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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唐韬哈哈的笑着,那样的爽朗,有如朝阳旭日般辉煌灿烂,这样风采的一个男人,看的她晃了神,心都忘了跳。她只是这样静静的看着他快乐,居然也唇角微牵,浅浅的笑了出来。

这会儿马路上的车并不是太多,唐韬把车开的很悠闲,不徐不慢的。两个人就这样闲闲散散的聊着天,她总是三不五时的被他逗的呵呵笑出来。谁都没有注意,不远处,一辆白色的悍马静静的调了头。

唐韬把车放在了公共停车场,她下了车,就看见了远处山上的高塔。记得小学春游的时候,学校组织来过的,大家当时还什么都不懂,只是小孩子式的叽叽喳喳,扎堆儿一块儿闹个不停。那年,也是这样的一个夏天。

孩子们玩儿的开心了,就变的肆无忌惮。有几个同学拉着她,竟然爬上了园子里的一座假山,后来,一个没踩稳,她滑进了水里,当时就哭了。最后,还是唐韬跳下去,把她背上来,还皱着眉毛骂她,“我跟你说,你就是笨。”于是,她在他背上倒是不敢再哭。他把她背上岸,她才发现,原来池塘的边上就有石阶,他就是从那里背她上来的,才明白,原来,她是真的笨。

后来,才看见帮她去买雪糕的姜成睿走了回来,他看见她样子狼狈,又看见唐韬紧蹙着眉,浑身湿漉漉的站在一边,别的孩子看着唐韬的样子也都吓的噤了声,聪明如他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一见姜成睿,倒是忍不住的立刻呜呜哭起来,他急急的走过来,只是轻轻的哄着她。那天,姜成睿一直把她背到了校车上,和她说话,逗她开心,她一直笑着在他身后吃雪糕。

那时的他们,还真的是天真,她回忆着,脸上是淡淡的笑意。

唐韬“嗤”的一声轻轻笑出来,说,“凌小诗,你又想什么呢?”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呵呵的笑着,说,“唐韬,天儿太热了,我想吃雪糕。”

后来,凌小诗自己也没有想通,当时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其实,当时,她并不想吃雪糕。

唐韬听了却是哈哈的笑起来,说,“要吃冷饮的话,前面就有一家。”

好不容易走过去,她看着冰柜里包装的花花绿绿的雪糕,突然不知道要选哪个好,仿佛选了哪种都不合她的心思。

唐韬在一边静静的看着她对着冰柜里的雪糕犹豫不决,半晌,突然伸手拉开了冰柜,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雪糕,问,“你是不是要吃这个?”

她看着他拿出来的这支雪糕,就笑了。蓝底色的袋子上,印着一个带着礼帽的小人头。礼帽是巧克力做的,微微有些显得不太精致的四四方方,有棱有脚。帽子下的小人,有着圆圆的眼睛,唇角轻抿着微微扬起,对着她笑。她伸手接了过去,这是她小时候最爱吃的“雪人”,没想到,现在还有的卖。

1块5毛钱,大概这是冰柜里最便宜的雪糕了。但是,她吃的是真的开心。轻轻的一口咬下去,她便笑的眯起了眼睛,卷起了舌尖,甜甜香香的,还是原来的味道。

唐韬看她吃的开心,便在一旁静静的笑,又向老板买了瓶冰水,却没有喝。

老板看着他俩,可能直觉得奇怪,这大周三的,下午倒是闲着没事儿出来逛公园,于是,笑着问,“你们俩是小两口儿吧?今天是放假还是怎么着啊?”

她看了一眼老板满脸好奇的表情,心里想笑,于是,脸上一直忍着。

身边的唐韬却不紧不慢的说,“哎……不是,我们两个人新婚,公司给特批的婚假,这不,第一天,我们俩就急着来这儿重温旧梦了。”

她笑着用手推了他一下。这个人还真是说起谎话来,脸不变色心不跳。

老板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看了看唐韬,又看了看她。笑起来,“我说呢,看着也不像没工作的,我瞅着你俩,哟……夫妻相埃”

她听着,更是心里笑的欢了,实在忍不住,就藏到唐韬的身后,一手拿着雪糕,一手抓了唐韬背后的衣服,偷偷的笑起来,不敢出声。

只听唐韬如无其事的说,“碍…对,见过我俩的,都说我俩夫妻相来着,长的都像兄妹了。”

