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侍妾,凌烟嘴角有了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诡异笑容。
幕子漓摇着扇子,想着如今的莫雪薇和当年自己杀死的小狐狸已经不一样时心里带上了一丝怜爱的心思。只要自己复国自己一定要得到莫雪薇,近百年来,幕子漓的残暴性格已经磨得差不多了,自己的心思中也感到了孤独,如今他真的很像要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常伴左右,而他看上了莫雪薇。
已经六天了,莫雪薇把自己关进了房里,只有一个送饭的丫头可以进去,莫雪薇几乎把自己与世隔绝了起来,雨墨静静的看着封闭的房门,眉头紧皱。
房中莫雪薇这几天过得很辛苦,情蛊在不停地提醒她,爱的是周雨轩。她拼命的想要将情蛊给压制下去,可是越是这样,头疼得更厉害。
门外雨墨已经急得有些焦头烂额,可是莫雪薇执拗的脾气又让他不敢轻易踏进房中。想着哪天地上的点点血迹,心里更加担心房中的莫雪薇。
头痛一阵一阵的袭来,莫雪薇咬牙强忍着,不发出一点声响。终于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迷迷糊糊昏了过去。
又是熟悉的梦境,只是此刻梦境变成了两幅熟悉的画面,一幅是与齐王一起看夕阳的场景,一幅是自己与周雨轩幼年时相拥而泣的情景,两幅画面都是莫雪薇记忆力最深刻的回忆。两幅画面都有着前世的爱情,自己在两幅画面之中徘徊,迷茫。
门外雨墨坐在了石凳上,吩咐丫环摆了几个小菜,烫了一壶剑南春,一个人独酌了起来,此时牡丹花已经败了,只有几瓣枯黄的花瓣还残留在花枝上,样子是那样让人感觉凄凉。
倒上一杯酒,一饮而尽,苦涩的滋味一直从喉头蔓延到舌尖,好像那对莫雪薇苦苦的思念一般苦涩微辣。
虽然只是一道门的距离,可是在雨墨眼中却犹如隔了千里万里,莫雪薇对自己的抗拒,对他的冷漠深深的刺痛着雨墨的心。
从以前的赵雯再到现在的莫雪薇她一直都没有接受过雨墨,雨墨又倒了一杯,喝了下去,苦苦的笑了,样子让旁人看了有些不舍。
为什么自己永远得不到莫雪薇的心?雨墨闷闷的问着自己,自己到底为什么连一个女人都无法征服?周雨轩,齐王!他们有什么资格和自己比,想到这里雨墨直接拿起了酒壶不停地灌自己,脸上有着怒意,有着不服,酒洒在衣服上,地上,阵阵香气弥漫在空中。
齐王府中,翠玉正在打量着自己新弄回来的“宠物”一条红色的小蛇,看着小蛇在自己的手上爬来爬去,翠玉的脸上带着冷冷的笑容,旁边一个太监摸样的人站在翠玉的身旁,白皙的脸上五官端正虽然说不上俊美也算得上清秀了。太监低头不语,静静的等着翠玉发话,翠玉一边把玩着红色的小蛇,一边带着漫不经心的口气说道“你做事,我放心,可是这一次你一定要做好!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知道吗?”翠玉的口气是器重也是警告。
“是!奴才谨遵娘娘的教诲,娘娘请放心,奴才一定把事情办得妥帖。”太监忙跪了下来,声音压得很低。
“世上就没有绝对放心的事!你一定要以防万一!”翠玉显然对太监的回答有些不满,口气略微的加重了说道。
“是!是!奴才记住了!”太监一边点头一边连连称是。
翠玉这才冷冷的笑了笑,叫太监起了来,手中的红色小蛇在自己的手上游走,小蛇的个头不大只有筷子粗细,脑袋呈菱形,嘴上吐着紫色的信子,一双小眼蒙着白色的薄膜,浑身都是赤红色,长度也就在一寸左右,初看上去还有些不起眼,可是翠玉可对这只小蛇情有独钟。
这条小蛇是从黔州的苗家人的手中买来的,别看蛇的个头小,这条蛇已经养了二十多年了,因为养得十分缓慢,成活的几率很低,所以很难找到这种小蛇,对此翠玉更是对小蛇爱不释手。
只见翠玉将小蛇从手上拿了下来,放在一个玻璃瓶里,瓶中早已倒满了烈性的高粱酒,只见小蛇扑腾了几下就被酒给窒息而死,静静的盘缩起来,翠玉的嘴角一丝诡异的冷笑。
看着装着小蛇的玻璃瓶子,翠玉细细的打量着,拿了一个红色的瓶子,将蛇酒倒了一些装在瓶子里,递给了旁边的太监嘱咐道“每天只给他喝一滴,放在他的酒里,不要让人察觉。”
