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浅笑已经说到唐僧收沙僧为徒的地方,刚好讲到观音现身,告知沙僧,眼前的人就是要你等的师父。她看着那些听得津津有味的人们,顿时觉得自己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她笑得眯起了眼睛,示意绿透递水给她喝了一口,继续讲下去。
这是陈简之已经到了她所在牢房门口,有些莞尔:“兴致挺高么。”
尤浅笑对这声音再熟悉不过,几乎算得上是日思夜想的,她偏头看着陈简之一袭紫衣站在牢门外,依旧是那百年不变的自若泰然,站在那里,整个牢房都添了一层光。
“简之……”尤浅笑立马从地上爬起来,因为手不方便,动作变得别扭怪异。
“王爷。”绿透不忘礼数,站在一旁礼貌叫道。
陈简之对着他点头,算是回应。
“笑笑,你眼里就只有简之,我这个大活人站在这里也没见你给我打招呼。”路易嘟起嘴,对于尤浅笑的偏心很是不满。
“路易,我可爱的路易,帅气的路易,我怎么会把你给忘了呢,你可是全天下最特别的路易埃”尤浅笑笑着拍马屁,可单纯的路易还真吃这一招。
“这还差不多。”路易笑着,弯着身子就钻进了牢房,陈简之也跟着进来。
路易给尤浅笑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神经大条的他这才注意到她的手:“这是怎么回事?”他大惊失色。
牢门外的段振丰腿开始颤抖,脸色煞白,顿时觉得自己的伤口钻心一样的疼。
尤浅笑无奈的挥挥手,苦着脸道:“老鼠咬的。”
“哈?老鼠咬的?”路易双眼鼓得老大,以询问的眼神看向陈简之,“有这么厉害的老鼠么?”
“老鼠的确会咬人,不过这样的老鼠注定是活不长的。”陈简之一语双关,不置可否,听得段振丰的腿又抖了三抖。他目光扫过尤浅笑的手,又看向她的脸,笑得是意味深长:“不过,笑笑这么命大,就是被老虎咬了也是会有命说书的。”
尤浅笑瘪瘪嘴:“你就挖苦我吧,使劲挖苦我吧。”
“我哪里是在挖苦你,我这可是在夸你来着,就你这壮举,天下怕是不会有第二人了。”
“要不,你颁个什么奖给我得了。”
“叫天下第一嘴可好?”陈简之眼里的笑意更浓。
绿透憋笑,路易不懂,尤浅笑的粉丝也憋笑。
“不要,坚决不要。”尤浅笑嘴角抽搐,天下第一嘴,听着都恶寒。
“笑笑,我们是来接你的,跟我们一起走吧。”路易道。
尤浅笑听着几乎就要落下泪来:“你们太够朋友了,呜呜,就知道你们不会把我给忘了。”
陈简之但笑不语,尤浅笑又是往他身边靠,可惜不能伸出双手吃豆腐,可是那一双桃花满天飞的眼睛已经出卖了她的想法。陈简之摇头,见惯不怪。路易也是,不过满面无奈,就知道笑笑喜欢简之,心里有点酸酸的。绿透可就是恨恨的了,要知道少爷还在山庄为了给少夫人洗脱罪名忙碌着呢,而少夫人呢,却是在这里,在这里,勾搭男人!!!
“如果夫人要离开,随时可以。”段振丰巴不得尤浅笑现在就离开县衙,连忙说道。
尤浅笑这才注意到门外还有个人,恨恨的看过去,见到段振丰那副模样,愣了一下,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昨天他可还是全身完好的埃不过她也不是笨人,自然想到是怎么回事,心里暗爽了一翻。
“我不走!”