老板呵呵的笑着,说,“你这小伙子说话可真够逗的,夫妻相好啊,有夫妻相,就证明能一起过一辈子。”

没想到,唐韬突然扭过头来,冲她说,“听见没有?人老板说,咱俩能过一辈子呢。”

她实在闷笑的撑不住了,把手中还没有吃完的雪糕丢进了身旁的垃圾桶里。然后,拽着唐韬的衣服,就把他往门外拉。

出去之后,她就忍不住,弯了腰,呵呵的笑起来。

唐韬却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被她拽的有些皱的衣服,笑着说,“我还没和人家聊完呢,你就把我拽出来,多不讲礼貌埃”

她笑着看看他,倒是笑的更欢了,说,“谁叫你净是和别人说些没谱的。”

他看着眼前的凌小诗,阳光下,她呵呵的笑着,眼睛迷迷离离的眯成了弯弯的新月,睫毛也是浓密的,看起来,毛茸茸的像只可爱的小猫。他的心不由的一动,朝她走了过去。她则抬了头,扬起白皙不加粉饰的小脸笑着看他,烟波如流水,阳光下像个透明的水晶娃娃。看的他又是一阵的心慌。

过了一会儿,他摆摆手,说,“这天儿真热,我们找个地儿吃饭吧。”说完就走开。

吃饭的时候,他也是一阵两会儿的总是心不在焉。因为,今天,她好像很兴高采烈,总是呵呵的冲他笑,她一笑,他就真真的呆了。

吃饱了饭,他们走了一段路,终于到了山脚下,这时,已经是傍晚了,天空还没有黑的彻底,乌灰色的天空,月亮已经爬了上去。月夜下的玉泉山,静谧而安然。

她扭过头来看他,说,“果然还是晚上的玉泉山更加的漂亮。”

他轻轻的笑着,沉默,没有说话。

凌小诗倒是又指了指山顶,说,“如果能爬到山顶就好了,可惜,晚上看不清楚山路。”

“你想爬山?”

凌小诗呵呵的笑着,冲他点点头,说,“很久没有爬山了,都忘记站在山顶的感觉。”

他笑着说,“你跟我来。”

他走到了山脚下的一棵树前,停了下来,对她说,“你先转过身去。”

她不解,但还是乖乖听话的转过了身,下一秒,听到旁边很多过路人的惊呼声。她忙扭过头去看,刹那间的浑身一震,随即,眼中雨雾云集,险些落下了泪。萌黄色的灯光层层叠叠的挂在树上,从山顶到山脚,一片的火树银花。一棵棵银黄色的大树婉婉延延的从山脚一直排到山顶,像步入宫廷般的恢宏华丽。此情此景,她已经不能言语。晶晶莹莹的满树黄灯,照进她的眼里,水雾四起。

唐韬走过来,站在她身旁,俯下头,在她耳畔,轻轻对她说,“凌小诗,你看,现在眼前已经有路了。”

她回过头去,眼中是晶晶莹莹的一片水汽。

唐韬淡淡的笑了笑,说,“傻丫头,你倒是哭什么。”

她也不知道她哭什么,就是心里微微的开始疼,眼泪便再也忍不祝

朦胧的月色下,他笑着拉了她的手,开始沿着这条灯火通明的路往上走。

好不容易到了山顶,她已经气喘吁吁,身上出了微微的一层薄汗,风一吹,微凉。她看看唐韬,却还是一派神采飞扬。他们站在山顶,晚上,有风,吹的她微微的凉爽,夏天的山风很舒服。她不由的深深吸了口气。

旁边的唐韬却拉她在山顶坐了下来。

她微微的笑着,“原来,北京的夜也可以这么安静。”

唐韬也笑着,“安静你就别想了,八点这儿要放烟花呢。国庆用的那种大型的礼花。你想安静,今天是甭指望了。”

“你怎么知道八点这里会放烟花?”她侧了头去问他,树间黄色的灯,被风一吹,晃晃悠悠的照下来,照在他脸上,忽明忽暗。

他微微一笑,“我什么不知道埃”

凌小诗,扭过头去,静静的笑了。

然后,他们开始静静的等,谁也没有再说话。

直到他突然开口,“凌小诗,今天晚上,你能记的住吗?”

