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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恋爱(1)

回到西安以后,雷蕾心中再无牵挂,一个劲儿扑在工作上,每天加班到深夜。努力之下,公司业绩大幅提升,受到总公司表扬。这期间她收到王绮雯的电话,说她父亲的手术很成功,感谢雷蕾,债款他们会尽快还给她。雷蕾淡淡地说,祝贺你们。

既然已经失去罗永浩,那再跟母亲闹着别扭就太不值得了。某日夜里雷蕾给母亲发短信:“妈妈,对不起,中秋那天我不该跟你说那样的话。可我心里还在伤着,不要给我打电话,我们发短信吧。”很快她收到母亲的回复:“蕾蕾,妈妈也对不起你,妈妈也向你道歉。”

这天她正在办公,前台来报有宋先生来访,雷蕾请他进来,让人给他倒水。宋先把水端在手里,感慨地说:“能喝你一口水不容易呀!”雷蕾坐在大班椅上不紧不慢地说:“宋总,怎么这么快就来逼债了?”宋先回答:“看你说的,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雷蕾说:“我前些天刚好把房子卖了,你给我个账号,回头我把钱还给你。”宋先说:“别这样,你怎么非得把我说得那么小气。”雷蕾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看我还是趁早还了吧。就怕哪天我还不起了,你要我以身抵债。”宋先说:“怎么,在你心里边我就那么坏呀?”雷蕾说:“对。”笑了。

自从与罗永浩彻底断了后,雷蕾对宋先的态度就友好许多。宋先问:“你怎么把房子卖了?那你现在住哪儿?”雷蕾说:“我还住原来那地方,公司租的。”宋先问:“你真为了还我钱把房子卖了,我挺过意不去的。”雷蕾答:“还钱是一部分原因,关键是我要房子也没用。女人有了房子更难嫁出去,这你知道吧?”

宋先嬉皮笑脸说:“如果你想嫁人有困难的话,我很乐意帮你这个忙。”雷蕾说:“讨厌,一说话你就往这上边扯。你那么想媳妇啊?我给你出个主意。”宋先问:“你是想让我去征婚吗?帅总三十六岁,一米七六,私企老板,车房俱备,觅五十岁以下有缘女士,户籍不限,带孩亦可。哈哈,是不是这样?”雷蕾说:“你out了,现在流行买越南媳妇,费用十万全包。高挑靓丽,肤白温柔,绝对处女,结婚半年之内跑掉还能赔一个新的。怎么样,买一个?”

宋先见她跟自己开玩笑,还是带点荤的,非常高兴:“可我就喜欢你这样的。”雷蕾说:“真的假的?发个誓来听听。”宋先答:“当然是真的。”雷蕾说:“我喜欢听男人发誓,你可以吗?”宋先答:“当然可以,只不过如果我爱你,那就不用发誓,如果我不爱你,那发誓也没用。”雷蕾说:“发誓总比不发誓好,对吧?”宋先说:“你认真的?”雷蕾说:“认真的。”

宋先只得举起手来:“我发誓……”雷蕾打断他:“慢着,我们到外面去,你当着大家的面发誓。”宋先说:“过分了吧。你这算折磨我?考验我?看耍猴?”雷蕾答:“我没空折磨你,我就是想让你接受公众的监督。城市人的离婚率是农村人的好几倍,知道为什么吗?城市人都是自由恋爱的,海誓山盟也就是对一个人的承诺。农村的很多是包办婚姻,结婚代表着对两家的承诺,要接受更多的监督,所以他们没那么容易离婚。你想让我知道你的真心,那你当众给我发誓。”

宋先说:“这也太儿戏了吧。”雷蕾说:“我没觉得。”宋先说:“外边的人都是你的下属,跟我们有什么关系?”雷蕾答:“你要不愿意,那就算了,反正我对你也没多大好感。我就记得,如果不是你,我跟罗永浩就不会分手。好了,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你回去吧。”

宋先站起身来,雷蕾盯着她的文件头也不抬地说:“记得给我账号我还你钱,我会按银行利率的两倍算给你。”

宋先走了,雷蕾生活如旧。虽然年纪不小,她却并不着急。不是不害怕自己嫁不出去,是没有能让她付出的感情。过了一个月,宋先再度来访:“雷蕾,我总算见到你了。”半个月前他来访时,雷蕾去了乌鲁木齐,他扑了个空。雷蕾说:“宋总,好像我已经不欠你钱了。”宋先说:“怎么又说钱的事,多俗啊。”雷蕾说:“不来讨债,那你干吗来了?”宋先说:“我是来向你发誓的。”

雷蕾说:“你想明白了?”宋先答:“我想明白了。如果我爱你,那就要接受公众的监督。”雷蕾说:“那你准备什么时候?现在吗?”宋先答:“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饭吧,到时候我给你发誓。”雷蕾说:“是有条件的啊?我不吃你的饭,你就懒得发了是不是?”宋先答:“没有条件。只不过发誓这么浪漫的事情,我认为应该营造一个良好的氛围。”雷蕾答:“那好吧,不给你点好处,看来你也不愿意发这个誓。”宋先说:“那下班的时候我来接你。”

雷蕾说:“可以,不过你得开个好车来。上回坐了你的劳斯莱斯,今天你就开个宾利或者迈巴赫来吧。”宋先答:“宾利和迈巴赫很难保证能弄到,能不能换一个?”雷蕾说:“那就你自己看着办吧,三百万以下的车我不上。”宋先说:“好,一言为定。”

