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里的几道当地特色菜,也是晓有名气的。
上来了茶,也点好了菜。在等待上菜之际,柳芊芊歪过头看着林杏,淡淡地笑问:“林杏,知道我今天要说什么吗?”
林杏避开柳芊芊的视线,轻轻地点了点头。
“很好。我们是同龄人,应该有许多共同点,所以,应该比较容易沟通,”柳芊芊拿起茶壶,徐徐地给自已面前的茶杯里斟了一杯茶。
但没有给林杏斟。
林杏的表情,顿时有些阴沉,也有些尴尬。
柳芊芊暗暗一笑,她就是要这种效果。林杏别以为自已和颜悦色地找她谈,就以为什么事体都不存在了。柳芊芊用一个小小的行为在告诉她,林杏,你已经伤害到我了。
小小的空间,弥漫着茉莉花的茶香。一股氤氲之气,将两个各怀心思的女孩横隔开来。
林杏不说话,将空瓷杯放在手心里转动着。
“林杏,我不是个喜欢说大道理的人,也不喜欢转弯抹角的,所以,有话就直说了,请别介意。”
“嫂子请说。”如蚊子叫。
“我和林晨飞都希望,从今往后,你不要再给林晨飞增加困扰了。在此之前,林晨飞一直把你当成小妹妹,而我,则把你当成好姐妹。我们希望,这种关系能一直保持下去。”
柳芊芊说完,刻意地盯着林杏。
林杏不说话,并且,看上去她也没有说想说话的意思。
“林杏,你就没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林杏眼观鼻,鼻观心,一付老僧入定的样子,仿佛,她已脱离了红尘。
柳芊芊有些恼怒,但隐忍不发。仍笑道:“林杏你也太执着了点吧?一天到晚,时时刻刻给对方发着没有回应的短信,打着对方不愿接听的电话,你觉得有意思吗?”
林杏仍然不说话。但,脸色转成了紫红,恼怒的颜色。
菜肴,很快地上齐了。
柳芊芊给自已倒了一杯芭乐爽(一种饮料的名牌),慢悠悠地对林杏举了举杯:“要喝自已倒,不过,我觉得这种味道你喝不惯。”
很多人都说芭乐爽里有股很难闻的味道,其实,就是番石榴的味道啦,喜欢吃的人,说香,但很多人都说很臭。
柳芊芊喜欢喝芭乐爽。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怪怪的味道,林杏摇了摇头,打开门,叫道:“服务员,来二瓶北京三星二锅头。”
柳芊芊咋舌:“你,你要喝白酒?”
嗯哪。
这不奇怪,东北女子,大部分豪饮,她们喜欢烈性的酒。曾有人说过,正因为她们喜饮高度烈性的酒,才养成了她们不羁的脾气与狂野的个性。可这个林杏,不知是隐藏太深,还是她的基因已产生了变异,在柳芊芊看来,林杏是,柔弱多于强悍,婉约多于野性。
可她也喝白酒?
这跟她的外表与性格,似乎非常不吻合。
其实,这只是柳芊芊单纯的看法。有些东西,是无法一眼就看穿的。
两个人各自默默地吃喝了一会,柳芊芊盛了一碗汤,喝了一口,望着不用杯子喝酒的她:“林杏,对我的提议,你不想说几句吗?”
林杏猛地往嘴里倒了一大口白酒,白了白眼:“嫂子让我说什么?”
对林杏的这种不紧不慢的态度,柳芊芊真的火了。但她晓得,在这场战争中,谁先发火,就等于谁先输第一局。
所以,她继续忍着。
笑道:“说说你心里是如何想的呀。”
林杏猛地抬起了头:“嫂子,你真的想听我的心里话?”
柳芊芊不置可否,她可不能把自已内心的真实想法露出来。“随你,想说,就说。”
柳芊芊的冷淡,反让林杏有点惊讶。从昨天接到柳芊芊的电话起,林杏就处在一种亢奋与期待之中,她很想看到,柳芊芊在得知这件事后的反应。
柳芊芊大发雷霆。柳芊芊破口大骂,柳芊芊失去常态,柳芊芊蓬头垢面地冲过来与自已厮打……。这些,都是林杏在大脑里过了一遍又一遍的景象。
谁知,一见到顾盼生色,打扮得美不胜的柳芊芊时,林杏顿时泄了气,柳芊芊这个样子,哪象是个吃醋捻酸的女人?
第一个照面,林杏已无形中输了第一局。
所以,当两人面对对坐下来吃饭的时候,对柳芊芊一如往常的说话,及举手投足间所故意表现出来的距离,林杏很沮丧,也很窝火。但无法发作出来,只好沉着脸,埋头吃喝。
“嫂子,你觉得跟晨飞哥过的幸福吗?”