太监低低的应者,顺手将瓶子藏进了袖中,给翠玉拜了一拜,便出了齐王府,消失在黑夜之中。
月下,周雨轩一个人望着一轮明月,倒上一壶苦酒静静的喝着。想起前几天的莫雪薇,周雨轩心里总是有些挥之不去她的样子。
每一次只要自己闲下来,周雨轩就会想起莫雪薇的表情与眼神,那样的让自己难忘。夜里常常孤枕难眠,对妃子们也提不起兴趣,只是一个人喜欢呆在御花园里看着天上的月亮发呆。
“皇上,酒的味道如何?奴才可是从宫外精挑细选为皇上选来的。”周雨轩的身旁一个清秀的太监一脸的殷勤。
这个太监是周雨轩的贴身太监,名唤顺心,他便是昨天在翠玉旁边的太监。顺心从小和周雨轩一起长大,虽然是主仆关系,但是周雨轩对他还是十分信任。
“还行!只是就是太苦!”周雨轩嘴角露出一丝勉强的微笑,毕竟他并不想有谁猜到自己的心情。
“那。奴才给您再换一壶吧!”顺心显然有些担心,自己只是滴了一滴蛇酒,难道是周雨轩吃出来了?心里有些虚。
“不了,朕吃什么都觉得苦,最近胃口不是怎么样。”周雨轩和蔼的对顺心说道。
在周雨轩看来,顺心平时总是很机灵,自己一直把顺心当成心腹看待,偶尔还会赏赐顺心一些东西。可是不知道周雨轩会不会想到,就是这样一个自己还算信任的人正把他往死亡边缘推进。
“皇上,不然去晋阳宫吧,您已经有些日子没有去赵贵妃娘娘那里了。”顺心已经知道了周雨轩曾在晋阳宫质问赵雯的事情,临行之前翠玉一直嘱咐自己一定要探探周雨轩的口风,趁着这会儿周雨轩似醉非醉之时探探虚实。
“朕这几天不适,不去了,你帮我拿点东西赏赐赵贵妃吧!”周雨轩似乎把那天在晋阳宫中对赵雯的质问忘了一样,脸上只是微微一笑,没有任何波澜,给人深不见底的感觉,正是应了那句——君心难测啊。
“是!奴才遵命!”这个答案显然也不是顺心想要知道的,眼珠转了转,心里已经有了另一个打算。
第二天,周雨轩上朝之后,回到寝宫,从自己的锦盒之中拿出了一块漂亮的石头。睹物思人,这块石头是当年赵雯为自己在荷花池中捡的,现在已经过了这么久,石头经常被周雨轩细细的擦拭,已经泛出了犹如玉石般的光泽。
黄白相间的石头如今不比那些真正的玉石差到哪去,甚至比那些石头多了一份质朴多了一份真情。一直以来只有在周雨轩失落,痛苦,迷茫以及烦心的时候他都会拿出来把石头轻轻搽拭,日子越久,石头的光泽就越加美丽。
今天自己又将石头拿了出来,握在手里,用锦帕轻轻的擦拭,石头在周雨轩的手中慢慢有了温度,周雨轩将石头放在胸口,躺在了龙床上。
自己感觉自己今天总是昏昏欲睡,可能是自己昨天吃了酒吧,酒劲还没过去,周雨轩心里自言自语的想着。
莫雪薇呆呆的看着房顶,自己这几天的表现让她很担心,自己难道是中毒了吗?为什么自己总是被以前的记忆所刺激,自己只要一想到周雨轩,自己的行动就仿佛身不由己。
这几天自己都没有出过房门,莫雪薇害怕,害怕自己走出房门会做出什么让自己都无法控制的举动,看着雨墨那天和凌烟睡在床上的情景,莫雪薇总是觉得自己怪怪的,明明自己不爱周雨墨,可是为什么看见周雨墨身边的凌烟总是有一股敌意。
凌烟深邃的眼神,就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看不出任何端倪。从自己第一次昏迷醒来,凌烟就一直让莫雪薇很戒备,虽然平时没有什么奇怪或是多余的举动,可是在莫雪薇心里,凌烟还是一个危险的家伙。
再加上现在她已经是周雨墨的女人,那么她会像以前的翠玉一样吗?又来了第二个翠玉?如果是那么自己的处境会比以前在齐王府还要难过。
毕竟翠玉的心思自己还能看出来一些,可是这个凌烟自己是一点也看不出她的任何心思。想到这里莫雪薇微微叹了一口气。
望着窗外的绿树,莫雪薇心中不知自己应该怎样克服周雨轩在自己心中的影响。
“皇上!皇上!”顺心小心的靠近正在熟睡的周雨轩,已经是第七天,周雨轩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似乎有睡不完的觉。
毒发了吗?顺心小心的问着自己,周雨轩的中毒没有那么的明显,只是有些贪睡,其它的没有上面特殊的反应,有时顺心怀疑翠玉给他的是睡眠散不是毒药,可是那条小蛇变成了毒酒又是自己亲眼所见,顺心心中打着鼓。
周雨轩懒懒的睁开了眼睛,似乎很不情愿自己的美梦被这个不识趣的顺心吵醒。顺心低低的低下头,帮周雨轩披上一件外衣说道“皇上!雨墨王爷来了!正在殿外候着呢!”
