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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秦轩赶忙放下背包找出纸巾来帮她擦眼泪,从开始的抽泣到最后几乎是不能控制地放声大哭,纸巾很快用完了,秦轩转过身,干脆让林小彤伏在自己背上哭,他知道这时候说什么也没有用,只有让她尽情地哭,把所有的悲伤和痛苦宣泄出来。

秦轩只感到自己背后的衣服被林小彤的热泪一点点打湿扩散,顺着背向下流淌。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小彤的哭声慢慢小了,秦轩正想说几句话劝慰一下她,突然林小彤非常用力抓住他的肩膀,痛苦地低吟起来。

“怎么了?”秦轩转过身,看见林小彤脸色苍白一手捂住肚子,汗水和着泪水滚落下来。

“我肚子好疼。”林小彤十分痛苦地说。

秦轩一把将林小彤抱起来,猛然起身,腿一麻差点跪到地上,他站直身子活动一下,然后飞快地向外跑去。

一个男人搂着个年轻妩媚的女人正说说笑笑,一个蓬头垢面的中年女人冲过来抓住那个年轻女人大声骂着:“你个狐狸精,勾引我老公,我和你拼了。”

男人一巴掌打在中年女人脸上

中年女人对个十几岁的女孩失魂落魄地说:“我也没有办法,是你爸爸不要我了,要他养活你们,我走了,再也不回来了,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妈。”

男人递给女孩一沓钱:“自己先拿去看病,没看见我正准备结婚,忙得很,不要一点小事情都来找我,等我忙完再说。”

“可是我肚子好疼啊。”女孩捂着肚子摔倒在地上。

“林小彤,你醒醒,是不是做恶梦了?”秦轩焦急地喊着她,用手轻轻拍着她的脸。

林小彤迷蒙地睁开眼睛,喃喃地说:“为什么你们都不要我?肚子好疼啊,我在哪?”

“这里是医院啊,肚子还疼吗?”秦轩看她微微蜷曲着身子,把手轻轻放到她肚子上:“是这里疼吗?”

其实这个时候林小彤已经不象刚才那样疼得厉害了,只是梦里的疼痛感觉好象延续到了现实里面,所以还是感觉很不舒服。

秦轩的手大而温暖,当他轻轻放到林小彤的肚子上时,林小彤感觉很舒服轻轻应了一声:“恩。”

秦轩准备把手收回来,林小彤有点害羞地轻轻按住了他的手:“这样好象舒服些。”

秦轩保持这个姿势,坐到床边:“你这个肠胃痉挛的毛病经常发作吗?”

“也不是,可能今天太伤心了,又没吃东西,就突然发作了。”秦轩用关心的口吻轻言细语和林小彤说话,让她感觉到很安心很温暖。

“我去给你弄点吃的。”秦轩说。

“不要,我现在不想吃。”还有个原因林小彤没有说,她希望秦轩一直陪着她不要离开。

“那你多睡会吧。”秦轩看看挂在头上的吊瓶。

“你呢?”林小彤现在唯一可以信赖和亲近的人只有秦轩,如果不是他及时赶来,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会怎么样。

秦轩安慰她说:“我就在这里,如果你再做噩梦,就把你叫醒。”

“好。”有了秦轩这句话,林小彤放心地合上了眼睛睡觉。

后来,林小彤又做了几次噩梦,但是秦轩一直很注意观察她的表情,看见她神情不太对就把她叫醒,虽然林小彤睡得不太好,却再没有因为噩梦而感到恐惧心慌,到了快天亮的时候,林小彤才真正睡了个长觉。

一觉醒来,已经是中午,林小彤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发了一会呆,忽然发现秦轩不在:他是不是走了?仿佛突然失去了依靠,她开始慌乱起来,胡乱穿了衣服就想出去找秦轩,却脚底发软,正巧一个小护士进来忙把她又扶回床上:“起来啦,等等啊,我给你拿吃的去。”

林小彤忙拉住他问:“昨天晚上陪我那个人呢?”