“为什么?”路易急急问道。
“我要在这里等阿骆,等他来接我。”对于这件事尤浅笑很固执。
“你到王府等也是好的啊,为什么要在这里受罪,环境这么差。”
“因为呀,因为我舍不得这牢房里的众多粉丝们,是吧,你们舍得我离开么?”尤浅笑后半句对着那些囚犯问道。
那些囚犯也大声回应她,都说舍不得。
陈简之笑意渐浓,其实他早就料到这点了:“你还真为你那小相公着想。”
“简之,为什么这么说?”路易问道。
“她呆在这里就是骆彦查案最大的动力,才能最大限度的发挥出他的才能。我想通过这件事,骆彦会有很大的进步。”
“嘿嘿,还是简之最了解我了。”尤浅笑又往他身上靠了靠,她要骆彦成长,哪怕是一点也好。
绿透听着,不可思议的看着尤浅笑,鼻子酸涩。原来,原来少夫人并不是不关心少爷的,为了少爷,竟是愿意到这牢中受苦。
陈简之路易出了牢房已是午后时间,可外面的雪依旧下个不停,地上已经积起了厚厚的一层。
段振丰跟在他们身后,慎言谨语,突然走在前面的陈简之站定身形,段振丰连忙止步,并向后退一步,心惊胆战的看着陈简之。
“段大人。”陈简之伸手接着雪花,语气平常。
“小,小人在。”段振丰觉得就是这样的下雪天也很热,汗水拼命的往外冒。
“你说咬人的老鼠会长命么?”
“啊,这个,这个,小的不知。”
“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何况是咬人的过街老鼠呢,我想是不会长命的吧。”
“……”
“路易,我们回府。”雪在手心融化成水,顺着指缝留下,陈简之收回手,轻松笑道。
“恭送王爷。”段振丰弯腰送走陈简之,直到轿子消失在雪花中,他立马瘫坐在雪地上,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
骆阳回到山庄的时候已经是奶奶死的第二天深夜,他不顾舟车劳顿,直奔灵堂,重重的跪在地上,磕头:“奶奶,不孝子孙骆阳回来了。”
骆阳不停磕头,重重的一下又一下,额头已经开始泛出血来,听闻骆阳赶回来的二娘骆婷赶了过来,见状连忙上前拉住他。
“二哥,你不要这样,奶奶见着也会心痛的。”骆婷也哭,这两天,她的眼泪都没有断过。
骆阳抬起头看着那冰冷漆黑的棺材,泪水合着额头流下的血流下来,在脸上划出长长的几条线。他从未想过奶奶会去世,虽然他知道人固有一死,可是他固执的没有去想自己的亲人会有一天这样突然的离开自己。他悔恨,恨自己为什么总是往外跑,没有多陪陪奶奶,可是现在,再也没有机会了。
“奶奶,阳儿不孝,阳儿不孝……”骆阳想起奶奶慈祥的笑,想起奶奶掌心的温度与皱纹的粗糙,想起奶奶故作生气责骂自己的样子,想起奶奶的很多很多。
“阳儿。”二娘看着自己儿子额头上的伤,心痛万分,掏出手帕给他轻轻擦拭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骆阳冰冷问道,为什么奶奶会突然去世了,关于这个,报信的人什么也没说。
“奶奶是被毒害的。”骆婷道。
“毒害的?”骆阳不可信的抓住骆婷的手,重重的,疼得骆婷皱眉,“是谁毒害奶奶的。”
“是深深。”二娘恨恨道。
“弟妹?不可能是她。”骆阳坚定道。
“二哥,现在还没查出来,只是怀疑弟妹而已。现在四弟正在查,相信会水落石出的。”骆婷连忙道。
“四弟?查案?”骆阳皱眉,那个沉默寡言有时鬼精灵的四弟么?
“是啊,二哥,我们今天才知道,原来四弟是七夜门的门主,所以,二哥,我相信他会查出真相来的。”
“七夜门?”骆阳皱眉。七夜门他是知道,这个庞大的商业组织可谓是个传奇,而自己那个闷蛋四弟竟然是七夜门的门主,看来自己是该好好的重新看待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