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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时间是最客观的东西,从唯物主义的角度来说,这一天跟那一天其实并无分别,都是一样的24小时。让时间不同的只是其间发生的事情。那通电话,让那天晚上具有了特别的意义,让中间不曾联系过的两个月时间一下子缩短为零,原来的一切又接了起来。

她原本可以不打这个电话给他,第二天上班再让夏宇去通知;即使这个电话打了,他的电话也可以不接;可她接了他这个电话,不仅唤醒了之前已经被自己排解掉的惆怅和绝望,反而又更加重了这两种感觉,只是为了听到他的声音,为了那种怦然心动的体验,犹如失眠的人贪图一时的舒服,用安眠药让自己入睡,接着就要忍受它随之而来的副作用;

她知道了什么叫做朝思暮想,也体验了什么是茶饭不思,她不再自欺欺人:自己真的是喜欢方子俊,可除了在电话中和他多讲几句话之外,又能做什么呢?

她算是现代的职业女性,可还并没有现代到和别人去分享一份感情的地步。也许在当今社会,男女之间有某种暧昧不清的关系已经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可她把感情看得太重,自己受不得委屈,更看不得别人受委屈,她已经见过了刘蕾,虽然是在那样嘈杂的环境中,酒吧里那种忽明忽灭的斑驳灯光下也看不真切,但她能感受到刘蕾很爱方子俊,而且同为女人的直觉,刘蕾对方子俊的做法未必不会心存不满,但她够大度也够宽容。

所以,她不能打电话给自己喜欢的人诉说衷肠,也不能约他见面。聊以慰藉的,就只有回忆了。

她仔细地回想和他仅有的几次接触:第一次是和一群人吃饭,第二次是他到康捷来,难得的单独见面;第三次是和林菲她们一起,就是那一天见到的刘蕾。而那天和他一起跳的那支舞,是至今都难忘的一个人生记忆。

下了班以后,她自己到街角的那家小饭馆,选了和他一起坐过的那张桌子,点了同样的菜,又让服务员拿来一瓶啤酒。默默地坐着,想着他坐在自己对面的样子,心里是沉甸甸的思念。菜是没有胃口吃的,开了啤酒倒进杯子里,拿起来小小地喝了一口,不禁皱起了眉头:

葛薇自己有点酒量,还是大学毕业的那年夏天,和同学们一起吃散伙饭的时候,因为依依不舍的那种情绪,加上从此之后天南海 北的惆怅,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每个人都喝了很多,好多同学都醉倒了,她却还能撑着,那个时候才发现自己的酒量是可以媲美男孩子的。但她是自律的人,知道酒精伤身,而且说实在的,那种味道也真的没有什么好喝,所以平时一般是不碰。

而现在想起来,和方子俊的三次见面,每一次都毫不犹豫地和他喝了酒,平时的原则想都没有想过的。现在,一个人在这里自斟自饮,只是想用这种感觉更真切地回忆和他在一起的那种感受吧。

她坐了很久,又一直到饭馆打烊才离开。回到宿舍,安然入睡是可望不可即的美梦,就拿出了之前的日记翻看,想起了弘基广场,第二天是周六,又一个人去了那里。

弘基还是老样子,每家餐厅都是灯火通明,高朋满座,外面华灯齐放,人来人往。只是时间不同,现在已经是深冬了。她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还是感到了晚上越来越重的寒气从四面八方袭来,可身体上所感受到的寒冷比起来心里那种沉重来说,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

这晚原本是个微雨的天,因为是晚上,阴沉的天色隐藏在夜的幕布后面让人不能察觉,但过了一会儿还是下起雨来了,刚开始只是淅淅沥沥,后来就有了越来越大的趋势,葛薇急忙往最近的一家餐厅门前去避雨,刚刚跑过去,对面有个人撑了一把伞,往前跨了一步,帮她把后面的雨挡住了。她连忙说:

“谢谢你!”却不禁愣住了,脑子里闪过四个字:梦想成真,原来世界上真的有梦想成真这回事。因为帮她撑伞的这个人,正是自己正在想念着的方子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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