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歌刚刚到工作间,准备起身冲杯咖啡,急促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浅浅?怎么这个时候找我?”止歌看着来电显示,心里有些疑问,明明是工作日,上班时间还打电话过来,真不知道这个夏浅浅有没有时间观。
刚接起电话,耳边就传来夏浅浅的抽泣声,止歌放下杯子,紧张的握着手机问:“浅浅,你怎么了,你说话呀,你怎么了?”
电话那边一直在哭,隔了好久,才传来夏浅浅的声音:“止歌,我失恋了,要多悲惨有多悲惨,你能不能陪陪我?”
“你现在在哪?”止歌有些着急。浅浅一向是大家的开心果,自己也很开朗乐观,很少看到她哭成这个样子。恐怕不是闹别扭说气话,难道真的分手了?
大学时,还和浅浅开玩笑说“浅浅,你是不是天生就不知道难受。”浅浅笑的没心没肺,一本正经的回答:“大学里天天分分合合,哪个羊肠小路不能见到几个哭天喊地,声泪俱下的,说来说去无非就是“对不起”“你别走”“我爱她”“算了吧”,早已司空见惯。那有什么,521+365=886,真不明白那些小女生,哭什么,还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就是分了,也得狠狠给他一个耳刮子,冲他吐口吐沫,来一句,滚蛋,你不配。”
犹记得当时止歌和包子都听得瞠目结舌。没想到,言犹在耳,终究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是不能泰然旁观。
“我在街心广常”浅浅问了问声音报出了地址。
“好,我马上过去,”正要挂电话,止歌又不放心地加了一句,“你在那里别动,我马上就到。”
欧阳还在德国没回来,楼上楼下跑遍了也没看到Richael,止歌只好和李经理请了一天假,然后就跑出欧氏。
“天哪,怎么等了十几分钟都还没等到车啊,哎呀,浅浅一定急死了。”止歌站在路边左右踱着步,焦急的看向来回的车流。
一辆黑色迈巴赫突然停在止歌面前,“你在做什么?”清冷的声音传来,止歌看向车里,里面坐着的是何叙,小心翼翼的回答:“我在等出租车。”
“上车。”同样的两个字,简单至极,与当初说话的语气毫无差别,疏离,霸道,却斩钉截铁、不容置喙。当止歌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坐在了车内柔软的副座上了。“有钱人呢,那天还是奔驰,今天就变成了迈巴赫,唉,浪费主义资本家都是喝群众血滋养的。”眼前这个人在某种程度上真是奢侈浪费到了极致。换车,换房子,却惟独不换惜字如金,总是利落的几个字,越发让人听不出情绪。
何叙饶有兴致的看着止歌坐在那里嘀嘀咕咕,不时偷偷撇着嘴,手里还很有规律地卷着自己的衣角,有些好笑的问:“似乎你还没有说要去哪,或者你又不着急了?”
止歌猛然想起浅浅,忙说:“麻烦去一下街心广常”想了想,还是加了一句:“谢谢。”
车子平稳的开了出去,止歌微微侧头偷偷打量着今天的何叙,一身米色休闲服取代了往常的灰色西装,让他整个人越发的清朗俊雅起来。他今天看起来心情好像还不错,至少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吼出来,这样的他重逢之后似乎还没有过。不过,这也只能说是好像,因为他总有本事在一秒钟之内翻几次脸,然后把所有累积的好印象通通清零。
“我今天心情很好。”何叙像是猜透了止歌的心思,不疾不徐的开口,眼睛仍旧注视着前方的路况,心里却在想着:止歌,和我在一起,那么让你紧张害怕吗?四年前,你也这样不自在吗,看来我的确让你想要离开。看到你站在路口,那样焦急的样子,就突然想要载你一程,明知道你现在是欧阳的女朋友,明知道该远离你,可为什么还是忍不住停下车。止歌,我多希望这条路就这样走下去,这样你就永远在我身边一臂的距离。
“你去街心做什么?”平淡无奇的口气。
止歌见他语气平和,不免也轻松了下来,毕竟,不管怎样,能够以一种更和谐的姿态相处总归是好的,也没有必要老死不相往来。“浅浅刚刚打电话过来,哭的很厉害,貌似失恋。我想去陪陪她。”
过了有一会,听到何叙说:“这样埃”
止歌,我们分手的时候,你有哭吗?
又一次陷入了安静的氛围中,彼此无言。
车子终于到了街心,止歌找了好久,才看到坐在长椅上发呆的夏浅浅,忙跑过去问:“浅浅,怎么回事啊,陆铮怎么回事啊?”陆铮和浅浅、止歌、包子都是同一个大学的,大四时,陆铮和浅浅就在一起了,毕业后,浅浅留在了本市,陆铮却选择了A市的一间外企,算起来,两个人几乎一直都处于异地,却坚持了将近七年,难道真的是七年之痒吗?止歌有些惋惜。
浅浅一听到陆铮的名字,又哭了起来,一直支支吾吾的,不过好歹也听出了事情的原委。大概是陆铮的父母催着陆铮结婚,只是浅浅在S城的工作又扔不开。陆铮在中间做夹板两处为难,一旁是父母催婚,一旁是两地相隔,所以僵持了大半年还是走向了结束。止歌没再多问,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所以只是搂着浅浅轻轻抚了抚她的后背以示安慰。
何叙依旧坐在车内,轻哼了一声,止歌才突然想起,一直把何叙晾在一旁,忙回过头,对着车里的何叙说:“今天谢谢你了,我陪着浅浅,你先——”
回去两个字还在口中没有说,浅浅就站在止歌前面盯着车里的人,眼神在止歌和何叙面前来回游移不定。何叙倒也并不介意,反是止歌有些郁闷。很显然,浅浅貌似对他们两个一起出现更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