柳芊芊想不到林杏会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话。
点了点头:“当然。”
林杏却摇头:“我看不尽然。”
柳芊芊顿时火大了,但极力克制着,淡淡地说:“是吗?何以见得?”
“嫂子不是请了半个月的假吗?为什么几天就离开老家了?对不起,我无心打探嫂子的私事,是我妈无意间在电话里告诉我的。”
哼,无意?林杏有太多的无心与无意了。
“这跟幸福不幸福有关系吗?”不否认,也不承认。
“应该有吧?一位婚姻专家曾说,一个小家庭,它的生活质量,与大家庭是息息相关的。”
“你懂得还真多。”柳芊芊的唇边,悬着一抹很明显的不屑与嘲讽。
林杏明明看出来了,却当没看见,继续往下说:“嫂子这次回老家,不到假满就回来了,这就说明,嫂子不是在那里呆不惯,就是发生不愉快的事情了。”
“林杏,你不去公安局刑警队,有点屈才了。”
“嫂子请别笑话,凭我对大姑与嫂子的了解,无外乎是出现了这两种情况。”
“这跟生活质量有关联吗,就算是出现了那两种状况?”
“有!”林杏肯定地说,她夹了一筷子的干扁青椒,嚼着又说:“不管嫂子是呆不惯,还是跟大姑又发生了矛盾,无一例外的,大姑的心里只能更不喜欢你。”
这话听起来刺耳,却有几分道理。
柳芊芊又点了份芥菜水饺,笑吟吟地说:“你大姑喜欢与不喜欢,丝毫不影响我们的生活质量。再说了,她老人家想必不会再来了吧?”
“怎么会不影响呢?嫂子跟大姑斗起法来,最难过的是林晨飞!”林杏继续拿着瓶子喝着酒。
这话也没错。婆媳都可以把心里的火与不满发泄出来,而林晨飞不能。一边是老娘,一边是老婆,两边都说不得。好像她俩都有理,没理的,是他。
“别看晨飞哥时时处处站在嫂子这一边,可他的心里,难保不心疼自已的母亲。连自已亲生母亲都不心疼,他跟畜生有什么两样?”
柳芊芊将杯子往桌上重重地一顿:“林杏,请你注意语言,我不允许用你不和善的言语来评价我的老公!”
“嫂子,我没有,我只是打个比喻……嫂子与大姑闹得这么僵,晨飞哥的心里,难保不对嫂子有一些怨言和不满,而这个怨言和不满就是导火索,但等到有合适的火种,便会引燃大火。”
“林杏真是多才多能,听你这话,又好象是念心理学的。”
“嫂子,我只是根据表面现象加以分析得出的结论。”
柳芊芊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转来转去,就是说,林晨飞因为母亲的关系,已对我产生了怨恨与不满,进而影响到我们的感情,也就是你所谓的,大家庭,会影响小家庭的生活质量?”
“也可以这么说吧。”
“林杏,你讲了这么多,是为自已的出现作合理的解释与铺垫吧?”柳芊芊一针见血地说。
林杏愣了一下;“我不懂。”
不懂?你就装吧。
柳芊芊心里,突然多了许多感叹,这林杏,并不像表面这般老实与简单,她,城府很深。
“你把自已当成救世主了。你一厢情愿地认为,我与婆婆关系的紧张,会直接影响到我们夫妻关系。你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那就是,我和晨飞迟早是要离婚的,而你,正好来抚慰林晨飞的伤口,你想拯救林晨飞的婚姻!”
“我没有那个能耐,当不了什么救世主。不过,我就是觉得,你和晨飞哥不会长久的,你们有太多不合谐的因素。”
“合谐不合谐,轮不到你来判断吧?”
“我是没有这个资格,我只是做为一个旁观者,在观看你们的婚姻。嫂子,说实话,你幸福不幸福,我没兴趣过问,但我关心晨飞哥。他若过得不幸福,我会心疼。”
柳芊芊的脸,一下红了,万万没想到,她,林杏,竟然可以当着柳芊芊的面,说她心疼林晨飞!
“林晨飞幸福不幸福,也轮不到你心疼。你觉得,你是林晨飞的谁啊?有这个权利吗?”
“我知道自已没这个权利,可关心一个人,爱一个人,是个人行为,别人无权过问。”
“对,别人无权过问,但你的关心,你的爱,假如影响到他人的生活的时候,别人就要过问了,这也就是我为什么要找你谈话的原因。我柳芊芊,平时不爱多管闲事,看上去似乎很柔弱的样子,可一旦有人要破坏我的家庭,我的婚姻,哼,那我不会坐视不管的!不管对方是谁,我都不会给她任何机会,哪怕那个人,是你林杏!”柳芊芊寸步不让。她真的想不到,林杏会这么大胆,这么厚颜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