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钱和地位带给人的不仅是荣耀和享受,最重要的,它能给你带来最大限度的自由,让你获取最多的信息,帮你解决掉很多棘手的问题。
其实生活中的每个人都是在用自己拥有的来换取自己想要的,而在这个交易的过程中,金钱,是最有说服力的一项筹码。
顾帆就再一次体会到了金钱的作用:他不用自己去费心打听,只是加了一万块的酬劳,私家侦探就把他想要知道的问题调查得一清二楚。当然,对于那种专业打探别人隐私的人来说,他问的这件事也实在是简单得很:一个有名有姓有联络方式的人,一家实际存在的,不牵涉任何背景即将倒闭的公司,想知道的,不过是这个人的近况和这家公司现在的财务状况。
一个星期后,详细的资料就已经摆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他到底是男人,决定要做的事就马上去做了,并不再考虑这件事情本身是不是应该,或者是值不值得。
方子俊的公司经营状况不佳,固然是和当前外贸出口订单量因为欧美经济下滑而减少有关——服装公司的订单量减少了,面料的采购量也随之减少——自己的公司也面临着同样的问题。但最重要的,还是欠款的无法收回。 比如康捷一家,所欠他公司的货款已经有三百万。
而葛薇放弃了杭州的工作回来上海,无疑是因为方子俊的离婚。可依照自己现在所了解的情况,方的离婚和她并没有任何的关系,而且现在两个人也仅仅是停留在朋友的阶段。
顾帆的心里,忍不住地涌起了深深的无奈:自己当年那么喜欢的女孩子,花了许多的心思,投入了那么多的感情,却没有见过她展颜一笑。她喜欢的,却是这样的一个男人。而且,她的这份感情想有个结果,希望也渺茫得很。
他对方子俊,原本就没有太多好感,现在,是更加不喜欢。
可是,他也不愿看着葛薇像现在这么发愁和辛苦。这一个星期以来,她几乎就像上班一样,早出晚归,整天都待在方子俊的公司里。
有人说用钱能够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但说这种话的人,必定是有钱人。而这句话本身也从另外一个方面说明,有很多的问题,没有钱是解决不了的。
葛薇深刻体会到的,就是这一点,因为方子俊公司现在的困境,就是流动资金不足,说到底还是钱的问题。
她这一个星期确实每天都来这里。第一天来的时候时钟过了九点半,方子俊却还没有进公司。前台小姐已经换了几任,早已经不认得她这个曾经的客户,把葛薇领到会议室里让她等着就转身出去,葛薇叫住她问道:“老板平时几点钟过来?”
小姐道:“这个不一定,有时候早点,有时候晚点,我也说不准。”
葛薇忍耐地再问:“我的意思是,一般情况下,几点钟会来上班?”
“十点多十一点吧。反正你要等一会儿了,就是不来也有可能的。”
葛薇只好耐心地等着——本可以打个电话给方子俊,可她自己在做每件事的时候,都会考虑别人的想法:自己来他公司的目的很简单,想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希望能帮他分担一些烦恼,说不定还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可是说到底,自己和他非亲非故,只不过比普通的朋友关系略微近一些。而都市里的人,长期生活在这种钢筋水泥的丛林中,每个人的心也披上了一层铠甲,不愿被别人窥探到自己的隐私,更何况现在是跑到了他的领地里——这样自说自话的做法,方子俊难保不会反感。
可她不能制止自己这么想,这么做。因为对他的感情,已经含了深深的疼惜:不愿看到他发愁苦恼,不愿看到他消沉痛苦。所有的事情都不重要,她愿意做一切自己能够做的,只要他能够开心就可以。
她一个人这样沉默着出神,这时听到门口前台小姐说道:“方先生早!会议室里有位小姐等您很久了。”
接着是方子俊低沉的声音:“知道了。”葛薇的心又忍不住地砰砰跳了起来,连忙做了个深呼吸,把脸转向门口的方向——门开处,方子俊已经走了进来,看到是她,一脸错愕道:
“小薇,我不是做梦吧?你怎么会在这里?”
葛薇起身走了过去,走到近前仔细看了一下他的脸色道:“昨天喝了那么多酒,睡得好吗?”
方子俊呵呵笑道:“我现在的酒量见长了,那几瓶不要紧。你刚才的口气,倒是有点像我妈呢!哈哈,开个玩笑,到我办公司里坐吧。”
两人到了办公室,坐下之后葛薇就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来意,不过又急忙解释道:“我知道这样做你可能会有些想法,我并不是要多管闲事,也不是自以为是,我只是想一人不过二人智,我最近刚好也有时间……”
方子俊摇头道:“你这样做,让我说什么好呢?我并不是怪你,可我是个男人,怎么能够让女人来帮我解决问题?!”他低头叹了口气道:“昨天晚上吃完饭,你坚持要由你来买单,知道吗?那也是我第一次让女人请我吃饭。已经觉得……所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有什么问题我自己会想办法解决,你还是回去忙自己的事吧。”
葛薇正色道:“方子俊,也许你觉得是我不了解你,所以才会这样做。可我了解你,就像了解我自己!因为我自己也是一样的性格,出了问题的时候不愿让别人知道,自己躲起来痛苦,沮丧,然后想办法。可是,有些问题不是一个人可以解决得了的!你是男人没错,可是真正的大丈夫,是能屈能伸的!作为一个在乎你的人,我不会因为看到了你身处困境时候的样子而对你的看法有所改变,你就是你,无论什么时候,什么样子,在我的心里,都是最好的!”
方子俊被葛薇这一番话说得无言以对,沉默良久才说道:“小薇,我很感动,也很高兴,即使是现在我其他的朋友都离我而去了,只要有你在,我的人生也满足了。可是,生意上的事……”他没有再说下去。
葛薇放佛知道他后面要说的话,微笑道:“你忘记了,我在康捷的时候好歹也是个业务部的主管,公司的事情不能说完全了解,整个运营的程序也知道得差不多。再说,我现在只是先了解一下情况,又没保证说一定能够帮到你,所以,也不用那么感动嘛!”
方子俊点点头:“我知道。”
“你的意思就是答应啦?那么就开始吧,我想先去财务部看一下账目。”
葛薇读大学的时候因为兴趣选修过会计学,再加上在康捷工作时的经验,知道从哪个地方着手可以最快地了解一个公司的运营情况。不过她更高兴的是,这么快就说服了方子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