周雨轩用手揉了揉太阳穴,意识清醒了些,只见周雨轩的眼中布满血丝,眼眶还有着黑眼圈,明明自己睡得很久,可是自己的样子和熬了几天夜一样。
“叫他进来吧!”周雨轩的脸色黄黄的样子更加憔悴的说道。
“是!”顺心静静的走了出去,不一会周雨墨慢慢走了进来。看见周雨轩的脸色,周雨墨先是有些惊讶,但是很快脸上恢复了平静。
周雨墨行了一个君臣之礼,在周雨轩的抬手动作下站了起来,顺心端来一个绣墩,周雨墨坐了,旁边放上一盏刚泡上的白茶冒着热气,周雨墨端了茶轻轻的吹了几下,细细的品了一口,脸上微微一笑。
顺心给周雨轩泡来了一盏苦丁茶,这是周雨轩特别吩咐的,最近周雨轩总是觉得自己提不起精神,所以叫顺心将苦丁茶熬得很浓很浓,比药还要苦些,黑色的茶水和周雨墨的翠绿白茶有着鲜明的对比。
周雨轩也端起了茶盏,轻轻的吹了一口气,喝了一口,苦涩顿时随着舌尖蔓延,周雨轩皱了一下眉头,放下茶盏说道“你来有什么事吗?”
周雨墨不紧不慢的起身,从袖中拿出一本奏折,递给了旁边的顺心,说道“这是工部这几天要求修补河堤的折子,眼看汛期就要到了,河堤得要赶快修补,并且急需人手,工部上折子说希望皇上下一道圣旨,在州府内的百姓中征调壮丁修补河堤并且把今年修补河堤的银子下旨让户部发放下去。”
顺心将奏折递给了周雨轩,周雨轩听得漫不经心,自己的眼前总是感觉天旋地转,周雨墨的话自己听着总是感觉刺耳,都不愿意再听下去,只是点点头,答应着。
“就照你说的办吧!”周雨轩抬了抬手示意周雨墨下去。
“皇上!下圣旨要玉玺,可是玉玺要皇上来盖啊!”周雨墨看出了周雨轩的不耐烦,可是自己又硬着头皮说了下去。
“叫顺心交给你,以后要是没有什么大事,你就看着办吧!这几天朕有些身子不爽快,你是我弟弟没事帮我多分一点忧,下去吧!朕累了!”周雨轩不耐烦的摇着手,一边慢慢的又回到床上躺了下来,从被子中摸出了那块石头,静静的抚摸着。
周雨墨应声行了一个礼,退了出去,顺心将玉玺从暗格中捧了出来,只见一个用镂空的金盒子,若隐若现的看见里面用羊脂白玉雕成的玉玺,周雨墨将金盒的盖子打开,一个雪白的玉玺呈现在眼前,玉玺上雕刻着周朝的神兽——麒麟,身上绑着一条明黄色的带子。
周雨墨微微一笑,捧着玉玺离开了皇宫,回到了景王府。莫雪薇经过几天的漫漫煎熬,终于将情蛊暂时压制了下去。走出房间,看着园中各种鲜花开得正美,自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周雨轩静静的看着石头,将石头紧紧的握在手中,心里一直静静的呼唤着:雯儿,你到底在哪?原以为你已经不再离我而去,可是眼前的女人居然并不是你,你到底现在在哪里?我知道你一定很怨我,怨我把自己的爱交给了别人,你知道吗?我一直为你守护着自己的心,现在宫里的那个女人不是你,我好担心,好后悔,你是不是被她们控制着,你现在还好吗?
周雨轩静静的用心,对石头说着自己的心事,眼皮又感觉沉重了起来,自己一直不敢处理宫里这个假赵雯,就是一直担心真赵雯被她们所控制,周雨轩最恨被威胁,可是赵雯却是他最大的软肋,虽然只是猜测可是周雨轩不想冒一点险,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危险,也不容许自己冒。
不知不觉周雨轩又沉沉睡去,嘴角还带着淡淡的微笑,似乎在梦中他可以像赵雯说出自己的心事,自己真的很爱她。
转眼第九天,莫雪薇的内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宫中,周雨轩已经昏昏沉沉睡了两天,再也没有醒过,宫中一下子乱成了一锅粥,各种流言传得沸沸扬扬,甚至有人说周雨轩已经驾崩。
宫中的的太医院,太医个个焦头烂额,看着周雨轩的病历簿子,满头冒着细密的汗珠,九天了,一直查不出皇上的病因,如果弄不好所有人都得陪葬,想到这里,太医一个个面面相觑,唉声叹气,手不停的颤抖,笔提起又放下,话不可乱说,药也不可乱开,不知道病因自己贸然开药,弄不好自己会成为替罪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