小护士呵呵一笑:“是说你的男朋友吧?早上他看你睡得安稳了,就说出去办事情,一办完就尽快赶回来,还特意买好粥要我们看你醒了就热给你吃。”

原来他不是丢下自己走了,林小彤算是放了心,现在她最怕的是孤独,对秦轩的举动特别敏感。

小护士把粥端来放到林小彤床边笑着说:“你男朋友好帅啊,对你真好,我听夜班同事说,他一晚上都没有闭过眼,就坐在床边看这你动也不动呢,真叫人羡慕,哎——,以后我要能找到这么个男朋友就好了。”说着小护士眼神里流露出向往的神情。

林小彤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本来想解释说:他不是我男朋友。但是转念一想解释这些做什么呢?说不好还越描越黑,就低头端了碗慢慢吃起粥来。

秦轩虽然以前没有给人办理后事的经验,但是现在这个情况,林小彤奶奶的后事也只能靠他帮忙办了,不明白的地方就一边办一边问,不到非林小彤去不可的场合秦轩就独自去办好。

林小彤精神和身体情况都很不好,整个人一点力气都没有,最后的告别仪式几乎都是秦轩搂着她支撑着完成的,晚上林小彤回到医院继续打吊针,秦轩就坐在床边守着,虽然还是噩梦不断,但是每次秦轩都能及时把她叫醒,她一睁眼看到秦轩在身边就感觉心里踏实。

转眼到了第四天,后事办完了。

秦轩跟林小彤商量道:“明天就要开始上班了,我肯定得回去,广告马上要开拍,很多事情还等我去做,你一个人留在这边我也不太放心,但是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我怕你路上受不了,你看是跟我一起走,还是过几天身体好些再自己回去?”

林小彤现在最怕剩自己孤伶伶的一个人,很坚决地说:“我跟你一起回去,这里现在也没有值得我留念的了。”

秦轩这样问也有他的顾虑,两个城市间没有开通航空,路上只能坐车坐船,本来不晕车晕船的林小彤因为身体极度虚弱,一路上也经常发晕呕吐,令她没有想到的是秦轩对她照顾得非常细心周到,忙前跑后,端茶送水,不认识的人都把他们当作一对热恋中的情侣,看上去的感觉是女孩子生病撒娇,男孩子在讨欢心献殷勤。

精神好点的时候,林小彤就靠在秦轩宽厚的肩膀上,好象自言自语地说:“奶奶在,我才能感觉自己还有家,奶奶没有了,家也没有了,我该怎么办?什么都没有了,不知道为什么要活着?我为什么会活得这么痛苦?”

秦轩听了她的话心里一惊,他不知道林小彤为什么碰到这么大的事情,身边居然一个亲人都没有,她的父母呢?

林小彤从来不说,他也没问,想必她是有难言的苦衷,看来奶奶的去世对林小彤的打击是非常沉重的,以至于她对自己生存的意义都产生了怀疑。

“林小彤,你不用为任何人活着,你应该为自己活,活着不是痛苦,而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只是你要多想想好的一面。”秦轩握住林小彤的手:“你还有家,难道你在我家住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一点家的感觉吗?因为我平时对你态度不够好?或者没有好好照顾你的话,我以后一定会尽量努力做得好些,如果有时候我控制不住胡说八道的时候,你都不要和我计较,要相信我是有口无心的,绝对没有伤害你的意思,所以,”秦轩转过身用手托起林小彤的头,很诚恳地看着她的眼睛说:“我的家就是你的家,你可以住到不想住为止,爸爸,姐姐都很喜欢你,我——”

秦轩不知道该怎么措词比较好:“你也可以把我当做家里人或者朋友,不知道我说的话你听明白没有?以后象这样的事情一定要告诉我,我多少可以帮你点忙吧,你看你慌得电话也忘了拿,招呼也不打,我都准备要报警了。”

林小彤感激地点点头,泪水又止不住流下来。

回到家,秦轩就忙起来,把林小彤的东西全部搬到了他隔壁秦雨的房间里面,林小彤不解地问他在干什么。

秦轩边整理东西边对林小彤说:“反正姐姐几年也难得回来一次,这么大房间空着也是浪费,我们离得近些,你有什么事情叫我比较方便。”

晚上,林小彤看秦轩还坐在床边准备守着自己说:“你几天都没有睡觉了,明天要上班,还是去睡觉吧,我没事了。”

秦轩笑了笑说:“我体质可没你那么差,熬几天没有问题。”

林小彤轻轻推他走:“我回来感觉好多了,如果有事情我再叫你,看你的眼睛都熬红了,还是去睡一觉吧。”

见林小彤执意不要自己陪,秦轩站起来说:“好吧,我过去了,不关门,你有事情就叫我,最近几天你就不要上班了,明天我帮你到人事部请假。”

“秦经理,几天没见跑哪玩去了呀?”彭姐一见秦轩进办公室就问道。

“没有。”秦轩不知道她为什么看见自己有些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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