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机场安检拐角处,男子静静地伫立。
坚毅冷峻的外表却衬着那柔情似水的眼眸,当然这似水的温柔只属于那个候机室里频频回望,却又不负责任,一走了之的任性女子。
第一次,离开了四天,回来时,狠心提出了分手。
第二次,逃离了四年,重返时,陌生的叫他何总。
这一次,又准备走多久?
“喂,何叙,你明知道她要走,你还放她离开。我真猜不透你要干什么。”程东看着身侧的何叙,眉宇闲淡,一派静然。
“东子,看着她,你认为我可以把她留下吗?那个傻瓜看似精明,却倔强的简单,她认定的事情,谁都改变不了。”
他早知道她的复诊结果,在那天她执意把他支开的时候,他就觉察出来不对劲。心细如尘的他怎会发觉不了她的反常。他故意不戳穿,只是还希望着她自己不再钻牛角尖,可以自己想通。孩子,那么重要吗?她怎么就不明白。
他故意说去公司处理事情,就是为了让她自己好好静一静。他在楼下守了一下午,手机从未离开过自己的手,他在等她,等她的一句话。他终于等不及,一遍一遍打她的电话,可是她却撒了谎。那一刻,他知道了她的决定。
他知道她看他吃晚餐时皱着的眉,他知道湖边散步时她纷乱的思绪,他知道她附在他背后时眼角的晶莹,他知道她和他在一张床上时却在想着第二天的离别,他知道她的泪水湿了一片,可是,他也知道,如果不放她走,结果会更加无法挽回,那个又傻又笨的女子,他为她伤透了心伤透了神,始终不打算放手。
“你就这么放她走?”程东不可置信的看着何叙,难舍难分,生死共存,如今却又甘心忍受再次分离?那傻瓜,那傻瓜这世上何止孟止歌一人?
“她终究会是我的。”
程东哑然,自信霸道的口吻,这般笃定。
一年后
“何叙,公司今年效益增长了近三成,庆祝庆祝埃”程东拿着预算表兴高采烈的直接闯进来。
伏案工作的男子简直是视其为空气,眉眼不抬,手里的动作丝毫没有改变节奏。程东有些丧气,“老大,你就不能表现出一点高兴的样子吗?整天对着你这冰山脸,我估计会英年早逝,抱恨终生。来,来,来,笑一个。”程东嬉皮笑脸的说着。
“好。”平淡的应了一声。
程东还在回想刚刚那声“好”是否真的出自某冰山的嘴巴。“好”?什么意思?是指公司效益还是指自己刚才说的英年早逝啊?何叙,你也太过阴损了吧。某不断开合的嘴巴顿时一撇,准备据理力争。
何叙拿起背后的外衣,起身,向门外走去。
“哎,你要去哪啊?”程东在后面跟了出去,“订饭店?我陪你去。”
“你自己去吧,所有支出都打在我的账上,任你挥霍。”
程东一脸迷茫,这人怎么回事,自己去,那他又干什么去?
“喂,你这是去哪啊你?”
“东子,你说的,我怎么会这么放她走,一年了,也该想清楚了,就是没想清楚,我也不能再任她装傻下去了,那个笨女人。”
他眼中盛极了笑意,已经不再尽力隐藏。
何叙站在窗外,一个简单的幼儿园,宽敞的院落,一个女子蹲坐在中间,细心地勾勒,一群孩子围坐在她散开的裙裾之下,都托着下巴,认真的看着。
“老师,那有个叔叔一直在看你。”稚嫩的声音响起。
女子轻抬眉眼,回眸,肩颈的碎发漾起好看的弧度,带着疑问又惊异的眼神看着不远处站立的男子。
一回眸,已是千年,彼岸的年华韶光退去。
一转身,爱恨嗔痴,多少日的思念尽封止。
只在这不经意的一瞥,时间都仿佛寂静停止。手中的画笔应声坠落到地上,连着水彩的色泽勾出一片炫蓝。
“你来了?”淡淡的女声响起,带着压抑的心疼。
“恩,你哭了。”低沉的回应,一切尽在不言中。
她顾不得手中未干的墨迹,蹭上他干净的衬衫。相拥而立,孩子们都悄悄躲在一旁,阳光慵懒,却依然照耀着庭院中的深情相望。
她埋下头,用力抽了下鼻子,声音里混着浓重的含糊鼻音。“你为什么来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你为什么不说话?你——”
胸口处传来闷闷地说话声,何叙低下头,温柔的吻堵住了那张还在喋喋不休的小嘴,带着无尽的思念和控诉,缠绵贪恋。有力的手臂搂着那瘦薄的腰肢,心生闷痛。
直到止歌微微气喘,何叙才缓缓离开她的唇瓣,“我本想再等上四年,看你何时才能想通,自己回来向我承认错误。只是我已等不及。”
温热的眼泪溢满,止歌心口涩然,“何叙,医生说,我生育的可能性很校”
“傻瓜,那我就勉为其难,努力一点。”戏谑的口吻,止歌耳边被热热的呼吸弄得阵阵发痒。
“可是,你说过,你很喜欢小孩子,我……”
微凉的指尖滑过脸颊,有些粗糙,却轻柔的抹去落在唇角的泪水。“止歌,你怎么还不懂,我只要你,已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