雷蕾下班走出办公室,见到宋先开来的法拉利,车盖上粘放着鲜花,旁边贴纸写着“百年好合”,心想这家伙真够厚脸皮,让他约一回还真当娶新娘子了。雷蕾上了车,说:“法拉利F430,售价四百万,哪儿弄的?”宋先答:“跟一家婚庆公司租的。够喜庆吧?他们那边刚完事,刘举就把车开过来了。”雷蕾说:“噢!我还以为你那么厚脸皮呢。”宋先说:“天意啊天意。你上了这车,那就迟早是我的人。”

来到饭店包间坐下,点了菜,雷蕾问:“宋总,你准备什么时候发誓?”宋先回答:“我们先吃饭好不好?”雷蕾说:“好啊。”倒想看看他到时候能玩出什么花样。两人吃得差不多了,宋先打了个电话,然后他手下狗头军师刘举拿着一个礼盒进来。宋先打开礼盒,从中拿出一份报纸,双手奉上。原来他包了报纸的一个版面打广告:

雷蕾:

我发誓:

我是真心喜欢你,请让我向前迈一步。

如果我们有爱情,我们的爱情品质会是最高的,正如我公司的软件产品。

如果我有幸与你结婚,婚后我会一如既往地对你好,正如我公司优良的售后服务。

××软件公司总裁:宋先

雷蕾看了广告,笑了笑说:“现在你广告公司的人在加班吧。”宋先答:“没错,他们正在加班。”雷蕾说:“我要你发誓对我好,你却拿我来给你公司炒作?”宋先笑答:“事业生活合二为一嘛。”雷蕾说:“那我严肃地告诉你,我生气了。”宋先答:“不会的。我对着全天下发誓会对你好,你怎么舍得生我的气?”雷蕾说:“感情是感情,生意是生意,跟我发个誓你还要顺带着给你公司炒作,我能不生气吗?”宋先答:“我下那么大本打整版广告,你总得让我捞回点好处吧。好了,现在誓我也发了,我们是不是该进行下一步了?”

雷蕾把一杯红酒端在手里,盯着宋先。宋先嬉皮笑脸问:“你想干什么?”雷蕾回答:“我正在想,我是不是应该把酒泼你脸上。”宋先说:“那你慢慢考虑。”考虑了许久,雷蕾手一扬,一杯红酒全泼到宋先脸上,说:“这就是你拿我炒作应该承担的后果。”宋先拿纸巾擦干净脸,说:“想不到你还真的泼我。”

雷蕾望着宋先擦脸时的滑稽表情,扑哧笑了,从包里拿出一个东西递给宋先:“送给你的。”

宋先一看,鼻血欲出。原来雷蕾送给他的,竟是一个安全套,问:“你这是考验我,还是要考察我?”雷蕾答说:“你怎么想都可以。”宋先说:“俗话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我豁出去了。你跟我来。”起身来拉雷蕾的手。接下来雷蕾跟宋先来到一家五星级酒店,顺理成章地发生了那些事情。

事后雷蕾感叹说:“你是我的第二个男人。”宋先心想雷蕾定是想问问自己在这方面的经历,说:“你是我的第三个女人。”雷蕾突然有了兴致:“说来听听。”宋先说:“我的第一次是在二十五岁,给了一个小姐。”雷蕾笑了笑。宋先说:“很没志气是吧?其实我这人特实在,对爱情的态度挺虔诚的,想着我伟大的身体只会交给我的老婆。可是没办法,压抑得厉害,心里边一天到晚想着,连工作都做不好,只有这样了。后来我经常想,要是我早几年经历这个,我会发展得更好。”雷蕾说:“嗯,我相信。”

宋先又说:“后来我发了财,包了一个学生。她跟我的时候才十八岁,还是处女。”雷蕾说:“嗯。”继续听他讲故事。宋先说:“该得到的我也得到了,所以我也不会非要找什么年轻漂亮的‘纯情’女孩。雷蕾,我是真的喜欢你,从今以后我会对你好。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尽快结婚。”

雷蕾应道:“结婚?等我喜欢上你再说吧。”宋先诧异问:“你不喜欢我吗?”雷蕾答:“不。”宋先问:“那你怎么跟我这个?”雷蕾回答说:“这就是原汁原味的一夜情。放心吧,我不会要求你负责的。”宋先说:“我不信!”

雷蕾说:“你爱信不信。总之我没你想象的那么传统,既然有需要了,那就找个人。宋总,你有钱有身份够档次,身体条件也不错,是个玩一夜情的最佳人选。不跟你玩,难道让我去酒吧或者网上勾搭一个?那太掉份了。以前我守身如玉,是因为我有爱的人,有爱我的人,我必须对他负责任。现在我一个人,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明白了吗?宋总,这就是一夜情。我不用你负责,你也别把这事放在心上,那样我会有压力。”

宋先说:“我不希望只是一夜情。”雷蕾点起一根烟,说:“是不是觉得我现在特堕落?”宋先说:“有点。女人抽烟不好,还是戒了吧。”雷蕾说:“如果哪天我爱上你了,我为你戒烟。”宋先说:“我会让你戒烟的。”

雷蕾洗了个澡,穿好衣服,说:“我回去了,再见。”宋先说:“能不能不走?”雷蕾说:“你还不是我什么人,我不会在这儿过夜的。”她走到门边,回过头来对宋先说:“以前我对你的恨就算一笔勾销了。从现在起,如果你来追求我的话,我会好好考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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