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恕罪,娘娘恕罪,若非有大事发生了,奴才也不敢进来惊扰皇上与娘娘的雅兴。实在是玉妃那……”
“住口,我丽安宫中禁提玉妃事儿,这点儿规矩都不记得了吗?”
小包的话儿还没有说完,便被丽妃给厉声喝斥了。小包心知肚明,什么规矩不规矩,说白了她就是不想皇上在她宫中的时候,心里还想着玉妃,还在为玉妃的事儿忧心。
“呃,瞧奴才这记性,该打!该打!皇上,巧玲刚刚哭着跑来,说她家主子突然就不省人事的晕了过去。你看奴才该怎么给她回话?”
小包一边伸手在自己的脸上轻拍了两下,一边转换着说法将他进来的因由给说了出来。直听得丽妃的整张脸儿都青了起来,好不容易这次借小喜的因子,让皇上在她这儿多呆了一些时间,不成想那玉妃又来了这么一档子事儿。她才不信玉妃会真的有什么事儿,怎么就那么巧,刚好选皇上在她宫中的时候晕倒,皇上在朝堂上处理政务的时候,怎么就没见她晕一个呢!
“小包,本宫看你是越来越糊涂了,那巧玲不懂事,你也跟着不解事吗?身体不舒服就宣太医呀,满世界跑着哭诉管什么用?”
“对,对,对,宣太医了吗?”
皇上一时之间被小包带来的这个消息给难住了,你说他现在是拔腿离开也不是,不去丽华宫看看吧,他心里又着实不踏实。一时之间就站在那儿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了。
“宣了,宣了,巧玲那丫头还不算太糊涂,宣了太医之后才来向皇上禀报,言称生怕主子有个好歹,皇上怪罪于她们知情不报……”
小包的这番话虽然没有说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可只要你细想一下便能听出他话外之音对丽妃论断的反驳。
“唉呀,爱妃呀,你看这事儿,朕先去看看什么情况,如果玉妃醒过来了,朕马上就回来,你们一定要等朕来了再开动哦!”
丽妃很明白皇上说这话的意思,他就是想要堵自己的嘴,不想让自己开口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儿来。丽妃在皇上的心中一向是以识大体顾大局而存在的,所以就算她做出过什么出格的事儿,只要不太过分,皇上一般都会睁一眼闭一眼的无视了之了。
至于玉妃,则一直是以娇憨直爽的性子见长,这样说来并不是说玉妃没有心机。如果说丽妃的心机与盘算是掩在识大体的后面,那么玉妃的心机则是披着娇憨直爽的外衣之下。所以别的妃嫔不敢说的话玉妃敢说,而每每又打不到皇上的痛处,让皇上在无奈之下点头认可。
所谓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两位同为宠妃,却各自有自己得宠存在的手腕,而偏偏皇上却对她们的这一套很受用。
“丽妃娘娘,可否容小喜随皇上一起去瞧一下玉妃娘娘的情况,说起来玉妃娘娘对小喜是有过恩惠的,小喜不想一辈子欠她这份人情!”
段小喜看了一眼转身往外走去的皇上与小包,赶忙向丽妃娘娘请托让她也随着去看看。
丽妃听着段小喜说出来的那话儿,沉吟了半天也没有挑出什么不对的地方,品到后面反而有一种段小喜在同玉妃撇清关系一样的意味。只是她直觉上就是不想玉妃那儿一出事,这里的所有人便全都往那玉华宫中跑。
穆清扬看了看一直冷着脸儿不说话的丽妃,又看了看一直站在那儿僵持的段小喜,他知道这中间必须有一个人站出来调解才能缓和开她们两人的对视。
“母后呀,那玉妃说起来也算是儿臣的一个长辈,儿臣理应也去瞧瞧!刚好父皇一会还要回来,天色不早了儿臣也好尽尽孝心搀扶则个不是!”
二皇子穆振业这话等于是清楚明白的告诉丽妃,他陪同段小喜一起去往玉华宫中,名则为探病,实则是为了把皇上给带回丽安宫。这一点儿丽妃又岂会听不出,不由在心中轻轻的喟叹了一句,关键时候还是要靠自己的儿子呀!
“皇上驾到!”
玉华宫中随着一声皇上驾到唱和声,宫内顿时跪倒了一片婢女与太监。
皇上大步流星的走到了玉华宫的宫门口,一边走一边挥了挥衣袖,说了一句都起来吧!便一步闯进了玉华宫中。
此时玉华宫内正一片愁云惨淡,御医还没有来,玉妃躺在床上晕迷未醒,旁边有几个婢女一边抹眼泪,一边侍立在床前随时侍应。
“你们一个个哭什么?给娘娘添晦气吗?御医呢?不是说去请御医了吗,怎么还没来?”
皇上一看玉华宫内只有几个婢女侍应在玉妃床前抹着眼泪,连一个御医都没有看到,不由心中大怒。玉妃病了御医来的都这么慢,可想而知那些个不受宠的妃嫔会是什么情况了?
“禀皇上,众御医都下朝回府了,当值御医也没有在太医院,幸亏得小包公公机灵,已安排几位公公拿着娘娘的出宫腰牌出宫去请了,这个时间应当正在路上,推测时间相必也快到了。”
看着皇上的那一张盛怒之下的黑脸,宫内所有的婢女奴才全都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所谓天威难测,谁都不敢保证皇上会不会拿他们出气呀!
巧玲一看现下这个情况,如果她不站出来,怕是没有人能说出话儿来了。只得向前爬了半步,硬着头皮将情况向皇上一一说明。
“废物,一群废物,平时用不着他们时,随处都能看到他们的身影,这有事要用他们一用了,却一个人影都寻不到。我皇家养他们还有何用呀!”
皇上倒背着双手来回不停的踱步,一边走还一边不断的向外张望,那巴巴的样子看在所有人的眼里,他现下只是一个忧心妻子的丈夫,而不是九五至尊的真龙天子。踱了一会儿,也许是累了,也许是对玉妃的忧心加剧,皇上不由坐在玉妃的床前握着她的一只手,两眼深情的凝视中正在昏迷中的人儿。
“干什么吃的,怎么现在才来,快些过来替玉妃诊脉!”
皇上听见外面响起的脚步声,连头也没抬直接厉声喝斥而下。
“呃,父皇!”
穆振业一听皇上将他错当成太医了,不由轻唤了一声父皇。
“怎么是你们?你们来做什么?”
穆振业与段小喜听着皇上的话儿,又看了看他那阴郁的能滴下水儿来的冷脸,不由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