她被他问糊涂了,但是,稀里糊涂的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唐韬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微微的笑着,顿了顿才轻轻说了句,“那就好。”

她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这样的他笑的让人心疼。于是,别过了脸。再看,她怕自己会哭。

这次真的是沉默了很久。

很久之后,唐韬看了看表,笑着说,“还有2分钟,八点。”

她笑着仰头看着天空,繁星初上,夜幕降临,天空是真正的深黑色。今天的夜空唯美的令人惊叹。她微微闭了眼,然后有缓缓的睁开,笑容恬淡,对他说,“韬子,谢谢你。”

他轻轻的笑了一声,对她说,“感动了吧?可别以身相许埃”

她睁开眼睛,静静的笑了,看着他,说,“我是说认真的。”

“那好,”他又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出来,“要是真的感谢我,你就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她笑着看他,“什么条件,你说吧。”

“一会儿我说开始的时候,你就要闭上眼睛开始微笑。在心里默默的数十二下,也就是微笑十二秒之后,你再睁开眼睛,你同意吗?”

她听后,微微的一怔,随后,静静的笑了,很认真的点点头。于是,他会心的笑了,说,“那么,现在开始吧。”

她乖乖的闭起了眼睛,嘴角微牵,无声的笑着。

他看着她,有一瞬间的恍惚,就像世界静止了一般,他甚至可以听到他砰砰的心跳声。她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暗影,像把小刷子般扫着他的心。

当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一个大大的礼花在空中绽放,天边一片火红,接着便是接二连三的礼花不停的绽放在夜空中,金黄色的光,火红色的光,营绿色的光,幽蓝色的光,层层叠叠的伴随着声声巨响,在空中绽放一朵朵巨大绚丽的花。天空中霎时的一片姹紫嫣红。烟花散去又升起,照的头顶上的天,恍如白昼。

凌小诗仰起脸,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升到半空中绽放的烟花,照亮了她的脸,他看见了,她在微笑。

她在笑,那就好,只要她开心,一切就都无所谓。

其实,那天,睿子背了醉酒的她回家,他看见了。她那样执意的要他背,那样紧紧的环着他。他笑,她还爱着姜成睿。于是,一切都明了了。注定,他是应该放手的那一个。

今天过后,他将放手。让她离去。

烟花放完了,她还是坐在那里,抬头看着天空。

他笑着轻轻推了她一下,说,“怎么了?傻了?”

她眯了眼睛笑着去看他,说,“我要是傻了的话,你是不是就更应该养我了?”随后又想起什么似的,微扬起头,亮晶晶的眼睛完成了一抹新月,看着他说,“哎……!你不是要宣誓吗?快点宣誓。”

他笑着扭过头去,拍拍裤子上的土,站起来,“宣誓多傻碍…!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玩儿宣誓呢……凌小诗,连宣誓这事儿都记的这么清楚,我看你离傻了,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

凌小诗撇撇嘴也站起来,拍拍手,突然,就笑了,指着另一边的天空说,“你看,那边居然也在放花。”

唐韬微微的笑了,轻声说,“纯银色的烟花啊,真少见。”

凌小诗笑笑,“我觉得我们看的这个更好。”

他只是笑,没有说话。看着对面银白色的烟花,想,这样精致的烟花,确确实实让他想到了,“一生所爱”这四个字。不知道为什么,却突然觉得和对面那边放烟花的人似乎相通了。

一生所爱,他笑,看着眼前笑的温温柔柔的凌小诗,他便笑的更深了。

凌小诗也静静的笑了,笑的嫣然,即使心微微的疼着,笑容却是不露破绽的依旧灿烂。有些事情,她是懂的,比如,那个十二秒契约,恐怕,唐韬也是听了胡月月的胡言乱语之后,才照着她说的去做的。原来,他也是傻的。

所谓的十二秒微笑契约是这样的:让你心爱的人,闭着眼睛在你面前微笑十二秒,那么,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就会永远的幸福。不论你在,或者不在她身边,不论她知道,或者不知道你爱她,但是,从契约生效的那一刻起,她就会微笑着找到她的幸福,并快乐一生。

原来,他爱她。

原来,他无论如何都要她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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