自所学的“碧水蓝天剑”相异不大,一点即通。她睁开眼照着话言而练,指尖剑气本是不稳定,经过片刻所练越来越稳,至终成形定形,且随心所欲而起。
蓝夫人待练达至境,又道:“第一成,孤心存情。”待其习完后,道:“第二成,双飞比翼。”
连云燕闻声展势,恰似俏燕伏翼,亦闻指端发出轻微的剑风之声。
蓝夫人接着又道:“第三成,云月牵伴。第四成,分别思意。”
连云燕展完美妙的第三成,接下第四成,这一成招招藏有玄机,最可畏之处就是放射出指尖的剑气,伤物于无形之中。
蓝夫人静心道述,闭目仅凭耳朵听观,接着又道:“第五成,同生同伴。第六成,顺心献意。第七成,情意相会。第八成,偎依相随。第九成,天长地久。”
连云燕一一习完了九成,而蓝夫人停住了。见她没有把握及显担心的脸孔,连云燕也只好停住,但不能分心,只得耐心等待。
蓝夫人沉默片刻,道:“燕儿听好,最后一成是最难的一步,稍若不慎,即是入魔重伤。一定要静心凝神第十成,永不分各。”声沉的道出最后一成,有丝担虑。
连云燕闻声展势,轻微的剑气已割落了身边数枝花叶。十道无形剑气,相随身周,在指尖合成一股,消失于双手二指之间。
蓝夫人睁开眼,忙问:“燕儿,怎么样,是不是……”
连云燕若无其事的道:“娘,没事呀,我觉得天水穿情剑挺容易学的嘛。”
“当年,我练此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你怎学得如此轻快?”蓝夫人见她毫无异样,产生疑惑,不相信的道:“真的不觉得有所反适之感?”
连云燕走到面前,摇摇头,“没有!”伸出双手,皆化二指,呈现剑气。
蓝夫人讶然呆住,思忖道:“怎会两剑气?燕儿所习双手,难道真的没事,还是天分创成?”稍后才道:“燕儿,将天水穿情剑从头施展一遍。”心想确定一下,才可放心。
“喔。”连云燕展开招式,双指作剑,“娘,指点我一下。”
蓝夫人即道:“第一成,孤心存情。第二成,双飞比翼。第三成,云月牵伴……第十成,永不分各。”
连云燕一成一成习完,乐道:“娘,燕儿没练错吧?”
蓝夫人不得不信这是真的了,道:“想不到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燕儿,加强练习,不出十日,你定可练就到炉火纯青至高境界。趁此时间,娘我精心调吸,补痊元气,可恢复天水穿情剑的二成功力。然后就回岛去,再也不会出来,再也不问俗尘世事,就由后生来完成三十年前之愿吧!”
连云燕有些难过,道:“娘,你决定归岛分隔,不顾燕儿了吗?”
蓝夫人慈怀的道:“傻孩子,娘老了,经历了这么多,早已看透了世事,所以想退隐小岛,以清静伴度残生。行侠仗义、打抱不平之事得由你们这一代去做,年青人就应该出人扬眉,乐愉意义嘛。”
“娘”连云燕产生心酸之意,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没有说出口。
蓝夫人深长一叹,“放心吧,回去后有广儿照顾娘。当然,等了结三十年来之争,你回岛去看看娘,如果有自己喜欢的人,也就一同带回去给娘看看。”
连云燕羞道:“娘说到哪里去了。”
蓝夫人一笑,道:“你的心事难道娘还会不懂吗?好了好了,抓紧时间练剑。”她早看出龙风与连云燕双双怀意了,心底可叹,到头来四人终成一家亲。因另三人去了,自己也无心再与江湖事相牵连,不想多添烦忧,便决定归岛。
连云燕轻应一声,即展招练习,剑气愈加愈凛,随心随意
十日过的真快,令人来不及思忆。即如水面泛起的丝丝涟漪,不可挽留;亦如汩汩流水,一去不返。
凤花山庄,依旧风平浪静,众人谈情漫步,无人留意外界声息。而武林中已掀起了争名夺一的风波,据武林人士所透露,又是广通山庄昌世仁挑起来,有“七星龙剑”在手,天下唯我独尊。
谁也没想到昌世仁收服了众大门派,更是进尺野心,欲争天下之名,期约中秋前后。
所谓英雄懂得寂寞,而非英雄则永不觉到寂寞世烦,多数人士将名利看作是生命中的第一位,统统卷入这场风波之中了。因为得不到“海阔天空”,目光皆聚在“七星龙剑”之上。
蓝夫人已恢复元气,掐指计算道:“十日已过,燕儿习至何境界了?”十日以来,一直在调吸运功自补,并未亲眼观指,此时复元即问。
“娘,请看!”连云燕化出玉指凝聚剑气,道:“感觉很好。”接着又挥摆两下。
蓝夫人看到那指尖所出的剑气,满意的点点头,道:“没想到乖女儿天分这么高,比起娘是要超越很多,真是没想到啊!”
连云燕所练已超过境界,仅仅十日时间能有如此收获,实是不易,说明她的天分高超。蓝夫人也不知为什么,只得认为如此,与自己相比,深深一叹。
走出山洞,遇到阳光之耀,因十多天不见强光,一时难以适应,闭目片刻后才睁开。
此时,一只彩蝶翩翩从视线前飞过,顺着飘去的方向,一幅如诗如画的美景映入眼眸。
连云燕惊喜道:“娘,看那边好多的彩蝶,好多的花!”
蓝夫人也是一阵惊喜,还从未见过此景,不由自主的走近。
连云燕早已跑进蝶群中,欣喜万分,“娘,比岛上的景色美多了!”此等美景当然少见,除这还没有另处相言。
蓝夫人注意到双坟,看着碑道:“芳千里之墓?阿香之墓?芳庄主怎会不对,可能是另有其因吧。”见到阿香墓碑上的花,一切便明白了,“想当年,见过你一面,今天则无机会再见。谢谢你当年放迷烟扰乱佘孟风,不知该如何报答大恩了。”心间又生疑问,伸手触摸石碑,“看此碑之历,已有二十余年之久,不知你因何而与世长相别?”心怀遗憾与愧意,自言道:“为什么有情人不能相随相老,永不分各度过一生?”
“娘,又怎么了?”连云燕来到坟前,不明白的问:“她是谁啊?是芳庄主妻子吗?”
“没错,三十年前就是他夫妻俩救了我等性命。唉,生命如此脆弱,说去就去了。”蓝夫人很是无奈,又道:“燕儿,快过来叩个头。”
连云燕问不明白,便不加多问,上前叩头。
回到庄院,众人聚在客厅中。
蓝夫人算是了愿,首先开口,“燕儿已习成天水穿情剑,侠义之事就有你们这些年青人去做了,我得回岛去。”看透了尘世争事,早已放下心,更不想再亲自卷入此争之中。
“与芳某的心境共同,厌倦江湖之事,只想清静余生。”芳千里意味的道,“世事总是矛盾重重,教人无奈,唯有靠着坚信怀术的手,方可解救前程啊!”自从元浦消失于世,他也放下了这相争之事,不涉江湖事,看淡了一切。
蓝夫人感慨万分,道:“是啊,风风雨雨一辈子,也该是望慰黄昏之时了。”
连云燕想多留自己的娘,依偎不舍的道:“娘,今日就要回去吗?不等燕儿一起”
蓝夫人同有不舍之意,但心意已定,道:“这一去再也不会离岛半步,与各位是最后一面了,就多留片刻吧。燕儿,做人千万别不开心,娘不是说过嘛,平息了此争之后就回岛去,拜祭你爹。”
梁心林则感内疚,心底不平,道:“说起来,真是对不起蓝前辈,若非因为我,边前辈也不会”后悔已是不及,并不能怪谁怨谁,这一切迟早发生,世间相遇之事难测难料。
“别提了,过去之事就让它过去吧。”蓝夫人口上不想提,但心里还有话,又道:“若非你俩那时去,我始终以为他谁知青天他一直隐藏湖畔,为岛上送粮送菜,而我却毫然不知。他则为当年乱情烦事不愿相见,是以为我一直没有原谅过,无法弥补心灵的创伤。唉,真是一段糊涂可笑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